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开始学习做人类》如磐

66、东京电视塔

　　帝光中学最后取得了全中比赛的冠军，我们拿着奖金狂欢了一顿后，那些充满着活力的照片继而也贴在了篮球部办公室上，这群少年创造了帝光中学篮球部赛事新的奇迹。而他们也因为大幅度的报道，在全国扬名，甚至，得到了国家篮球部的赞赏认可。

　　此后，以赤司为首，那几个头发颜色各异的少年们，有了对于他们极高赞赏的称呼“奇迹的时代。”

　　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篮球部的气氛在悄然改变。他们，似乎没有了那种对篮球疯狂的激情。首先，在青峰身上就体现出。他开始对篮球训练倦怠，仅仅因为在同龄人中找不到与之实力匹配的对手。

　　对于出现这种状况的青峰，教练们也因为此实力强大并未训斥，反倒纵容青峰。而因为黑子跟青峰谈过，青峰又重新回来训练，不过，与过去对篮球的热衷仍是大相径庭。

　　与此同时，我和绿间也察觉到赤司的变化，赤司偶尔时露出的那种凌锐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似是变了一个人。

　　赤司说要跟我聊聊时，正巧今天我不用去打工，遂跟他一起去吃饭。

　　我们在M记随便吃了点东西，进食时，我们两个闲聊了几句，没有谈论过多的事。只是，我察觉到赤司的心情并非愉悦，我也没有询问他，只是就这样安静地吃着东西。

　　我本以为赤司和我吃完饭后会送我回家，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带我去挑选礼服裙。

　　对于我表现出的惊讶，赤司以着不以为然的口吻道：“你不是要跟齐木前辈在毕业晚会上跳舞吗？还是得提前准备好裙子吧。”

　　说这话时，他拿下了一条深蓝色的露肩星空裙递给我，裙子上面点缀的无数星星亮片在灯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泽，浩瀚星海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我没有拿过，我自然知道这条美丽绚烂的星空裙价格不菲，许多娱乐圈女明星在出席活动时就是穿这种星空裙。只是，这条裙子对于我而言，实在太过于奢侈。

　　赤司见我不拿，他遂把裙子递回旁边的店员，自顾自地说：“确实也不算很好看，太成熟了，换别的吧。”

　　旁边的店员也开口了：“如果是毕业舞会的话，我觉得白色纱裙比较适合这位小姐，她长相可爱，穿甜美一点的公主风裙子是再好不过了。”

　　赤司点了点头，说：“那好，看看其他……”

　　“赤司，我有话跟你说。”我打断了赤司的话，把赤司扯到了一边。

　　“我并不需要裙子，我自己有。”我以着拒绝的语气认真道，“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赤司微微点头，他说：“那天晚上我也会参加那个毕业舞会，我希望你也可以同时成为我的女伴，给你买裙子也是……”

　　“跳舞这只是小事，只是，谁的男伴会给女伴买裙子，这很奇怪。”我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赤司半响不说话，他的细眉微微蹙起，眼波中漫漶着奇怪的情绪，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在这难捱的静谧气氛中，我视线到处乱瞥着，也没有去开口说话。

　　约摸过了将近三分钟，赤司才低声开口：“你以前不会……”

　　我相信赤司说这话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我的脸上却发烫，一种奇怪的羞耻感忽然涌上了心头。以前的我，不会去拒绝赤司，甚至罔顾着男女之间应有的矜持度。所以，现在的赤司，并没有适应我的转变，他仍旧像以前那样对待我。

　　“并不是，我只是……”

　　赤司朝着我轻松地笑了笑，只是，我们都知道，有些许异样的情绪一直在我们中间贯穿着，挥之不去。

　　离开了服装店后，赤司打算送我回去，我们一起并排走着。

　　街上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的灯光交汇在一起，笼罩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游人嬉笑着走过，车打开白晃的车灯驱使长过，一帧帧热闹的画面组成了人间夜色。比起周围喧闹炎热的夏夜氛围，我与赤司中间像是冬初刚下雪的清晨，清寂而寒冷，与周围形成鲜明对比。

　　我偷偷地瞥了眼赤司，见到鲜艳浓郁的夜色在赤司的眸子中流转着，剥去了那层灿烂的颜色，一向情绪不外露的赤司罕见地露出了空寂的神色。与他，这个人，极为不符合。

　　我望向了遥远的东京电视塔，各色的灯光走马灯光在塔身流逝，如朝霞变化万端。

　　我想了下，说：“赤司，你恐高吗？”

　　赤司摇了摇头。

　　我朝他笑了下，“你不是要跟我谈谈吗？有一个地方很合适。”

　　走到偏僻的角落，我抓起了赤司的手腕，暗暗地调动着身体的气息，像是失去了重力，我与赤司缓缓地升起。

　　赤司反手用力地抓住我的手，他双眸瞳孔在一瞬睁大，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他仍旧以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距离逐渐遥远的地面。

　　很快，我与赤司就升到了高空中，赤司在一时呼吸变得急促。

　　我慌忙问道：“赤司，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高原反应。”赤司侧过脸看我，“你想要带我去哪？”

　　我指了下远边的东京电视塔，赤司轻笑一声，他说：“你要是想去观光，我可以带你去的。”

　　“才不是，我们是在最上面，好吧。”

　　说罢，我带着赤司往东京电视塔走去，对，就是走去。

　　为了让赤司感受下在空中漫步的乐趣，我让他尽量放松地如在地面行走一样，赤司挑了挑眉，双腿大步地在空中迈开，反倒成了他带着我前行。

　　我无奈：“等等，怎么感觉反客为主。”

　　“像是在踩棉花。”赤司没有回答我，反倒意兴盎然地拉着我又迅速走几步，“明明是无实物，虚空，却像是踩棉花。原来在太空失重漫步就是这样的感觉，不，这不算是失重。”

　　我对于玩在兴头上的赤司也甚是无奈，不过，本就是想让他放松点，遂由他去了。

　　赤司大步地迈着步子行走在空中，因幅度甚大的动作，他的衣角猎猎作响，眉目间全然是欣喜之色。

　　最后我们到达了东京电视塔最顶端，坐在钢条延伸的边缘上，双腿浮空着。

　　赤司往下看了眼，就迅速收回视线，他说：“往下看，确实可怕，有种眩晕感。”

　　“还好还好，我无所谓。”

　　“我之前在网上看过西方人在高空拍照，觉得他们很荒诞，现在，我比他们爬得更高，在打我自己的脸。”

　　听赤司无奈的语气，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总觉得，赤司这个严肃的小少爷在某些方面被我带歪了。

　　赤司脾气好地侧过脸看我笑够后，他才问：“你很喜欢来这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说：“来过几次，反正不用买门票，还比坐电梯观光得更高一些。”

　　“很危险。”赤司见我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轻微叹了声，“说起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来历，只知道你来自异世界，像是漫画中的奇怪的能力。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有问过你以前的事，你能方便说一下吗？”

　　赤司深深的凝视着我，慢慢褪去婴儿肥的脸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比我初次见他时多了分凌厉的气息。

　　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回过头遥望着天边的清月，缓缓地开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只是以前有着一种意识，觉得自己是风，来无影去无踪。后来，就有了人的形态，就一直呆在人类世界，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学会了很多东西。”

　　“一开始，你连上学的基本行为规范都不知道，再加上你特别喜欢看电视了解一些对于我来说很平常的事，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在猜想你也许并非人类，或是妖怪，或是外星人。现在，你这样袒露，我反倒不知把你归到哪一类。”

　　“这个不重要啊。”

　　赤司发出一声轻笑，他又说：“确实不重要，那，你觉得在哪个世界比较开心？”

　　听完赤司的话，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很难比较，在那个世界，我还不太懂人类的各种情绪，什么也不懂，没心没肺的。在这个世界，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不，也许我正在慢慢地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我垂下眸子，看着手掌已经痊愈的伤口，从开始被割去头颅都不会死亡到开始流血再到伤口痊愈速度变慢，我这副身体越来越像人类那样娇弱脆弱不堪，伴随而来的就是我对死亡和疼痛的恐慌……

　　“反正，这是很难比较的。”

　　“你会离开吗？”赤司声音很轻，像是要随风而逝，可我察觉到他平静的声线下的那些紧张与颤抖。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吧。”我回避了他的问题，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赤司的手倏然抚上我的脸，强迫我去正视着他。我见到他的眼波似是有火苗点燃，亮得出奇，那种热度流溢而出，把这方清寂变得炎热拥挤。

　　我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手无处安放。

　　“虽然你早就知道了，可这算是我第一认真地跟你告白，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太过于突然。”

　　风吹起赤司额前的发，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以及幽深的眼。赤司双眸深深地凝视着我，两寸小小眼眶却将我完整地容纳下。

　　他的唇瓣抿了抿，紧接着有力认真地开启：“荔枝，请你现在认真地听着 我想要你跟我交往，想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以及让你冠上我的姓氏，与我共度往后的人生。”

　　我心头一颤，意料之中的话，可被他如此认真地说出，那些字眼却是有重量地挤压在我心头，不太好受。

　　“我……”

　　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因为我对赤司没有那种依赖爱慕的感觉，见到他不会害羞，也不会激动。只是，我又该用怎样的字眼去拒绝。

　　“你拒绝也没事，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否定的答案。”

　　赤司如以前一样笑了笑，没有丝毫的情绪破绽，他放开了手，微笑地注视着我，柔情满满中又夹杂着微许失落。

　　“让我想一下吧，想一下如果跟你交往会是怎样的。”

　　这话说出时，我也吓了一跳，而赤司却流露出欣喜和期待的神色。

　　对，也许真的要好好想想，如何把握男女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