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山神，打钱》尚且而扉

11、去写检讨

　　“噗咝。”
　　白兰根神秘兮兮的凑到宋扬灵身边，生怕动静大一点就会引来那边剑拔弩张的二位的不满从而殃及鱼池——他只是棵为了凑满工龄以便获取人界长久居住证的草精，实在没有那种为工舍身取义的壮美雄心，尤其这两位还是经常会被当做睡前故事讲起的传说人物，能不惹就少惹。
　　“噗什么咝，他们两个应该没工夫理你。”宋扬灵瞅了眼江枫，见他和柳岸也只是大眼瞪小眼，目前并没有要冲上去互殴的意向，便低下头自顾自玩起手机。
　　“江眠的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江枫怎么又突然高/潮起来了。”江枫正挡在门口，白兰根也走不了，只好坐在宋扬灵旁边坐等修罗场退散。
　　“他忘了点东西。”宋扬灵撇撇嘴，“该忘得没忘，不该忘得却什么都不记得。”
　　“这一定是月人的阴谋。”白兰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江枫哪碎了？”
　　“不知道他哪碎了，反正我的五彩琉璃心是支离破碎，啊。人生。”
　　“……”
　　“我们的恋爱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现在、我们只是朋友，是那最遥远的朋友”
　　“……”
　　“别低头……”
　　“停，别非了。”白兰根及时制止住宋扬灵向葬爱家族投奔而去的步伐，“why are you so颓？”他捏起宋扬灵的下巴，强迫他从屏幕中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网瘾少年，别逃避了，面对现实吧。”
　　“现实就是老子打了十几年好不容易通关的存档不知道被哪个手欠的归零了。”宋扬灵拍开他的手，“连damo都不给我留一份。”
　　“你怎么不报备。”白兰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平板，掏出笔开始在上面勾画起来，“你看，最近这种事不少。”
　　宋扬灵接过平板，上面显示的都是各分局医疗组近期的资料汇总，其中多半患者的备注都是:失忆。
　　“隔壁市的情况比较严重，咱们这边因为换领导最近正在交接，很多事都跟上面脱了节，就比如隔壁市前段日子被封锁过一段时间，江枫被派过去就正巧是封锁的前一天。”白兰根就着他的手把文档翻了一页，“隔壁市都出动总局的人了，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小事情，据不可靠消息报道说是混沌重出江湖，要拿无名司开刀。”
　　“那些失忆的人都是怎么解决的？”
　　“很简单，只要这么一下——”白兰根做了个手里拿着东西猛力下敲的动作，“再受一下刺激，但是我不敢。”
　　“他们也都忘得这么彻底？”
　　“没，最多就是忘了晚上吃了什么。”
　　宋扬灵脸上刚燃起的希望之光瞬间消散，他抽了抽嘴角，将手里的平板扔到一边，继续玩起手机来。
　　“同志，江枫还有救。”白兰根安慰他道，“我需要找你们老大问一下江枫的任务报告才能做具体诊断。”
　　“老大凉了。”
　　“凉了？”白兰根重复道。
　　“他失踪了。”
　　“……”白兰根突然收回手，默默的坐的远了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斗四凶那会儿，最活跃的就是你们组吧。”
　　宋扬灵报以完美微笑:“所以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是混沌，或者是四凶策划的阴谋喽？”
　　“我为什么没看出来这么做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白兰根试图顺着“报仇”这条线往下思考，“江眠已经狗带，所以他们准备迁怒江枫？”
　　“他们也有可能是嫉妒我和江总的爱情。”宋扬灵不要脸道，“毕竟它们单身上万年，看上我家江总也没有什么错。”
　　“醒醒，现在你家江总根本不认你。”白兰根适当泼冷水道。
　　“……”宋扬灵再度举起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肝玄学卡。半晌，他突然道:“我……要不要放弃。”
　　“放弃什么？”
　　“江枫呗。他可能适合更好的人。”宋扬灵眼里满是屏幕反射出的七彩斑斓，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足够好，他肯定不会忘记关于你的一切。”
　　“嗯……就算不是，也八九不离十吧。会被忘掉的肯定不重要。”宋扬灵一手捂住脸，长叹道，“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彻底。我很挫败的好吗。我只是看起来不要脸又不是真的不要面子。”
　　“我好像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颓了。”白兰根正襟危坐，按住宋扬灵的肩膀，正色道:“小朋友，你要知道，在某些情况下，最不想忘掉的事反而被清楚的最干净，你不要钻牛角尖。”
　　“……”
　　“还有就是……”白兰根盯着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动过的柳岸江枫二人，迟疑道:“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我在等人来接我。”宋扬灵看了眼时间，“也不想插手他们的事，只能让他们的时间停一停。”
　　“等等等等。”白兰根衣服接受无能的样子，“我们不是在柳岸的里吗？怎么会又跑到你的域？”
　　“你终于发现了呀。”宋扬灵看向白兰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这么迟钝的生物能在这里活下来也蛮不容易。
　　白兰根在看到宋扬灵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走廊上，身边只有江枫和柳岸时就明白，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柳岸的域，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惊动。——这里是柳岸的地盘，在域中，他就是绝对的掌权者。柳岸擅长用自身能力去制造一些幻境和结界，在他发现宋扬灵的伤口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时就已经断定了自己这个念头，至始至终，他们都在柳岸制造出的幻境中。
　　但为什么要制造这个幻境，也是在他知道了江枫失忆后才有点苗头，柳岸可能是想用这个方法去激一下江枫。
　　“这都是你俩计划好的？”白兰根恍然大悟，“用你的血冲淡禁制，也正好符合君叔淼口中回家的条件，还可以借机刺激江枫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好计谋。”
　　宋扬灵被他分析的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他感觉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这一下其实是柳岸自己加的戏，根本不在计划内。原本的计划就只有柳岸接应暴力突破，鬼知道他怎么想的，生生就来了一刀。
　　他都没反应过来。
　　“看来刺激也没用，江枫病的很重啊。”白兰根给自己绝佳的分析能力点了个赞，转而开始寻思起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敢不敢用药物辅助一下他恢复记忆？”
　　“有什么副作用吗。”宋扬灵被白兰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盯得有些心里发毛，这个医生别的都好，就是不爱按部就班，喜欢创新，并且每每创新都会拖累一群无辜群众，也索性各妖们体质过硬才没有成为牺牲的小白鼠。
　　“尚不明确。”
　　“婉拒。”宋扬灵冷漠道，“我喜欢稳妥的。”
　　“嘤。”
　　“恶心。”宋扬灵嫌弃道，“我该走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来，空气中划过无数透明波纹，像是有东西在其中无声破碎开来。
　　“打扰了，请问宋扬灵在吗？”一个带着半框眼镜的青年手持公文包站在门口，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礼貌道。
　　沙发上的宋扬灵蹦起来冲他挥手，“人在呐人在。”
　　“走吧。”青年冲屋内的人挨个微微一笑，然后对宋扬灵道。
　　“我去跟朋友说一声。”宋扬灵径直走过江枫，拽着他，走之前只对白兰根摆了摆手。

　　对峙中途被打断，江枫身上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再看向柳岸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明显的不顺眼感，但还是依旧不太想跟他共处一室。
　　“爱就像一道光。”柳岸察觉到江枫收敛了对他的恶意，便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可能会绿到你发慌。”语毕又看了眼青年离开的背影。
　　“……我不认识他。”江枫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柳岸！！”
　　君叔淼的叫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不一会儿，人也出现在房间内，随同的还有一群见到宋扬灵身负“重伤”而来看戏的群众。
　　柳岸淡漠转身，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叫自己一般。
　　“你为什么要袭击宋扬灵？”宋扬灵万一上报到上头，怪罪下来的责任都是他监管不严。
　　“看他不顺眼。”柳岸语气冷漠。。
　　“你你你……去写检讨。”君叔淼在脑海里过了很多种惩罚方式，但却一种都不敢对柳岸实施，毕竟他分不清什么时候的柳岸是清醒的，万一不小心触碰到柳岸的逆鳞，可能谁都救不了他。
　　“好，去哪？”
　　“我办公室。”君叔淼抹了把冷汗，看来柳岸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他擦了擦一头冷汗，对身后一众道:“看什么看，都散了！”
　　柳岸在经过江枫时小声对他道，“有些事没必要想的一清二楚再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