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开始学习做人类》如磐

69、奇异心理

　　从那天过后，紫原没有再翘掉训练，每天坚持到篮球部报道，可他对待训练也甚是敷衍，很多时候躲在更衣室里吃着他的零食。黄濑很多时候也是兴趣缺缺地拍着篮球坐在椅子上，因为场上他憧憬的青峰也不在，一向模仿能力很强的他也有模有样学着。比起这几个懈怠训练的，绿间还是一丝不苟坚持做着他的篮球练习，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

　　曾经洋溢着欢快气氛的篮球部恶如一壶烧开后凉掉的水，沸点过后，水面温烫却漂浮着一层细细的杂质，看上去并无异样，可细细察看，始终还是会有些变化。

　　一个篮球滚到了脚边，蹭着我的鞋面，把我从怅然心绪中拉了回来。

　　我拿起篮球，看了看对面摆放着的球筐，随手一扔，篮球以着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进入了球筐。

　　“我这边已经打扫好了，你那边需要帮忙吗？绿间。”

　　今天，切好轮到我和绿间值日，此时，偌大的体育馆也仅剩我和绿间两个人。
　　绿间摆摆手示意我不需要帮忙。

　　做好这些工作后，我和绿间遂一起去车站。

　　绿间走在我的右边，让我往里面靠了靠，挡住了外面的车辆。

　　我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绿间有点消瘦的肩头，其线条并非圆润，可恰恰撑起了衬衫的肩部衣料，不会过长显得邋遢，而我的脑袋恰好刚刚抵达他的肩部位置。

　　“绿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点。”我下意识说。

　　“嗯，比上次长了四公分。”绿间以着他一贯平缓的语气说，他紧接着又继续补充，“现在一米□□。”

　　我想了想自己的身高，叹了口气，“我才一米六二，也许我应该打个篮球长长身高，好像你们个子都在长了。”

　　“现在正是身体发育时期，只要平时注意饮食和运动，身高自然会上去。”绿间侧过头来看了下我，以着说教的口吻道，“小野，你有点嗜甜，这不太好。”

　　“是是是。”

　　面对我的敷衍作答，绿间也没有多生气，他推了推眼睛，犹豫一会，他才问：“你跟赤司，最近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茫然，我觉得我最近跟赤司也相安无事啊，为什么绿间会这样问。

　　“还好啊。”
　　“不是，你是躲着赤司吗？”绿间想了一会，还是问出来。本来他不是个多事的人，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过于诡异，平静下暗潮涌动，加上赤司的人格转换，让他稍微有些在意。

　　我一怔，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赤司，我，对他很抱歉。”

　　绿间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可他见到旁边的人错开了视线躲避的模样，遂把话语咽了回去。

　　“说起来，关于三年级的毕业晚会，我们班的派出的观礼代表就有我。”

　　“哈？所以呢？”

　　“我还没有找到女伴。”

　　绿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地说。只是，那双藏在眼镜后面的湖水绿眸子惊起了波澜，他的思维像是随着话语而被蜜糖侵蚀，变得滞慢却充满甜味。

　　旁边的人会明白他说话的意思，现在，仅剩的，就是那个答案。

　　“我，答应了做齐木前辈的女伴。”

　　“仅仅是跳个舞，跳舞有好几轮，我只需要出场其中的一轮。”

　　绿间神情平静，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这种平常的话，只是，桎梏在白色绷带下的手指头不自觉蜷缩起来，暗暗地握着那点泄露的心情。

　　就算再迟钝，也知道绿间的意思，这些少年们是不是把邀请别人跳舞当成恋爱成功的阶梯，头脑中怎么会这么多罗曼蒂克的想法。我本来想拒绝，可以想到绿间这样古板认真的性格，我拒绝他后他也找不到别的女生。

　　“可以，不过，你得请我吃饭作为谢礼。”

　　这样算是银货两讫，不用欠别人人情了吧。

　　“周末有空吗？东都水族馆开了，有双轮式的摩天轮。”

　　我看向绿间，他抿着薄唇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讨论着一些平常的话。甚至，嘴角的弧度如他投篮精确无比不超出范围地抿着。

　　绿间，他，真的还如齐木楠雄说的那样，喜欢着我？

　　想到这，我心里就有着奇怪的酥麻感，我很清楚，这不是烦恼。有些奇怪的是，我对于赤司的爱恋苦恼不堪，而对于绿间的爱恋，却是不太在意，更多是好奇。大概，是不太明白，想绿间这样严肃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
　　毕竟，从一开始，绿间就被我气得直跳脚，还是绿间喜欢这种被惹毛的感觉？
　　“不太想去。”

　　我清晰地辨析到了绿间的呼吸有些停滞住，他很快又说：“周六巨蟹座的幸运物是摩天轮。”

　　“哦，那你自己去。”

　　绿间的手指用力地握了下，他轻咳了声，又继续缓缓开口：“是要跟异性一起乘坐摩天轮。”

　　“我记得你有个妹妹。”

　　绿间不说话了，他停住脚步，倏然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以着一种认真又混合着其他情绪的眼神凝视着我。那双湖水绿的眸子在此刻像是有风吹过，一层层如水的温柔慢慢地泛起，似是能藏住整个天地，可又觉得此只有寸方之大，仅仅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影子。

　　不可以的！
　　心里的想法在喧嚣着，却来不及传达及嘴角，说不出来，而脑袋却缓缓地往下。
　　已，尘埃落地！

　　也许，我真的不太会拒绝别人，又或许，我真的太寂寞了，被藏马无意打开的那些未来得及填满的朦胧情感在蠢蠢欲动着。

　　……

　　“抱歉，赤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敌意。我承认，我在意的是这副身体以前那个的人格赤司，不承认你的存在，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会正视你的存在，跟你友好相处。”

　　我曾经这样跟赤司说过，而赤司呢？我清晰记得那个赤色头发的少年俊秀眉目在霎时变得熠熠生辉，粹含着明亮而温柔的光芒。

　　“你好，赤司征十郎。”

　　他向我伸出了手，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暖的笑，礼节到位。

　　那个时候，我的心如泡泡一样不断地冒出了轻飘飘的醉意，我突然觉得也许，与不同人格的赤司相处也许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是，我的乐观也如泡泡一样脆弱，维持不了多久。

　　我不懂这个人格的赤司征十郎是怎么想的，我收到了那条如星空璀璨耀眼的星空裙，在某个晚上，店员亲自送上门，不允许我拒绝。

　　那条星空裙在温暖的灯光下闪烁着轻柔的光泽，如烈日般灼伤我的眼睛。心里面除了因自尊心受到刺激的恼怒，就没有其余的东西。明明裙子光泽耀眼，我却觉得脸上蒙上的是一层肮脏浑浊的光，而我多日来的努力，变成光芒下渺小不可见的灰尘。

　　我还是那个懵懂的让人掌控在手中的金丝雀，也许，还是会成了那一个被人抛弃在地下室的匹诺曹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