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攻略我的人都被我攻略了》长松

16、（六）

　　张博士送周正辛走到门口，拍了拍他和宋浔的肩膀：“好好干啊小伙子们！”

　　宋浔对周正辛带他来体检的“目的”心照不宣，离开医疗室，他问周正辛：“周警官，你这么确定是仇杀吗？”

　　周正辛潜意识中是不愿意跟宋浔讨论案件的，但宋浔主动问起，他也不便表现的太明显，所以非常严谨地回答：“嗯。”

　　宋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分析：“好吧，那我们暂且拟定他们是被仇杀的。凶手杀人手法这么相似，那么可以确定，凶手是同一拨人。”

　　“也可能是一个人？”周正辛有意让他继续说，所以故意问道。

　　宋浔笑了：“你当我白痴哦。报警地一个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一个是门庭若市的购物中心，想在这样的地方抛尸又找不到痕迹，一个人怎么可能？而且，案发时间太密集了。”

　　周正辛点点头，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咖啡。

　　“糖和牛奶，谢谢。”宋浔拉住喝了口咖啡，说：“既然是复仇，那么手段残忍，就符合他们的诉求，可是究竟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他们这么丧心病狂呢？换句话说，死者究竟做过什么才落个这样的下场呢？”

　　“报应。”周正辛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个警务人员应该说出的话，况且他还是警队的领导人。他的眸光在热咖啡的氤氲中变得模糊，他恍若未曾说过那个字，接着道：“他们特意选择热闹的抛尸地，证明他们的复仇行动，需要观众。他们想让别人都知道，他们报了仇。”

　　“对，他们需要观众。”宋浔完全不被周正辛的情绪影响，闲散的语气也似乎并不对生死感兴趣，只是随便聊个天而已：“他们应该是共同折磨死了死者，再把死者扔到人堆里，让大家看看这个杰作。但有一个问题啊周警官。”

　　周正辛斜眼看他，宋浔便顺势贴上来，下巴垫着周正辛的肩膀，小声说：“如果我是凶手的话，这点观众，不够啊……”

　　“什么意思？”周正辛破天荒地没有推开他，而是迈开长腿走了。

　　宋浔追上来：“他们是先折磨死者，最后才弄死他们，对吧。这就可以理解成，他们通过折磨，来满足自己复仇的快感。他们想让大众知道他们的复仇的行动，但是现在大众只知道他们弄死了人，至于人因何而死，死亡的过程又是怎样，大众并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满足现状吗？”

　　周正辛承认宋浔说得有道理，也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们会把整个过程录下来，供人观看？”

　　“太纯洁了大兄弟！”宋浔嗤笑，他说：“有什么是比直播，还能吸引观众围观呢？”

　　周正辛当即笑了：“怎么可……能……”话没说完，他猛地看向宋浔。
　　联邦对网络安全的监测从来都没有放松。表面上，网络是个畅所欲言，自由民主的地方。但实际上，不管大众披着多少个马甲，在网上的路径就有迹可循，一旦触碰了联邦的禁忌，就会记录在案。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联邦监管的再严，也依然有触不到的盲区。
　　那是个连警察都头疼的领域，调查也需要更多的人手和权限。

　　宋浔摊手，颇为得意地笑了笑：“技术顾问，在此。”
　　周正辛查过宋浔的资料，他出生地和年月不详，无父无母，曾经跟着星系通缉犯到处逃窜，因偷窃罪获捕。他的偷窃罪很有意思，是利用技术黑了联邦银行的后台，自己做了个漏洞进去，偷的钱他也没花，第二天送回去了。好像就是随便玩玩。

　　周正辛一度以为，联邦高层是看上了宋浔的技术，想对他进行改造，吸收人才。

　　“行吧，技术顾问。”周正辛勾唇：“组织现在需要你，来，验证一下你的推论。”

　　“乐意效劳。”宋浔活动了一下手指，意味深长地看向周正辛：“不过，如果我做出贡献，周警官给我什么奖励呀？”

　　周正辛快对宋浔随时随地的调戏免疫了，他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笑说：“奖励你一份优秀的推荐信，支持你转正，够意思了吧。”

　　宋浔撇撇嘴，还想再说，周正辛沉了脸，佯装生气：“别得寸进尺啊！”

　　“嘁，耍官威！”宋浔虽然这么说，还是去了技术科办公室，那里的电脑是全警局最好的，他需要快速破译密钥，建立新的防御墙，挡住官方监控。

　　周正辛只见宋浔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因为动作太快，他甚至看不清具体的操作，只有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啊晃，而宋浔专注的神情也没有脱离他的视线。原来宋浔认真起来，双眸仿佛闪耀的星辰，点缀着他绯红的脸庞。

　　他本人就是一道风景线，看得久了，周正辛差点伸手去碰一碰。

　　意识到自己有这种“龌龊”心思，周正辛一惊，赶紧转移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就快念起清心咒。

　　“搞定。”宋浔不知道周正辛的千回百转，扬起笑脸说：“来看看吧，找到了。”

　　周正辛抬眼看向显示区，一段视频已经开始播放。

　　镜头并不高清，似乎是被人故意做成略模糊的效果。屏幕先是全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亮了。

　　几个人影在镜头前晃动，没一会儿，一张带着白色笑脸面具的脑袋在镜头前定格。

　　这时，开始有人刷屏。

　　宋浔在旁边解释：“我找到的是直播录像，没赶上直播的可以自己下载。”

　　各种污言秽语在屏幕上稍纵即逝。周正辛一脸严肃，继续盯着屏幕看。

　　白色笑脸面具人穿着件白袍，像某种使者一般，宣读了一份罪状书，声音是用的电子音，无法捕捉原音。他念完，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就被拖到镜头前，她戴着特质的面具，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她不停地求饶，呼救，却掀起了直播间观众的高潮，观看人数不断增加，刷屏速度更快。所有人，都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