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开始学习做人类》如磐

68、罪恶心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我曾经做过的那个离奇的梦，想起了那两只赤红色的小鸡。一只小鸡有着赤红色的瞳孔，另一只小鸡则有赤金色的异色瞳孔，最后，那只有着赤金色瞳孔的小鸡啄了我一下。
　　联想到现在赤司转变人格的情况，这不就是跟我那个梦对上了号，只是赤司动物化了而已。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赤司的转变，在24个比利这部关于描述多重人格的小说中，也仅仅是以着诡谲的口吻记录了那个著名的多重人格罪犯身上所发生可怕的23个人格分裂。
　　比起了比利，赤司现在也仅仅是产生了另外一个人格，而且根据现在赤司的行为举止，他如今的人格年龄也是16岁。其虽然行事霸道而凌厉，充满了上位者咄咄逼人的威压，性别也还是男性。目前为止，还不会有另一套记忆以及职业，不像比利那样出现了暴徒、女流氓以及天生聋子那样的人格。也就是说，现在的赤司人格情况并不复杂。

　　不复杂才怪，原本的赤司是一个温和的公子哥，对谁都绅士有礼。现在的赤司，居然会想要贸然亲吻女生，简直就像一个衣冠楚楚的色中饿狼好吧。

　　只是，世界的医学神经学对于多重人格也没什么治疗方案，这种情况一般都靠患者本体夺回自己的意识，掌握回原来的身体主动权。

　　对于旁人来说，也就是，放弃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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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放弃治疗赤司的诡异想法，第二天清晨上学时，我在帝光中学的校门口撞见了赤司。他似是没有了昨天被我骂的尴尬记忆，朝着我淡淡一笑，若不是他那赤金色的异色瞳仍在，我还以为他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早安，荔枝。”

　　伸手不打人笑脸，哪怕我心里对赤司仍有些生气，但也微微颔首回应了他。

　　赤司与我走在同一水平线上，而我在用眼睛衡量与他的距离，不要太远也不用太近。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听到那清润的声音，忍不住望向他，他也瞥了过来，赤金色瞳孔没有昨日的戾气，可那种冰凉的气息仍弥留在他眼中。

　　“哦，我……接受了你的道歉。”

　　“你看起来对我的事情有些困扰，不用太担心，”赤司以着淡然的口吻安慰着我，“荔枝，像昨晚的事我不会再对你做了。”

　　既然赤司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依旧还是会很尴尬。想当时，库洛洛已经得逞，我因为懵懂无知并无所畏惧，而如今，知晓太多了，反倒是让我心生惧意。

　　难怪别人说，无知而无畏。

　　“赤司，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想起了关于重要的事，得先搞清楚赤司现在的人格状况。

　　“也是16，男性，是你所熟悉的身份，不是奇怪的画家或偏执狂流浪汉。”赤司轻快地回答我的疑惑，他顿了下，“智商，会比之前的那个家伙高一点，嘛，我就是为了胜利而诞生。”

　　我无语地看着赤司五指如扇形撑开，覆盖他的脸颊，然后手指慢慢滑下，配上那赤金色的异色瞳，中二感简直爆棚。

　　他说那句为了胜利而诞生时，莫名地，我想给他配上那种如战场紧绷战鼓作响的古典音乐。

　　很好，搞清楚了，现在的赤司，人格大概是个中二病公子哥。

　　“荔枝，你那是嫌弃的眼神吗？”

　　很好，即使是转换了人格，敏锐度不比以前逊色。

　　“并不是，你多心了。”

　　“呵，”赤司露出玩味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荔枝，你看过24个比利，大概也了解我的情况。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家伙，虽然我们的人格很相似，价值观以及为人处事上面还是有各自的一套。要说如果有共同点的话，大概，就是我们都在用赤司征十郎这个身份。”

　　我听得有些胃疼，并不知说什么。

　　已经到了教学楼，人群来来往往，我看着赤司淡然地朝着那些熟悉的人打招呼或点头致意，动作丝毫不生涩。他如此淡然地接受了原本属于另一个人格的记忆以及人际关系，做得跟以往也并无任何异常。若不是我和绿间这些对于赤司过分熟悉了解的人才发现其身上的转变，不然这种诡谲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这种奇异的事，让我不寒而栗。

　　改变，悄然地进行。

　　我想起了之前我熟悉的赤司，他现在是在这副躯体中蛰伏着吗？那他，还会不会出来？

　　想到这，我隐隐的有些难过，如同被针扎一样。

　　赤司伸手就把我给拐进了一个安静的空教室，隔绝了外面的热闹氛围。

　　“你在走神，是在想着以前的那个家伙吗？”

　　“这跟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赤司笑了下，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模样，“荔枝，你说这种话并不会激怒到我，我自然知道你跟以前的赤司征十郎有多熟悉，你再缅怀他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的器量也没有那么小。”

　　“不要用缅怀这个词。”

　　“你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听着，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赤司征十郎，你自然可以把我们两者间做个比较，之后你就会发现我比那个家伙是有多优秀。”

　　赤司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我，他伸出手就想按住我的肩膀，我双膝微弯，灵活地从他的手臂空档钻了过去。

　　我看着赤司自得的笑，有些头疼，“赤司，你也给我听着，虽然我很想把之前的赤司弄回来，让你消失。无论是你还是以前的赤司，没有我的许可擅自想要触碰我的身体，都是要挨揍的，懂吗？”

　　“好吧。”

　　看到赤司脸上那种像是肉痛的表情，我的气也不打一出来。

　　“你口口声声否认了之前的赤司，你该不会是还跟他共享了爱恨情仇，对我这种火柴妞……”

　　“确实是啊。”赤司爽快地承认，眸子泛起了一丝柔软的笑意，“从母亲去世时，我就蛰伏在这幅身体中，这副身体的经历记忆也是属于我的。包括，我自然而然地对你，有着爱慕之心，丝毫不少。”

　　我听完后，露出了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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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时候，我拿着一周打工的工资买了七盒咖啡果冻去找齐木楠雄，看着齐木一脸幸福地埋首在咖啡果冻，我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颧骨都在因为心痛而哆嗦着。

　　【不要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影响我吃咖啡果冻的心情。】

　　我的脑海中收到齐木这句带着嫌弃语气的话。

　　“吃着我的血汗钱的家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好吗？”
　　我咬着牙挤出了这一句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木把剩下的咖啡果冻收好说要一天品尝一盒，这下，我的心更痛了。

　　“我找齐木前辈你有事要帮忙啦。”

　　【是因为赤司征十郎？】

　　我讶然：“齐木前辈你居然知道。”

　　【今天早上路过他时，听到他的心音，他还转换了一个人格】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齐木楠雄波澜无惊的面庞，“你为什么不觉得奇怪，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身边不是很惊悚的吗？”

　　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望着我，【你是想让我帮你把赤司征十郎的人格换回来？】

　　我点了点头。

　　【公平吗？】

　　听到齐木楠雄的这句话，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现在的赤司征十郎是独立的一个人格，因为你的害怕恐惧把他给换下去，对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公平吗？】

　　齐木楠雄语气淡然，藏在绿色眼镜后面的目光锐利如刃，就像一把审判的刀，在寒意光芒下，把我内心那些罪恶可耻的想法全然逼出，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暴晒。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嗫嚅出声，可思绪因为齐木的话而变得混沌。

　　齐木罕见地叹了口气，他紧接着说【你并没有接触过现在的赤司吧，轻易地否定一个人不太好。】

　　“我，还要去接触现在的赤司吗？他并不讨喜。”

　　【他如果做过激怒你的事，你当然可以讨厌他，只是，你们接触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有，你的想法很可怕。】

　　我没有再说出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齐木，心里面遍布着矛盾的情绪。

　　【现在的赤司征十郎也是喜欢你的吧，而你不喜欢他，这不是什么可以指责的事情，感情是两个人的共同意愿。可是，一开始你就用着罪恶的态度对待他，觉得他把你熟悉的赤司给杀死，这对于他来说，相对于刚刚出生的他，是何等的残忍。】

　　齐木楠雄的话让我打了个哆嗦，现正处于夏季炎热季节，树上蝉声嘶鸣不停，而我却觉得冷意爬上四肢百骸。

　　羞愧！除了羞愧，仍是羞愧！

　　【存在即是由他独特的意义，没有什么人可以对一个生命粗暴地剥夺其生存权利。小野荔枝，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想清楚，我今天说的话也太多了。】

　　我突然想哭，因为齐木楠雄的那番话让我愧疚，让我觉得自己内心如此肮脏不堪，除此之外，还有对着赤司的那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