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大仙》鬼七叔

21、第21章

　　吃过晚饭，白山南和白水北搁自己屋子里写作业，白发财在里屋炕上躺着，吴梅去隔壁张曦家借东西，只有白清悠一人无所事事，她坐在堂院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不远处，繁星点点，整个夜空像是一块美丽的画布。

　　看了一会，她想起了一件事情，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孙奶奶的屋门，木制的门“咚咚”两声，里面传来沙哑的老人嗓音：“谁？”

　　白清悠小声回道：“奶，我是清悠。”

　　“这么晚了啥事？”很明显得不耐烦声，夹杂着水流“哗啦啦”的响动。

　　白清悠也不明说啥事，生怕自己说了连门都进不去，故弄玄虚道：“奶，我来帮你想主意来了。”

　　里头没动静了，好一会，门开了，孙奶奶端着木盆走出来，白清悠瞧见后也不嫌脏，主动接过木盆，往前走了几步打算开大门将水泼到门外去，后面响起了孙奶奶着急忙乎的训斥声：“你个蠢丫头，这水咋能泼出去，水泼出去了，钱就流光了。”

　　“以水为财，以水为福”，这是小黄庄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理念，年少一辈的或许都不以为然，可老一辈的都迷信得很。

　　白清悠端着木盆，四处张望了会也没找着合适的地方，按照允国的规矩，这水是不能泼在正门口的，不然会晦气，这样一纠结，一时没了主意，看着孙奶奶问道：“那泼哪？”

　　孙奶奶叹了口气，抬起裤尾挽至小腿处的两条脚，走在白清悠面前，指着大榆树桩子，“泼那，你个笨脑子，你平日里的水都是泼哪的？”

　　白清悠眼睛眨了眨，想起昨夜擦完身子，吴梅说她太累了就自个端着木盆出了门，她也不知道水到底泼哪了，挠了挠头，调取了原主的记忆，随后，眉眼笑了笑，尽量讨好孙奶奶：“奶，我刚才不小心忘了，我一心想着给你出主意，这不脑子糊涂了，你别生气，这外头天冷你可别冷到了。”

　　直到进了屋，坐在炕上后，孙奶奶才意识到这老三闺女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从面上倒也看不太出来，只觉得脾气性格变了，原本木讷得很，见着她是屁都不敢放一个，闷着头“呲溜”一下就逃了，现在主动来找自个，倒是头一次，比这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她一边放裤脚，一边问道：“来干啥了？”

　　白清悠可是老江湖了，在允国跟着师父游荡时，脑子早就学活络了，深知人要想在世上活得好，就得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凡事嘴巴甜一点，总是有好处的，她走过去，轻轻帮着孙奶奶捏肩膀，“奶，我来给你想主意了，早上婶子不是跟你吵架了吗，我今儿上工时一直帮你想法呢！”

　　孙奶奶以为这白清悠是想借着自己的手去收拾李海燕，她可不愿意让人当枪使，转过脸瞧了瞧白清悠，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心思倒是挺重的，跟她爹一个样，怕也不是省油灯。

　　她将被褥理了理，口吻不太友善，甚至带着生气的语调道：“想啥法，你婶子对我好着呢，你一个丫头家的，长辈说你两句，你心里头可不能怨！”

　　“奶，我没别的意思，”白清悠也听出了孙奶奶话里的言外之意，手上继续捏着肩，言语真切道：“我只是平日里一直在外头听别人对婶子说三道四的，有些人还说是奶没有本事管不住婶子，原本我不想说的，可今儿早上瞧着奶对婶子发脾气，我还以为奶想要治一治婶子呢！要是奶不想听，那我就给奶敲背，一定不说话吵吵！”

　　这话是个人听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孙奶奶又是格外要面子的人，平日村民们闲言碎语的她只当是耳旁风了，可如今连孙女辈的都在议论，她哪还沉得住气，招呼白清悠坐在炕上，“你说说，啥法子？”

　　“奶，真要说？” 白清悠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一贯的呆愣样看着孙奶奶，一副乖孙女样，煤油灯光较暗，她又背对着，因此看不见孙奶奶的面部表情：“奶，我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

　　孙奶奶腰靠在炕头上，眉头紧紧蹙着，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你大胆说，我自个心里有数。”

　　白清悠猜到孙奶奶肯定会想要听的，谁还能让儿媳妇爬到头上来拉·屎，幸好她在进屋前就想好了招，一边帮着捏腿，一边乖巧说道：“奶，往后你就别跟婶子吵，婶子要做啥你就让她做，你平日里多去村子里走动走动，最好是带上我娘，逢人就说我娘人好，说白家有这媳妇真是老天庇佑！”

　　“啥意思？”孙奶奶没听明白，以为丫头是想要为她娘说好话，动了动身子，不高兴道：“这跟治李海燕有啥关系？”

　　“奶，你别急，听我说，”白清悠笑笑：“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说我娘好，那别人肯定就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婶子不好，时间长了，婶子的面上就过不去，就算婶子自己不改，那婶子的爹是生产部队长，他能承认自己不会教育子女，肯定要逼着婶子好好做白家媳妇。”

　　这话在理，孙奶奶也听进心里头去了，硬逼着肯定行不通，既然这样何不按照丫头的法子试试，要是行不通就当是给吴梅家一个面子，要是行的通岂不是两全其美，这样一想，眉头就舒展开来了，嘴巴咂巴了好几下，称赞道：“你这丫头，掉进河里后，脑子也变聪明了。”

　　白清悠点点头，这变了个人，脑子能一样，见孙奶奶正高兴，她也不含糊，直接表明了这次来的意图：“奶，我这三天不想去上工，我想专心找宋奶奶，行不行？”

　　孙奶奶一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宋桂云的事情今儿下午从杨柳村回来时听白守财讲过了，她心里是不愿这丫头嫁给李大脚的，毕竟老罗家给的彩礼钱，那是踏踏实实进到自己口袋里的。

　　可这宋桂云都走了十年了，去哪找？

　　这样一来，丫头肯定是要嫁给李大脚的，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虽然是孩子，劳力比较少，可三天少说也有二十个工分呢，二十个工分在年末可以分到好几口粮。

　　思来想去，计算好利弊，孙奶奶说道：“不去上工咋行！”

　　白清悠本来就抱着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来请假的，万一不成，只好上工前和上工完去找，听孙奶奶一说，心里就凉了一大截，但是她还想要试一试，“奶，我真的瞧见宋奶奶了，我保证能在三天之内找到她。”

　　见孙奶奶不说话，她立马哭了，小脸红彤彤一片，身子骨跟着上下颤动，眼泪“嘀嗒”落在了被褥上，她用袖子抹过，嘴里口齿不清楚说道：“奶，我不想嫁给李爷爷，我一心想着将来让奶给我就近找个好人家，我好多回娘家看看，多孝敬孝敬奶，奶求求你了，你就给我三天假，帮帮我。”

　　孙奶奶依旧没说话，这时，白富贵从门外走来，穿着灰色棉袄，脚上踩着布鞋，他刚才出来倒洗脚水，看着李海燕在听墙角，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听着屋里传来哭声，听着像老三闺女，以为娘又在干坏事，这才想着上前来看看，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开口道：“娘，这丫头都哭了，你还不答应。”

　　白清悠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看着白富贵，鼻腔里涌动着一股鼻涕，她擤了擤鼻子，打招呼道：“二叔。”

　　白富贵也没看白清悠，眼睛直盯着孙奶奶，“娘，主席都说了多少次了，不兴童养媳，也不兴包办婚姻，我不同意丫头嫁给李大脚，阴湿鬼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既然丫头说了三天之内能找着，你就给她三天，又能咋的！”

　　孙奶奶想着老罗家，又听儿子劝，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三天就三天，李强那里我去说。”

　　“谢谢奶，”白清悠破涕为笑，见白富贵往外走，她也跟着往外走，走出门外随手将木门关上，朝着白富贵笑笑：“二叔，谢谢你。”

　　白富贵也没回头，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去，“早些睡吧。”

　　有些人能睡着，可有些人是毫无睡意，这不大房屋子里可正热闹着呢，李海燕的眼珠子瞪得老圆，见白守财窝在被窝里也不搭理自己，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过被褥，嚷嚷道：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那个死丫头和你娘正在盘算着怎么对付我，你也不管管。”

　　天太冷了，白守财蜷缩着身子，“吵吵吵，你一天到晚吵吵，娘迟早要把你赶出去。”

　　一听这话，李海燕不闹了，这要是被赶出白家，她还哪来脸继续呆在小黄庄里，一屁股坐在炕上，也不说话，可心里正在盘算着往后怎么对付这死丫头。

　　灶屋里，白清悠正在收拾被褥，天气冷，连带着稻草摸上去都是硬邦邦的，她将稻草平铺在木板上，棉袄都没脱就缩进了被窝里，嘴巴往手心里哈着气，嘟囔道：“这天真冷。”

　　“有啥冷的，要是你有一身好皮毛就算是下雪天也是热乎的。”古里古怪的语调，还夹杂着“呲溜呲溜”的跑动声，以及撞翻木头的“啪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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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海燕：七叔，给我好好虐死丫头。
鬼七叔：得了，下一章，李海燕由于妒忌，气血攻心，身亡。
李海燕：你虐我干嘛
鬼七叔：我试试看白清悠会不会哭，要是哭了你的愿望不就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