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侍奉过英国女王》艾德勒

52、三个王子

　　52 三个王子
　　在当天的王孙公子中，有这么几个是特别受王太后的安排而来，俄国皇帝的长子尼古拉，希腊的王储“斯巴达公爵”康斯坦丁，还有丹麦的卡尔王子。
　　“妈妈，您不能把外公所有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孙子和外孙都招到这来，难道除了我的表兄弟以外我们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安德利娜与母亲坐在宴会厅高高的王座台上，俯瞰着热闹的众人。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安德利娜。我们现在是孤儿寡母，”阿历克斯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瞥一眼肯特公爵，“只能依靠彼此的力量来撑住这摇摇欲坠的王朝。”
　　“我们还有迈克罗夫特，妈妈，他能帮我掌控这一切！”
　　阿历克斯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她不忍心伤害女儿的感情，却不得不提醒她。
　　“你知道他不可能永远都和你站在一边。”
　　安德利娜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首相，迈克罗夫特正在和露易丝·罗斯切尔德跳舞。
　　他们这是跳了今晚的第几支舞了？
　　“没人能永远和我站在一处。”她的眼神定在那里，轻声说道。
　　“如果你找一个合适的丈夫，那么就有了。”
　　“谁呢？”她将眼神收回到自己的缎面手套上，望着右手象征自己嫁给国家的红宝石戒指。自加冕之后，她就只佩戴过这一只戒指。
　　“尼古拉？他妈妈小时是和我最亲近的姐妹，只要没有意外，将来他一定会继承他父亲的王座。”
　　“您不觉得他看起来太虚弱了吗？”她看到站在圆桌前正端着一杯酒孤独站着的尼古拉，他脸上的神情敏感而警惕。“我听说他体弱多病，优柔寡断，即便是我那俄国皇帝姨夫，也并没有多么认真考虑过继承人的事。”
　　“那康斯坦丁怎么样？他从小被送到军校，是王子里骁勇善战的，最近好像又到海德堡大学深造去了，他的性格足够坚毅，或许是你喜欢的类型？”
　　康斯坦丁正和她的另一位叔叔聊着天。他的礼服贴身挺括，身姿的确是军人的挺拔，相比起尼古拉，他谈吐间自信很多，颇有天之骄子的神采。
　　“我从没想嫁给军人，妈妈。”
　　王后的脸色变了变，低声回应道，“他也在海军服过役。”
　　“可他的武器不是枪炮，是智慧。”
　　阿历克斯并不想在这个问题是和她争执，“那么……卡尔总可以！他年轻有为，你瞧那双眼睛，生得多漂亮！他是你舅舅舅妈最喜爱的儿子，可惜排行第二，但若你喜欢……”
　　安德利娜倒是挺喜欢这个小表弟。如她妈妈说的那样，卡尔有双深邃的眼睛，和一对十分有原则的眉毛，眼窝连着又高又挺的鼻梁，仿佛让人相信他能做出争取的决定。
　　但她只是冲王太后笑了笑，“可他比我还小。”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去问问你舅舅的意思，我们可以先订婚约。”
　　“妈妈，卡尔才十五岁。”
　　“我只是希望你有个依靠，安娜，你的负担太重了，而我无法永远陪着你。”
　　“您得永远陪着我！我以英格兰女王的名义命令您这样做，王后陛下。”安德利娜回过头冲妈妈俏皮地笑笑。
　　她们刚从彻骨的悲痛中稍稍缓过来一些，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谈分别。
　　正巧这时康斯坦丁上前来邀请她跳接下来的一支快步舞，安德利娜便接受了这位表兄的邀请。
　　“好了，”她提着裙摆站起身来，轻轻亲吻阿历克斯的脸颊，“我要去跳舞了，妈妈，谢谢您给了我一个快乐的生日！”

　　随着更加欢快摩登的旋律响起来，安德利娜很快与英姿挺拔的表兄找到了节奏。
　　“我听说英国王室不喜欢华尔兹，女王陛下，现在仍是这样吗？”
　　“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因为女王喜欢圆舞曲！”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他们不得不用更大的声音与对方讲话。
　　“我听说你在美国上过学，我还从未去过那里！听说美国人跳狐步舞和波斯顿华尔兹？”
　　安德利娜笑着点头，“美国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跳！”她又故意压低声音靠近点说，“我在那里还可以穿着直身裙跳舞！”
　　安德利娜想起那段海外时光。虽然远离家乡，但与如今相比，那时却是无忧无虑，尽情地做自己，就算是相思也带着如今不可能再有的甜蜜。
　　想到这里，她于是更用力去跳舞。康斯坦丁的面部在灯光和快速的移动下越来越模糊，她的眼中只有明暗的变化，音乐和律动使她暂时放下了烦恼。
　　可在周围一圈又一圈以她为中心聚散的人眼里，这却成了她与康斯坦丁王子初交甚好的讯号。
　　露易丝站在迈克罗夫特的身边，看着他难辨的神情，勾起嘴角，“看来女王找到新的乐趣了。”
　　迈克罗夫特回头看了她一眼，喝光了杯底的酒，也象征性地提了提嘴角，算是回应。
　　他不知道安德利娜和那位希腊王子在聊些什么。他可以知道，但他不想去知道了。

　　“德国人极爱华尔兹！还有奥地利人，他们的王室最喜欢养音乐家，你知道斯特劳斯吗？他是现在最有名的！”
　　安德利娜随着音乐转了个圈，摇头道，“看来英国人就快与世隔绝了！”
　　“如果您感兴趣，我下次可以带着最新的乐团到白金汉宫来表演，希望严肃的英国人不会因为《唐·璜》而把我赶出去！”他打趣道。
　　“你是王太后的座上宾，”安德利娜一边跳着步子一边笑道，“怎么有人敢把你赶出去！”
　　“是吗？”康斯坦丁看着她，继续打趣道，“可您那位首相先生看起来严肃得很，也许他会想要把那些颓废荒糜的东西赶出您的宫廷呢!”
　　听到“首相先生”，安德利娜的笑容忽然凝结。她的步子也慢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尽情雀跃。
　　“陛下，您怎么了？”康斯坦丁感受到他手心本来与之相握的力道失去了。女王好像一瞬间对跳舞失去了兴趣，表情恢复了坐在高高王座上的冷静。
　　“陛下？”
　　“我只是有些累了，康斯坦丁表兄。”安德利娜试图再冲他笑笑，心想着自己怎么也要跳完这支舞，但心里的热情却已经被浇灭。
　　女王的私人秘书克里斯托弗爵士走到她身后，贴耳向她汇报急事，她便正好借此机会，离开了舞池。

　　她与克里斯托弗沿着走廊往书房走，步速看起来比平时快一些。
　　“您说华生大夫找我，是欧洲有消息了吗？”
　　“华生大夫没说内容，但我想，既然他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让我向您传递消息，那么一定得是至关重要的事了，陛下。”
　　“你说得对。”安德利娜回头匆匆一笑，“但愿是好消息。”

　　书房的门被推开，坐在沙发上等待的约翰·华生立即起身，“女王陛下。”
　　安德利娜顾不得礼仪，未等对方走过来行礼便开口唤道，“华生大夫。”
　　屏退左右，安娜立刻安耐不住地问道，“是夏洛克有消息了吗？”
　　约翰·华生嘴上说着“您先别急！”，眼中却禁不住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快给我！”安娜伸出手掌。
　　“只有一个口信儿。由他信任的情报网络传来给我。”约翰解释道。
　　夏洛克做事谨慎，尤其这其中涉及到女王的安全和先王的死因，传达消息的方式他定会再三斟酌。口信虽然有误传的危险，但却不怕落到他人手中。
　　“一个口信？”
　　“是的。是一组数字，我想大概是密码什么的，他知道我最不擅长这个——7、18、50、55、36。”
　　“7、18、50、55、36……”安德利娜立刻开始在脑内拆分着这组数字。但无论是迈克罗夫特从小教他们的密码格式，还是后来她和夏洛克独创的那些，却一时都对不上号。
　　约翰看到她皱眉思索的样子，开口安慰道，“我想您也许不必想得太复杂，福尔摩斯一定是坚信您能解开，才会费周折给我留这个口信。也许……”他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似乎怕有人听到，“您可以想想……谁才是你们都想瞒着的人？”
　　安德利娜看着医生的表情，思索了一下，豁然开朗。
　　“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一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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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来会更一点
——写不完这个也不想开新文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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