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绛尔

57、第五十七章

　　换了把好剑，越溪的实力很快提升上来。可惜的是，对面的人竟也不落下风，虽然没有兵器在手，但掌风刚烈，内力深厚。若是打持久战的话，越溪自知不是他对手。

　　一个疏忽，他堪堪避过凌厉一掌，侧着身叫他躲了过去。

　　杭咏年一击未中，早已不耐烦，整个人变得急切起来，怒喊道：“坏我好事，今日老子要取你小命！”

　　越溪握着剑的手开始发酸，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另外一边，站在一旁观战的越平玉也不禁越来越担忧儿子的安危，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焦急来。她十分清楚，再这么打下去，越溪一定不是杭咏年的对手，所以她得让他的目标改变一下。

　　于是她向前几步，亮出一副好嗓子隔空骂道：“杭咏年你欺负我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就冲我来，当初是我把你打伤的，不关他的事。你要是敢伤他分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飒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想替越溪减轻负担她知道，可这样一来，她就会将危险引到自己身上来。越平玉受了内伤，而她没有兵器，如果……

　　不等她全部想完，只见那厢杭咏年迅速逼退越溪，高大身子一旋，如同低空飞行的老鹰朝越平玉而来。关键时刻，她来不及多想，完全是依附本能般地冲上前去，挡在越平玉跟前，企图保护她。

　　被杭咏年逼退的越溪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跳加快，冷汗涔涔，却苦于他们之间的距离过长，无法在杭咏年之前赶到。

　　站在前面的叶飒飒只觉杭咏年的速度快得惊人，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掌袭来，将她拍倒在地。见她受伤后，杭咏年似乎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正欲再补几掌时，率先赶来的鸣雀已经出手牵制住他。

　　意料之中的攻击没有到来，叶飒飒极为难受地睁开眼睛，只来得及扫了眼混乱的状况，便“哇”地一声吐出滩腥甜来。顾不得衣物被弄脏，她喘着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胸腔处撕裂般的疼痛叫她生不如死。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时，越平玉忽然从上方出现，一壁拍打，一壁急切唤她。

　　虽然意识还残留着，但她已经无法去回应越平玉了。被击中的地方越来越痛，她的气息也紧跟着急促起来，想抬动手指捂住胸口，可它们根本不听她使唤。她想努力打开双眼，却仍然被拖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正在和越溪一起对付杭咏年的鸣雀分神看到了她晕过去的这一幕，顿时心绪慌乱，使出浑身解数将杭咏年击退，又趁机伤了他的手腕。见他受伤，越溪便趁胜追击，大有一派将人拿下的气势。

　　鸣雀挂念叶飒飒，不欲再战，迅速退出了战局。他在她身边蹲下，握住她逐渐冰凉的手，开口不断地喊她名字。

　　待在旁边的越平玉惊疑不定，因为不是同一阵营，到底还是提防他的，“叶姑娘是我们的人，这边就不劳杭公子费心了。”

　　他充耳不闻，又执着地喊了她几声，躺在地上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见着时间越来越久，鸣雀不敢再拖，右手穿过她脆弱的后颈扶住她肩膀，正想将她打横抱起时，对面的人焦急地阻止了他。

　　“杭公子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他的脸色极为冷淡，眼中透露出警告，“自然是带她去疗伤，请你不要阻拦我。”

　　越平玉活了一把年纪，胆量魄力都有，丝毫不惧他，“叶姑娘在昏迷之前可没说过要跟你一起走。”

　　“这不需要她的同意，等她醒来我会向她解释的。”

　　“你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人也不要了？”不知何时，越溪已经收拾好了战局，因力竭落败的杭咏年被他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同任人宰割的猎物没甚两样。说来也是他们幸运，回归正常的杭咏年功力大不如前，所以合了二人之力的他们才能艰难取胜。

　　鸣雀没有回答，脚步却显得迟疑起来。见她受伤昏迷，他竟如此心急，连自己这次来的目的都要忘了。

　　越溪强压下心里的担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想清楚，说不定等你返回这里的时候，杭咏年早就跑了，我们可看不住他。”

　　被绳子捆住的杭咏年闻言喘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越平玉，低声道：“这笔账迟早要算的……”说罢又盯着鸣雀，似乎已经猜到眼前这名熟悉的男子是谁了。

　　鸣雀垂眸注视着躺在怀里的叶飒飒，眼底交织着许多种不同的情绪，有几个瞬间他甚至就想抱着她直接离开，其他事情一概不去管，可他不能。内心痛苦挣扎着，不舍在被逐渐放大，手指紧紧松松，最终还是将她放回地上。

　　“好好照顾她。”

　　越溪皱了皱眉头，心底升起一股十分反感的情绪。他越过他走到叶飒飒身边，报复似地回道：“我会如实跟她转告你的好意的。”

　　鸣雀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转身的冲动，他暗暗攥紧双手，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他一定会再见到她的。

　　昏迷中的日子过得特别慢，当叶飒飒悠然转醒后，一度以为自己躺了三年五载。眼前的房间很是熟悉，似乎是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她抬起头看了一圈四周，房间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心中的期望落了空，抱着莫名的异样情绪她又重新躺了回去。

　　右手抚上受过一掌的胸口，初时剧烈的疼痛已经消失，但仍旧有些火辣辣的。不知她晕了有多久，就目前情况而言，她的伤养得还算不错。

　　此时无人进来，叶飒飒也不想去惊动他们，只好睁着眼无聊地望着帐顶。不久，困意袭来，伤后初愈的身体实在坚守不住阵地，没一会儿便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