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p5]他心中的绝望》大杀匕

3、悲观指数98

　　到教室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了一场短暂的雨，尽管耀眼的太阳很快就破开阴霾重新出现，但空气仍是湿润的。
　　佐仓若江的座位靠近窗户，只要稍稍偏头就能一览校园前庭小道的风景。
　　在老师语调平缓的讲课声中，他习惯性看向窗外，然后就看到一对奇怪组合——寄住在卢布朗二楼，转学第一天的来栖晓，居然和他班上的暴脾气坂本龙司并肩说话，两人相处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初次见面。
　　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而且……现在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了吧，居然还背着书包，简直就像才进学校一样。
　　佐仓若江转头朝他这一竖排的前面看去，隔他两个人的坂本龙司的位置上果然没人。

　　“罗马曾有一位叫尼禄的皇帝，他为了能够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获得奖牌……我问问看有没有同学知道，随便点一个好了。”
　　听到讲台上的老师突然要抽人回答问题，在座的同学们都开始紧张地缩脖子或用书挡住自己的脸。
　　“坂本龙司，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回应。
　　老师目光扫到空座位，本没有多余表情的他面露愠色：“秀尽学园的校长真太善良了，做慈善般什么学生都收，特别是坂本龙司这种不尊重老师也不认真学习的家伙为什么能进秀尽？而且他真的是隔壁班坂本君的弟弟吗？兄弟间怎么差这么多？”

　　「对对对，我也想不通，秀尽好歹算升学学校，他怎么混进来的」
　　「也许是因为他特能跑步挖进来的吧，校长其实非常希望学校社团能够在全国级比赛中获得的荣誉，田径社没被废社前他可是主力选手之一」
　　「可现在田径社已经没了，他完全就是个没用的人嘛」

　　“好啦，好啦，都安静。”老师用书拍了拍黑板，“佐仓若江你来回答。”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他心中有一丝烦躁与不安。
　　“皇帝尼禄为能够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获得奖牌参加了什么比赛项目？”
　　“诗歌、音乐。”
　　老师脸上的惊讶神色一闪而过，点头道：“没错，尼禄用权力施压于奥林匹克运动会裁判，增加诗歌，音乐等他擅长的项目，然而即使是他擅长的项目，水平也非常之差，能获奖也完全是因为用钱和死亡威胁蒙蔽了裁判的耳朵与眼睛。”

　　「想不到他居然答得上来」
　　「胡乱猜中的吧」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忘记他笨到考试交白卷，全校倒数第一了吗」

　　“说到奥林匹克运动会，就不得不提鸭志田老师，货真价实，得到认可的奖牌得主，我们学校的排球社能从默默无闻到名响全国离不开他的带领，也离不开排球社成员们辛苦努力严格遵守鸭志田老师的指导与训练。”

　　*

　　午餐时间拿着便当盒独自去学校顶楼吃饭，这大概是每个没朋友的主人公的标配，佐仓若江也不例外。

　　在他双脚踏出教室时，有49%的几率能顺利且和平地在顶楼度过午餐时间，有51%的几率便当会被其他人吃掉再顺便被揍一顿。

　　很不幸，今天的他恰好掉进51%里。

　　“喂，佐仓。”
　　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以田中为首经常欺负他的三个健硕排球社成员出现在视野中。

　　“……”

　　“看到你那面瘫脸我就烦。”田中抓住佐仓若江的校服外套，将他拖拽到教学楼外的小角落。
　　后背刚因对方用力的推拉重重撞向坚硬的墙壁，大腿随即被另一个人踹了一脚。
　　“喂，你们要不要吃佐仓的便当，还挺好吃的。”
　　三个排球社成员中，抢走便当的黑寸头嬉笑地寻问其余两个正对佐仓若江拳脚相向的人。
　　“吃个屁，大赛将近你想因体重超标被鸭志田老师罚跑操场50圈？你不记得藤原被人抬进医院的画面了吗？”暴躁的田中一手打翻黑寸头手上的便当，惣志郎用心准备的饭菜洒了一地。

　　啊……真是个废物，无法反抗，不配反抗，他这种人怎么配反抗别人，佐仓若江心中的自我否定一点点爬出。

　　“我知道你最近被鸭志田老师拉去特训吃了很多苦，火气大，但我们也不轻松，每天被责骂还有量多到惊人的高强度训练，稍微出错就是鸭志田老师关爱的拳脚……也压力山大呀。”

　　他们说话时佐仓若江注意到三个排球社成员身上都各有不同程度的红肿与淤青，田中的膝盖与额头更是缠绕着白色绷带。
　　想必这些伤就是鸭志田造成的吧，虽然很稀少，但秀尽学园里的确流传着鸭志田体罚学生骚扰女同学的传闻。
　　不过这都和他没关系，他对于田中他们来说只是出气筒而已，被揍的人找更弱的人揍，他这种废物存在于世的意义就是扮演好那些更弱的角色。

　　身体因疼痛蜷缩，黏糊的乳/白色液体从他柔顺的头发划过脸颊，流经脖颈，打湿白色衬衣，田中他们专门跑去学校自动贩卖机那买来牛奶淋他玩。
　　三人围着他，笑得猥琐。
　　“啊，佐仓这样子好工口啊。”
　　“手机，手机，我要照下来。”
　　“这些照片绝对能够卖给网络上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吧。”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田中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如果你不是男人而是巨/乳妹我肯定会好好疼爱你，你下次要是穿女装出现，我说不定会手下留点情用温柔的力道揍你。”
　　“……”
　　听到这句话，佐仓若江抬眼看他，在那空洞的眼神里，不知是不是田中脑补过多他竟读出了嘲笑意味。
　　“妈的！你那什么眼神。”田中一拳打到他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佐仓若江衣服无法遮掩的部位。

　　“你们在干什么？”
　　似乎听过这个声音，但并不是很熟悉。
　　“一群人渣。”
　　这个声音便熟悉多了，前天这个声音才对他说过“弱虫”二字。
　　“呿，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转学生和丧家犬坂本呐。”田中抱臂。
　　“鸭志田的走狗你好啊。”
　　“你他妈的找死。”
　　就在田中激动地要去和坂本龙司干一架时，寸头男拉住他：“算了田中，马上就要比赛你还是不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比较好，而且他旁边的转学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看他一副正经样子，大家都在传他有故意伤害他人的前科。”

　　来栖晓：“……”

　　*

　　“你没事吧。”来栖晓走到佐仓若江身边将他扶起来，“头发上的牛奶去洗一洗吧。”
　　“恩。”站直身体的他一面点头，一面将手臂从对方手中抽出，“谢谢。”
　　接过坂本龙司从地上捡起的便当盒后，佐仓若江半弓身子再次道谢：“谢谢你们，再见。”
　　刚准备转身又想起一件事来，蒙着一层水雾的双瞳看向来栖晓：“是来栖君对吧，今天你看到的事请不要告诉惣志郎。”

　　尽管知道佐仓若江这种默默忍受霸凌，不告诉家长的行为是错误的，但他能够理解他不想让家人担心的想法，他点头：“我知道了……那个，如果他们还找你麻烦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
　　来栖晓脱口说出了连自己都惊讶的话语，明明他现在正处在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的保护观察期，哪有什么功夫帮助别人……但他或许是在佐仓若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忍不住想对他伸手。

　　“恩，谢谢你来栖君，还有坂本同学。”佐仓若江挤出一个笑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还要去洗头发，先走一步。”
　　“佐仓。”坂本龙司抓抓后脑勺，连忙喊住对方，“我们陪你去。”
　　万一他半路又遇见田中那群人怎么办。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那好吧，你小心点。”

　　叹气摇头，坂本龙司一脚踹开脚边的碎石子：“佐仓若江……真是让人恼火的家伙，完全搞不懂他，听你和他之间的对话你们俩认识？”
　　来栖晓抬了抬眼镜答：“认识但不熟，他是我现在寄住的咖啡厅老板的孩子，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同学霸凌，学校老师不管吗？”
　　“唉，要是佐仓被其他小货色欺负，老师可能会出面处理，但欺负他的是排球社那群家伙，你才转来或许还不清楚，排球社现在可是鸭志田直属管理的学校之光，校长的明珠，所以就算知道有成员霸凌同学，为避免排球社爆出丑闻学校方面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袭向来栖晓，记忆中的画面放电影一样在脑中播放——
　　漆黑的夜晚，坏掉的路灯，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他看见被烂醉男人强迫拉扯的女人，不停地反抗只是徒劳，不知是谁报了警，能够听到警车赶来的声音，但女人就快被拖拽进黑色轿车中，来栖晓双手握拳，一股情绪在翻滚。
　　男人注意到他，骂道：“看什么看，快滚开。”
　　他心跳极快地走上前，没想到刚触碰到男人肩膀，对方就不小心绊倒在地。
　　“臭小鬼，居然敢这样对我，我要让律师起诉你，警/察也马上就要来了，我要让他们把你抓起来，毁掉你的人生。”
　　男人似乎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威胁女人要是敢说出真相就再无前途，并让她改口说是来栖晓故意伤害他。
　　……
　　当被警/察架住双手拉进警车时，一种仿佛坠入深海的无法呼吸的无力感勒住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