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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继续做他的小公子 ...

  •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沈亦辛的思绪,他回过身,便见安以恣正扒拉着浴桶边沿瞪眼看他,他忙踱了回去,问道:“好了?”

      安以恣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哼道,“好了,你方才在想什么?”

      “想你。”沈亦辛笑着道,直接弯腰伸手将他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安以恣正因着他那两字回不过神,只觉身体一轻,接着“哗啦”一阵水声,惊得他忙伸手勾住了沈亦辛的脖颈以稳住身形。下一瞬,滞在他身上的残水便晕上了沈亦辛的中衣,本就轻薄的布料瞬间湿透……这一回,可不再只是沈亦辛身上的热度了,安以恣甚至能感觉出对方身上筋肉的起伏纹理来,他浑身僵硬地不敢再动上分毫,却仍旧无可避免地生出了于喜爱之人肌肤相亲的臊意来。

      好在沈亦辛并未觉出什么不对,他将安以恣在长椅上安置好,又扯过挂在一边架上的布巾给他擦身,只他才将将抬手,就被安以恣阻了。沈亦辛手上动作一顿,也不坚持,放了布巾让他自个儿擦去,只加了一句:“将伤处的布条拆了,待会儿我给你换药。”

      安以恣点头应了,抓着擦身的布巾刚松上一口气,抬头却见沈亦辛已经褪了中衣,正伸手要解长裤腰带。他心头一颤,想要开口阻止,双眼却禁不住死死地定在了这人肌理分明的背上,直看得口干舌燥,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亦辛自小随军,成年后更是常年带军驻守边境,虽贵为王爷,却从未有“享乐”之时,更因着经年累月地习武作战,自是身姿挺拔,筋肉结实,浑身都蕴着力量。平日里有衣物遮挡着,打眼瞧去并不如那些壮汉魁梧壮实,这会儿赤着身,便能看出他身上的每一处筋肉都充满了力量,不愧是能以一敌百的猛将。

      安以恣正愣着神,便见沈亦辛褪了长裤,随手提了盆水往自己身上冲了冲,往前越过他洗浴的浴桶,直接入了后方的浴池。这悠然居原本是皇家的一处温泉别馆,故而他这浴间里的浴池便是一处天然温泉改造而来,他是因着足上有伤没得泡,这人倒是一点儿不知道客气。

      安以恣撇了撇嘴,收回目光开始动手给自己擦身,期间又装作不经意般往浴池瞥了几眼,沈亦辛正闭眼靠在池边养神,似是未曾察觉他的窥视。换好衣物,安以恣犹豫一番,仍是举步往池边走了去。习武之人五感过人,更何况是沈亦辛,安以恣这边的动静他自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到安以恣走至他身后,他也未曾动上分毫,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上一掀。

      安以恣站在池边,由上往下地看着沈亦辛。这人靠在池边,双臂展开搭在边沿,显得筋肉线条份外明显,胸膛宽阔结实——触感如何之前安以恣已是亲身体会过,自胸口往下则浸没在池水中,水汽氤氲,使得其下的景象看不分明。安以恣只看了一眼,便强迫着自己收回了目光,顿了顿,而后忽地抬足踩在了沈亦辛的右肩之上,赤着脚的。

      沈亦辛的右肩上有一条一指宽的伤疤,由肩头至后背约有半尺长短,长着粉色的新皮。是新伤,他之前并未见过,应是这一月间伤的,用了上好的伤药,待这粉色褪去之后,便是连疤都不会留下。安以恣的足趾在那新疤上点了点,不待他问,沈亦辛便睁了眼,仰头看了他一眼,道:“半月前伤的,小伤,无大碍。”话毕又伸手在他足背上轻拍了拍。

      安以恣正想着按他和柳清崎的脚程算,半月前他应是还在帝都芜安,既不是作战训练时伤的,那这伤又是如何来的?他正要问,却觉足背上被人碰了碰,带着潮气的指尖轻点在足背之上,安以恣心头一颤,慌忙将脚收了回来,也顾不上问了,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便转身急急忙忙出了浴间。

      坐在床沿好一会儿,安以恣才回过神来,又不由自主地瞥了被碰过的足背一眼,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不过是被碰了下足背罢了!”骂完又无奈轻叹,沈亦辛看着他长大,对他自是从无防备,那些亲昵的举止亦全是自小做惯了的,这人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变得只有他自己罢了。他只觉得再这般下去自己怕是要疯,却又舍不得疏远了这人,使得这唯一的亲近机会都没了去,好在他一年也见不上这人几回,倒是还能忍着。

      正胡乱想着,连着浴间的侧门轻响,随后是门栓被扣上的“磕哒”声。安以恣抬起头,直直地瞪向卧房前方的屏风。不多时,便见沈亦辛手上提着药箱绕了进来,他披着发,外袍拎在另一手上,身上只穿了件同之前一般的中衣,因刚沐浴,面上还带着些惬意的慵懒,隐了平日里的冷漠锋锐,不自觉便将“大芜第一美男子”的风姿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安以恣只觉得呼吸一滞,一时看痴了去。直到沈亦辛坐至他身边,伸手握住他足踝往上抬,他因着愣神而一时没坐稳往床外倾跌的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急忙伸手抓住床柱,又有沈亦辛在腰上扶了一把,才将将稳住了身形,险险避开了头朝下并脸着地的命运。

      “在想什么,怎么愣着?”沈亦辛也是被他吓了一跳,微皱了眉问,手扶在他腰上都忘了收回去。

      安以恣轻咳一声坐稳,又自觉将伤处伸到他面前,才开口道:“芜安那边……怎么了?”

      沈亦辛正拿了药酒给他擦伤口,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以恣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衣角,道:“你那伤,应是在芜安伤的吧?”

      “恩,遇见一队刺客。”沈亦辛应了一声,放下药酒,拿过金疮药给他敷上后取了布条包扎,边道,“想抓活口,一时不察被划了一刀。”

      安以恣抬头看他:“谁派的?”

      沈亦辛手上微不可查地一顿,将手中布条打了个结后才道:“二皇子。”

      “二哥?”安以恣微微皱眉。二皇子安以恩,年二十三,皇后之子,皇后王氏乃当朝宰相嫡女。虽说大芜立储并无嫡长之说,可这二皇子和皇后、宰相心中如何想的,便不可说了。

      “二皇子派人是要刺杀你和舅舅?”安以恣面上微沉,似是自语般轻声道,话一出口又是一顿,一脸深思着抬头看着沈亦辛道,“不对,他是要抓舅舅?”

      沈亦辛将药箱整理好放置一边,闻言回身看着他道:“何以见得?”

      “你二人皆是暗中回的帝都,自是会小心掩了行踪,但舅舅定会传讯给母妃,宫中人事复杂,皇后若是有心总能寻出些蛛丝马迹来,即便只是猜测,派人去查也便是了,芜安也就那般大,想查总还是能查到的。”安以恣道,“只是,他们为何要抓舅舅?”

      沈亦辛看着他没接话,安以恣便自顾自道:“他们必定不知你也在,否则必不会贸然出手。”沈亦辛可不止有一个“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他还是“大芜第一猛将”,沈字旗一出,多少敌军闻风丧胆。故而二皇子只要有那么一点脑子,便不会在沈亦辛与柳清崎同行之时出手,可他们出手了并且还让沈亦辛受了伤!那便只能说明,二皇子派去的人马足够多且武艺高强。杀人不需要这么多人,活捉才需要!正如沈亦辛亦是想要留下活口才受了伤一般。

      可他们为何要抓柳清崎?显而易见,为了军权!

      大芜有安国、护国、定国、镇国四军,安国军由安王沈亦辛率领驻守西面边境,护国军由大元帅柳付率领驻守北面边境,柳付便是柳清崎之父、安以恣的外公,近些年因柳元帅年事渐高,便封了柳清崎为护国大将军率领护国军,柳元帅则坐镇后方指挥。镇国军驻守东南沿海,至于定国军,则是直属于帝王,职责便是护卫帝都。

      定国军的统帅定国大将军——庞勒,出身贫寒,一路凭着赫赫军工上位,为人耿直,不通情理只认帝令,故而被宗烨帝提拔做了这定国军同时。然,人总是有弱点的,这定国大将军的弱点便是其嫡亲的妹妹——庞欣。而庞欣,安以恣要喊一声舅母,正是柳清崎的夫人。

      “舅母可是随军去了北境?”沈亦辛点头,安以恣突地勾唇嗤笑道,“我二哥可没有这么细的心思,一石二鸟,倒真是好算计!”二皇子没有这般细的心思,但是皇后有,抓不了庞欣,却恰好得了柳清崎暗中回都的消息,便想让人抓了柳清崎,这般一来,庞勒必然受制,连带着北境的护国军都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做什么?”安以恣看向沈亦辛,他这虽是问句,却未待着多少疑问。他虽少时离宫,近些年对帝都之事亦不甚关心,然如今的情势如此,皇帝病衰,王储未立,那边自然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候,皇后也好二皇子也好,他们要做什么,真真是司马昭之心了。

      沈亦辛走回床边坐下看他,半晌才问道:“十四皇子可是要管此事?”

      这人甚少这般唤他,安以恣定定地回视他许久,才微侧头避开了他的双眼,低声道:“不,我,不管。”

      沈亦辛闻言似是松了口气,他伸手在他发顶轻拍了拍,温声道:“既不愿管,那便不理就好,其他的,由我等去做便好。”

      安以恣抬手将他的手拉下,紧紧扣进手心,点头应了一声:“恩。”

      他对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并无兴趣,只原如了关爱他的人的愿,就这般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故而,管他们是谋权也好,篡位也罢,都与他无关,他不想也不会管,于是也便毋需问。

      只是,他愿意不争不抢,安居一隅,别人可会让他如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继续做他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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