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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孙奶奶的眼睛瞪得老圆,“啥?两只?你手上不是有九个螺纹,咋的连碗都端不稳,你不知道这碗有多金贵!”

      这碗不是他打碎的,可眼下总不能说是李海燕弄的,白守财只好将这口黑锅背在背上,“娘,我这不是手没拿稳吗!”

      看着儿子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孙奶奶心里一阵肉疼,跨过木门门槛往里头走去,李海燕正搁灶头前剁咸菜,菜叶子四处飞溅,孙奶奶的心又疼了,言语不悦道:“你力气轻点,这咸菜一半都被你剁飞了,白家不是大户人家,就指望这些咸菜喝粥呢!”

      李海燕也没停手,继续剁着,不骚不痒回了句:“这缸里不是还有半坛吗?”

      “多大的家业才能让你折腾,我真是造孽呀,”孙奶奶还想接着数落李海燕的不是,可转念一想昨晚老三闺女说的话,也就住了嘴,重重将嗓子里的浓痰咳了出来,一口吐在灶房泥地上,布鞋踏在上头撵了撵,“手脚麻利点,爱海还等着吃早饭呢!”

      孙奶奶不爱干净,口水总是喜欢随地吐,为此李海燕一直跟白守财抱怨,现下,她似乎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臭味,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小声嘀咕道:“当年还不是你让你儿子日日夜夜上我家门口坐着去,硬是求着我爹让我嫁到白家来,现在咋一副是我倒贴给你们白家的嘴脸,我……”

      “你少说两句,”白守财扫完碎碗片,一看这架势,婆媳两人随时都有可能吵起来,他摆了摆手打断李海燕的话,又不能责怪孙奶奶,只好走上前站在李海燕跟前,絮叨道:“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你现在要是不好好尽媳妇本分,改明儿我娘真的去村上说,你爹的老脸还往哪搁。”

      “我……”李海燕将刀重重地切进木桩菜板里,一边往篮子里抓咸菜,一边瘪着嘴,心里是难受极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就让你娘欺负我,埋汰死我好了!”

      白守财瞧了一眼面色变化多端的孙奶奶,只好又劝道:“你这话说的,娘是这种人吗?”

      “爱海起床没?”孙奶奶在这屋子呆得闷得慌,见着这戳眼睛的人是真心烦,提起拐杖拍了拍木门,打断里面说着悄悄话的两人,问道:“一个个耳朵骨子里被塞稻草沫了,我问你们爱海起来了没?”

      白守财转过身来,“还没,我这就去喊。”

      孙奶奶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杵了杵,指桑骂槐道:“你这大老爷们,咋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爱海没娘呢,你去把碗片倒了,我去喊爱海起来,我这一大把年纪,整天还要为你们忙进忙出的,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啥孽!”

      这话听在李海燕耳朵里那可就是扎进心里的刺,虽然全程没有一个脏字骂她,可这背后想要表明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手里攥紧咸菜,眼圈都红了,想要说话,可一开口就吞吞吐吐,也说不出句连贯话来:“这……诅咒我……大早上的……”

      白守财两边劝和,心烦极了,拍了拍李海燕的肩膀,“别吵了,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你也瞧见了,她对咱们咋样,对我二弟和三弟咋样,你这心咋还不平衡,赶紧着去拌咸菜吧!”

      说完话,拾起角落里的簸箕出了灶房门,脚刚踏进堂院,就瞧见白发财满脸笑意,乐呵呵地站在自家屋檐下笑,以为是有啥好事,不免要问一问:“三弟,有喜事?”

      白发财手兜在胸前,看着大哥的脸,皮笑肉不笑道:“喜事没有,可这趣事天天见,你说这不花钱白看一场戏,这事搁你身上,你是不是也要乐。”

      白守财握着簸箕的手紧了紧,不留痕迹得白了白发财一眼,其实,心里头还是挺羡慕二弟和三弟的,日子过得轻松,家里又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想到这,他摇了摇脑袋,重重叹了口气,也没搭理白发财,自顾自地朝着大门外走去。

      “你搁这干啥呢?”白守财瞧见门外墙根站着的白清悠,穿得极为单薄,脸红彤彤的一片,大概是被这清晨的早风给吹得,做为叔叔,他心头一揪:“快回屋里去,外头天冷。”

      白清悠本来早就去田野上找宋桂云了,可看见屋顶上飘过的青烟,又听说碎了碗,就站在门口一直等人出来倒碗,她眼巴巴瞧着白守财手头簸箕上洒落的碎片,外头没有任何包裹物,眉头皱了皱问道:“叔,这碗你要丢哪去?”

      “前头湾沟里。”白守财不假思索回答道。

      这碗可不能这样扔,要出大事的,白清悠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笑着看着白守财:“叔,我帮你去扔吧,这天冷,我想要跑动跑动。”

      正好白守财还要回去帮着李海燕弄早饭,免得等会仅剩的几只碗也被打碎了,摸了摸白清悠的脑袋,欣慰道:“那好,你小心着别让碗割到手,你婶子刚才就不小心割到了。”

      白清悠点了点头:“好。”

      走在去湾沟的路上,白清悠心里一直在想周而师父讲的关于瓷毛鬼的故事:碗碟的制作步骤比较精细,在烧窑过程中会产生灵性,碗壁上会附有一种名为“瓷毛鬼”的怪东西,一般而言,打碎碗后不出血,只需要说一句“碎(岁)碎(岁)平安”,接下去的几天稍微有些倒霉,仅此而已。

      可假使碗片碎裂的同时,手出了血,血浸湿在碗片上,瓷毛鬼舔舐到血液后,就会从寄生的碗里跑出来,寻找第二个寄主,也就是打碎碗的人,它会侵占寄主的身体,啃食灵魂。

      那缕青烟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进了人身体,刚才自己站在门外偷摸着听见说碗是白守财打碎的,那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白守财身上存在着瓷毛鬼。

      幸好师父教了如何解除,瓷毛鬼怕红纸,只需要用红纸包住,然后在外面用绳子捆绑成“鱼尾型”,找一处东南偏至正南的位置,埋于地下,上面灌以童子尿即可。

      心里有了办法,白清悠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躲在两家邻居房屋的中间空隙小道上,她将簸箕放在地上,解下围在腰间上的围兜包住碎片,一手拿着簸箕,另外一只手拿着布袋,瞧着白家人都去上工了,她才偷摸着进了自家灶房。

      白水北的屋门紧闭着,应该是去上学了,那红纸的事情得先要缓缓,反正要过了一天一夜这瓷毛鬼才会发作,也不急于这一时,白清悠麻溜得把布袋子塞进米缸那的稻草里,锁好屋门,钥匙扔在门口的大南瓜底下,一步三跳地朝着田野跑去。

      深秋的天变幻莫测,早上还是太阳高照的,此刻太阳早就没了踪影,蔚蓝色的天也被笼罩上了层层灰黑色的乌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白清悠站在邻居家屋檐下,眼巴巴望着田野,看了好久,愣是半个宋桂云的人影也没见着,倒是眼睛酸得睁不开来了。

      这鬼影呢?

      她用手擦了擦眼睛,心里直犯迷糊,难道是碰巧瞧见宋桂云的,这样等下去,谁知道下一次碰巧是啥时候,总得想个法子,思绪一转,就想到了招。

      在允国皇宫里有位得力道士,他总是用着奇门异术去看鬼,穿越前,白清悠好奇问过,道士也透露了几招,她一直没时间实践,也不知道真假,要不试试?

      她大步走到田埂上,弯下腰,眼睛从两腿之间往后看,据说这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她左瞧瞧,又瞧瞧,啥也没有。

      倒是有村民面露疑虑看着她问道:“白家丫头,你干啥呢,是不是在练武术?”

      她尴尬的笑笑:“没有,我只是腰有点酸。”

      这头忙完没效果,白清悠又跑到扎野山脚去,位于那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里头有只瘦弱的牛,四只蹄像是柱子一样落在地上,全身灰粽色的毛粘着稻草沫子,一边舔舐着搁在架子上的杂草,一边用腿搔着脚下的泥地,见到有人后,仰天长“哞——”了声。

      白清悠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牛道:“嘘,别叫,我就拿你一滴眼泪,就一小滴而已。”

      牛似乎听懂了白清悠的话,也不闹,眼睛眨了两下,眼角就淌下眼泪来,白清悠将手伸过去,轻轻揩了一下,一滴牛眼泪不偏不倚的躺在了指腹上,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平地上,抬起头将牛眼泪滴进眼睛里,润了好久才睁了开来。

      在田埂上绕了一圈,还是没见着宋桂云,看来“牛眼泪滴眼”也不行,那只有最后一个办法,“童子尿滴眼”,听吴梅说村里有户人家刚生了个大胖小子,白清悠没含糊,直接朝那奔去。

      一进门,就笑容满面的喊道:“婶子,我来问你借东西。”

      妇女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借啥?”

      这年头提起“借东西”这三个字,人人都惊慌,要是碰上借米、借油啥的,怕是要直接用笤帚轰出去了,家家日子都不好过,拮据得很。

  • 作者有话要说:  接到编辑通知,本文将于明天(24日)入V,时间定在凌晨(00:05分),届时万字掉落。
    谢谢评论过的亲,谢谢一直以来默默支持但不爱说话的亲,七叔很感谢大家一直陪着我,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多多订阅,撒花!撒花!
    说得有点多了,那索性最后再说一句:天哪,我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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