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大仙》鬼七叔

22、第22章

　　一听这动静，白清悠抬起脑袋，眼睛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果然在米缸那发现了穿着绿色裤衩的鼠大仙，她皱了皱眉，略带好奇的口吻问道：“你又来给我送吃的？”

　　这茬不提倒没事，一提古梦的尖嘴巴就嘟得更高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瞥向米缸上的瓷片，一副高傲的模样，“不是，我是来给你送纸的？”

　　白清悠问道：“啥纸？”

　　古梦站直腰身，前爪伸进兜里掏来掏去，先是拿出了一根胡萝卜，接着翻出了一本书，半晌之后，才总算是拿对了东西，借着煤油灯光仔细看了看，随后将纸递给白清悠，“诺，就是这个。”

　　白清悠伸出一只手接过纸，拿到眼前一看，质地坚韧、表皮光滑，色泽呈微黄色，分明就是高丽纸，她还未展开纸，先狐疑地看了一眼鼠大仙，问道：“这是哪来的？”

　　在允国宫内时，某日，高丽使者进贡过一种名为“高丽纸”的东西，亓青城觉得写字和画画时笔触尤为顺畅，带着纸兴高采烈得去找白清悠，白清悠也深觉这纸不错，想着要学习自己制造。

　　高丽使者以城池、马匹和粮食做为交换答应了传授秘诀。白清悠在造纸方面极为有天赋，做的纸也是有模有样。

　　因此，即便改朝换代几世，纸样的花色再多，只需手的触摸和眼睛的观察，她就能很轻易辨识出这是高丽纸。

　　这纸是高人给的，可高人叮嘱住不能透露出身份，该怎么办呢，古梦挠了挠头，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哐哐”响，犹豫了一会，眼睛不敢看着白清悠，故意将视线转到木门上去，“这是我在小黄庄村民家里捡的。”

　　“你撒谎，”白清悠上下打量着鼠大仙，紧接着将叠在一起的高丽纸上下颠倒了一下位置，指着右下角方向，“这纸分明是允国的，上面还写着制造日期。”

　　啥？制造日期？

　　古梦凑过脑袋看了看，果真有两排小字，字体印刻得较为浅，又是繁体字，若不是业内人士就算是见着了，也不一定认识，它假装屁股痒，挠了挠，心里却在想着招，见白清悠看着自己，也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我早上醒来这东西就搁在我床头，然后有个男人的声音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

　　白清悠仔细分析着鼠大仙的话语，“男人的声音”五个字在嘴巴里念了好几遍，先猜测是亓青城，两秒后又否决了，这半点本事没有，只会冲自己傻笑的皇帝咋可能认识妖怪，更不可能在那么遥远的过去给现在的自己递纸条。

　　难道是师父？可能性也不大，师父在允国确实是捉妖怪的厉害人物，可再厉害也不可能拥有给未来递东西的能力。

　　最后一种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掌管空门的圣人，或许是发现了她处于不合适的空间里，想着法地要送回去。

　　她舔舐了一下嘴唇也没接着问，顺手展开了高丽纸，挺大的纸页上就画了两样东西，正中间有一棵树，树边上有一口井，然后，什么都没有。

　　白清悠还没开口，古梦就熬不住说了话，前爪指着纸，问道：“这是啥？”

　　“你问我，我还想着问你呢，”白清悠将纸页往鼠大仙的身旁凑了凑，以方便它能看得更仔细些，抬眸刚好对上视线，“你来认真看看，这画的是什么意思，井和树的，是不是让我猜谜语？”

　　古梦从裤兜里捯饬出一副小眼镜，一本正经地架在鼻梁上，爪子按着一侧眼镜片，脸都快要贴到高丽纸上了，好一会瘪了瘪嘴巴，脸上面露着喜悦：“我看着像是藏宝图，你瞧，这井边的地上还画着一个叉叉，我觉得这肯定有着重要含义。”

　　顺着鼠大仙的爪子看去，白清悠瞧见了那个叉叉，可现在问题是单凭一张纸，这空间这么大，到底该去哪里挖，万一不是小黄庄，岂不是还要遨游江湖去找这一口井，这不是海底捞针吗？

　　既然要给线索，应该会有提示，不然这人海茫茫，山高水远的，咋找，她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问道：“你仔细想想，高人还跟你说啥没？”

　　古梦单手拖着下巴，晃了晃肥油油的屁股，突然灵光一闪，乐呵呵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高人说了‘小黄庄’三个字。”

　　这就对上了，白清悠也跟着笑了笑，可没多久她就又忧伤了，耷拉着脑袋杞人忧天道：“这小黄庄少说也有百来口人家，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口井，先不说挖起来累死人，光是进家门去挖就难，毕竟井里有井神，轻易不可以动。该咋办呢？”

　　话语刚落，白清悠瞧着鼠大仙朝着南边墙壁跑去，一下子就没影了，与此同时，门被从外推了开来，露出了吴梅的身影，接着是比划着手问事情：“你在和谁说话？”

　　大概是声音被听到了，白清悠也没慌，一边悄摸着把高丽纸塞进了被窝里，一边动了动身子，也不知道该咋解释，直接没脑子道：“娘，我在背书呢。”

　　吴梅长长叹了口气，也没走上前，搁灶台旁的木矮凳上坐下来，上前能说啥，抱歉和心疼的话说的嘴都麻木了，这闺女耳朵该是要起茧子了吧，动了动手，示意她：“天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煤油灯被熄灭了，屋子里也就灶台那有点月光洒进来的光亮，白清悠那里是一片漆黑，她翻了个身子面朝墙壁，虽然知道吴梅要等烧完粥才能去睡，但还是说了声：“娘，你也早点歇息，要是累了到我被窝里来睡会。”

　　夜色暗了，屋外又安静，没一会白清悠就睡着了，半夜里，吴梅喊她起来喝粥，她也是迷迷糊糊说了句“我困”，没爬起来。

　　翌日早上，隔壁邻居家的鸡一打鸣，她就被惊醒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四处望了望，天还没彻底大亮，似乎还早，她又翻身睡下，可鸡一直在叫唤，她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想起了在允国的时光，跟周而师父闯荡江湖的风采，还有跟亓青城在皇宫里玩耍的乐趣。

　　要是能回去该多好？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了？

　　想着想着，鼻尖就酸了，她擦了擦眼角，再次看向窗外时，已经依稀可以看见屋顶稻草了，门外也传来了动静，狗也吠起来了，她麻溜得爬起身，利索得收拾完被褥，随后用井水洗漱完脸，就跟在吴梅身后一起做早饭。

　　等到白清悠将拌好的咸菜端到桌子上，白发财才睡眼朦胧地从堂院里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选了碗米粒最多的“呼哧呼哧”喝了起来，也不知道白清悠是不是故意的，待白发财刚灌进去一口滚烫的粥，她开口道：“爹，这三天我不去上工了。”

　　白发财嘴里的粥直接被呛了出来，一口喷在了坐在对面的白山南脸上，嘴巴哆嗦着骂道：“啥！不上工，你要死啊！”

　　这口粥让白山南的脸顿时就黑了，可在爹面前又不能撂脸子，只好很不爽得搁下筷子跑到外面洗脸去，临走前将怨气撒在了白清悠身上，“你真是花样多，爹，你可别听她的。”

　　早就知道白发财会不同意，所以白清悠昨儿很聪明得直接去找了孙奶奶，在这白家虽然才呆了两天，可她知道白发财是怕孙奶奶的，吃了一口咸菜，也没抬头，不急不缓道：“奶同意了，不信你问去。”

　　听到娘同意了，白发财就是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他才不会蠢得去孙奶奶那里找不自在，猛喝了一口粥，看了一眼白清悠，又瞥了眼吴梅，怪里怪气开口道：“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灯，我白发财真是命苦，养了一群白眼狼，这老天爷的眼睛，啥时候才能开开大！”

　　白清悠喝完最后一口粥，将脚掌往门外方面移了移，撂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生怕白发财追出来打：“爹，这老天爷耳朵可灵了，你这样骂他，小心遭报应。”

　　“你这个死丫头……”白发财刚骂到一半的话被隔壁传来的两声“噼啪”声打断了，这动静听着像是大房传来的，他也顾不上喝粥了，放下筷子就往堂院走去。

　　白清悠听到响声，一只刚准备迈出大门的脚停住了，站在大门口，抬头看着白守财家的屋顶，有一缕青烟在上空盘旋着，一会儿就消失了。

　　“咋的了，咋的了，”孙奶奶正在屋子里叠被褥，听到这动静，棉袄纽扣都没来得及扣好，就急急忙忙朝着大房的灶屋走去，还没进门，声音倒是先传了进去：“出啥事了？”

　　白守财身子往前微侧，弯着腰，一手拿着芦苇笤帚，一手拿着簸箕，几片碎碗片顺着笤帚的用力往簸箕里慢慢跛去，听见娘的声音，他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娘，没事，打破了两只碗。”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清悠：这藏宝图到底该不该挖？
鬼七叔：你在担心啥？
白清悠：万一挖出了上古的妖兽咋办？万一挖出了地底的岩浆咋办？万一挖通了另一个时空的轨道咋办？
鬼七叔：哦！你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