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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我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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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院子的构造与宋家的差不多,宋春堂推开小门,才走了两步,就见到了梁京玉。
她坐在绿花桃下,临夏的日光洒在她的乌发上,她坐在石凳上捏着针缝衣,模样因专注而恬静,与他往日见着的,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宋春堂不自觉地就摩挲这袖口的‘堂’字,他缓缓向她走近。在平静日光流淌之下,他却带着一颗正经历着如山洪暴发的心,在朝她走去。
梁京玉听闻步子声,便抬眼望去。
只见来人眉目间漾着笑,眨眼间就来到她面前。
“宋春堂你……”她话没说完,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脖子一缩。
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细颈上便多了一只手,一把将她的脸埋到了对方的似软又硬实的腹上。
搞什么?宋春堂没毛病罢?
梁京玉缩着脖子仰了脸,自以为嚣张地怒吼吼道:“狗崽子!你干嘛呀!”
可在宋春堂看来,她可爱至极了,她骂他狗崽子也可爱,她虚张声势也可爱,他喜欢她,她不论怎样,都是惹人喜欢的。
他弯了弯唇,笑意从嘴角溢出,伸手摸摸了她柔软暖和的秀发,乐得偷笑出声。
梁京玉仰着的小脸又被宋春堂无意间给埋回了腰腹上,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脖颈,一只手揉着她的软软的乌发,心里欢喜的很。
梁京玉半边脸贴着宋春堂的腰腹,听到他愉悦的笑声,一时愣住了,只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她动是不太敢动,脖子上的存在让她莫名拘束,她捉摸不透宋春堂的意思,她素来是不敢猜的。
不过现时她与宋春堂的姿势,她倒是见过的,画面一下跃进脑里,她也没忍住,轻笑了出声。
“宋春堂。”
“嗯?”
“肚皮下的动静我听不见,应是月份还浅着呢。”
“啊?”宋春堂一愣,手也一松。
捉住机会的梁京玉立时从宋春堂的手下溜走,等他反应过来她在说甚,她人已不在石凳上了。
可溜走的梁京玉也忘了她手中还拿着陈西修的一段袖子,她人一跑,就拽着石桌上的衣裳与针线箩子,哗啦地倒了一地。
等她听到声音回神之时,陈西修的衣裳已被在地上拖了几步了。
梁京玉立时弯下身子去拾,一时没留神,就被衣上的绣花针扎了手,“呀。”
一粒血珠就从她葱白指尖冒出,梁京玉不拘小节,下一瞬就含住了流血的手指。
宋春堂见着梁京玉受伤便急切地上前,梁京玉没把手上的小扎小洞当回事,蹲下来单手就把拿衣裳拉到自己怀中。
她没把陈西修的行踪放在心上,这事已让她对陈西修分外愧疚了,这衣裳说好要给他补的,这下可好,还没补上啥,反倒弄得更糟了。
宋春堂看着梁京玉这般心疼陈西修的衣裳,心腔的怒火就被这一道东风给刮了起来。
他弯下了身子扶梁京玉站了起来,还未等她站定,便一声不吭就从她怀里把衣裳抢过,一把扔在了石桌上。
那与练潋关系不清不楚的陈西修,凭什么受梁京玉的一腔柔情蜜意,他哪里值得她这样相待了。
梁京玉怀里倏地一空,陈西修的衣裳就被身旁的人揪走,下一瞬,那衣裳就被毫不怜惜地甩到石桌那头。
这事发突然,她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你干嘛啊!”
宋春堂说到底还是年纪轻,他平日里耐心是足的,没证没据的,有了上回的教训,他也不再冲动指认陈西修。
可方才前有陈西修嚣张得企图扭曲事实,掩藏自己与练潋的关系;后又有他对梁京玉的感情暴发,他,他是实在忍不了。
梁京玉为陈西修付出的这番心意,让他打破了心口的那缸醋,这酸意一涌上脑,他的半点理智都无了。
见到梁京玉拔腿就往石桌走去,他一冲动,就拉住了她的细腕。
“昨夜陈西修就同练潋在一块!”
梁京玉被拉得无法往前走,一听宋春堂含着怒火的控诉,她怔了怔,停下了挣扎。
“你说什么?”
“在南城门人流冲散我们的时候,练潋给了一个荷包给陈西修。我想来想去都咽不下这口气,刚刚就没跟你们回来,掉头回去寻陈西修问了一遍。”
梁京玉定定地发着呆,没有接话,宋春堂咬了咬牙,便继续自个往下说。
“他承认那荷包是他的,若是光明正大地掉了,他们作何要偷偷摸摸的趁人潮拥挤交接?”
梁京玉声音沉沉,“你可有证据?”
宋春堂立时泄了气,“证据我没有,但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梁京玉被这一句给激怒,她用力地甩开腕上那死死扣着的宋春堂的手,可就是甩不掉。
“我方才也在人潮里,怎就没见着你说得那些?宋春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你说的话,我都是信的,可是这种事,你就不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再说吗?你这样要我怎么做?我信,但是我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些荷包,我能拿着你的口头之言去质问陈西修吗?对于我来说,你说的是真话,可这对于旁人来说,却算不得是证据!”
她说了之后,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狠着心道:“这个人偏又是甩了你的练潋,这话说出去,你要别人怎么看你!”
宋春堂牢牢地握住梁京玉的皓腕,“他们私下瞒着你递荷包,难道我瞧见了,还不能说么!我何须管旁人怎么看,难不成你会同他们那般以为我是心有不愤,才故意构陷的么!”
梁京玉当即摇摇头,她沉默半晌,而后才抿了抿唇,“不行,这事,你还是别管了。”
言罢,梁京玉就去掰掉宋春堂的手。
宋春堂听着梁京玉语气里息事宁人,登时就气血上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管,我管,你看陈西修心安理得的,他骗了你,还想把你蒙在鼓里,霸占你对他的好吗!”
宋春堂愤然一指,正是石桌那头的衣裳,他就是气不过陈西修糟蹋梁京玉的好。
她说得分明,明摆着就是不想拖他下水,但他就是要无凭无据地为她出头。梁京玉见宋春堂这般固执,她那暴脾气一下子也上了头,“我跟陈西修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我怎就不能管了,你跟我有婚约在身,这事儿,我帮你出头定了!”
宋春堂这憋在心头之语脱口而出,就如平地惊雷一般,不仅把他自个儿吓到了,还把梁京玉吓得当场呆住,双眼瞪圆。
若是往日那等难以置信之事,她定会以不确定的口吻再问上一句,“你说什么?”
但这回,她不敢问,她听得真切。眼皮子似受了冲击,不利落地眨巴着,暴露出她的不敢相信。
宋春堂见她这幅模样,便朝她走近了一步,可这一步,倒把梁京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险些跌跤。
宋春堂被梁京玉给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可又被梁京玉给躲开了。
他知道梁京玉这是不敢信他,他也不想又同重生后第一次见着她那样,又编借口说是开玩笑。
这婚事,他可不想开玩笑。
“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问我爹我娘,梁爹乔娘,他们都心里清楚。有我在,定会为你出头。”
梁京玉心里受到的震撼莫大,她与宋春堂有婚约?开什么玩笑?娘亲从未说过!
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欢喜了许多年的男子,眼眶不觉一热,转身踉跄地跑了出去。
娘亲呢?
梁京玉冲到店里,可往日就坐在店中的夫妻两人,此时却不见踪影。
梁京玉急得就要哭出来了,她怕死了,宋春堂说的这算什么嘛,她怎么可能跟他有婚约!
宋春堂紧跟其后,见她无助地立在店中四处寻找,立时就明了她在找什么,随后出声道:“乔娘在我家饭庄里坐着。”
梁京玉听了也不回头,她要找娘亲问清楚,她忙往隔壁的宋家饭庄而去。
一出了店门,拐了个弯就听见乔娘嘻嘻的笑声传来。
梁京玉当即便扭头往里看,果不其然,爹娘都在宋家饭庄里坐着闲聊呢。
她步子匆匆,乔娘闻声便抬眼望去,就见梁京玉身影下一瞬就到了自己跟前,梁京玉眉头蹙了起来,看着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宋春堂在其后紧跟而来,饭庄内四人不明所以,但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得不敢出声。
春堂是同京玉吵架了么?
两对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两个孩子先说话。
梁京玉看了看一脸八卦的四人,立时胆儿就变小了,她可不好意思当着宋爹秋娘的面问。
宋春堂在她背后立着,见到她微微缩了缩肩膀,便猜到她是见人多,退缩了。
他立时从后头走了上来,替梁京玉开口。
“我们之间有婚约,我同她说,她不信,要来问你们。”
此话一出,两家的爹爹都轻咳了起来,瞪大了眼盯着宋春堂不放。
秋娘噌得站了起来,一把拉过自己的儿子,惊讶不已。
“你是怎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