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侍奉过英国女王》艾德勒

5、另一个福尔摩斯

　　凌晨的马斯格雷夫庄园寂静的如同一片死地，古老的庞然大物中只有一个窗子亮着微弱的灯光。
　　“觐见过女王了？”鲁迪·福尔摩斯坐在昏暗的台灯之后，手指敲击着桌面，情绪和表情一同隐在黑暗之中。
　　“远远见了一面。”迈克罗夫特带上书房门，拂了拂袖口上的晨露，“今天对于她可不是个愉快的夜晚。”
　　“啊哈，你说的是约克公爵的事。”鲁迪看了眼自己年轻侄子困惑的神情，“我有一整个发达的秘闻网络，其中最主要的力量就埋伏在王室身边。你现在既然已经进了西敏宫，这些我会慢慢交你上手。”
　　迈克罗夫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
　　“威尔士亲王呢？”
　　“交谈了片刻，”迈克罗夫特回想着两人在耳室中的对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所有人都觉得他行为浮夸、生活混乱，似乎没人相信他能成为一个好国王。”
　　他很清楚鲁迪派他去温莎的目的，他听从吩咐接近了爱德华父子，得到的结论却与传闻大有不同。
　　黑暗之中，迈克罗夫特听见他的叔叔轻笑了一声，往前探了探身子，挑高语调问道，“你有不同的判断？”
　　迈克罗夫特双手交叠在身前，语气冷淡地分析道，“他汲汲渴望着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但却苦求不得。而女王是真的不想把摄政权交给他——即便是红箱的钥匙。她宁可将大权完全交给内阁和议会。”迈克罗夫特又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值得押注的对象，比起约克公爵来他的内心力量更强，但却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更便于我们控制。”
　　“很好。”鲁迪站起身，从黑暗中走出来，“对了，夏洛克怎么样，案子破了吗？”
　　迈克罗夫特一听叔叔提到弟弟的名字，心里猛的揪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看样子……有点眉目。”
　　鲁迪看着侄子紧张警惕的表情，轻笑着提了提嘴角。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他更明白这担心根本是无用的。如果他真的想继续培育夏洛克，就算迈克罗夫特心机算尽也阻挡不了什么。
　　“你对他的孩子有什么看法？”话已至此，鲁迪决定先转移话题。
　　迈克罗夫特知道叔父的意思。作为储君，爱德华亲王已人到中年，如无意外，他将成为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大年龄登基的国王。如果福尔摩斯家族想要通过他重新获得权力中心的影响力，就不得不提早开始考虑他的后继之君。迈克罗夫特知道叔父此言指的是阿尔伯特王子，但不知怎么，他的第一反应却是那个穿着粉色蓬蓬裙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姑娘。
　　“……阿尔伯特王子年轻有为。”
　　鲁迪挑了挑眉，显然对这样的敷衍并不满意。
　　“……但是却并不好控制。”迈克罗夫特只好这样补充道。
　　阿尔伯特看起来热情随和，但迈克罗夫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野心与执着，他的随和并非虚伪，但却是出于对现实情况的考量。
　　“我希望你能与他相处愉快，迈克。”鲁迪点上雪茄抽了一口，面对着窗外一片荒凉的领地，“我想今后你与这一家人的接触恐怕难以避免。女王保佑你，我知道你有办法对付爱德华父子，不过，我听说他家最难侍候的是那个只有一丁点大的小公主？”

　　温莎堡宴会结束的第二天，爱德华亲王已回到他与妻子婚后在诺福克郡的居所桑德林汉姆别墅。
　　当年娶那位美丽动人的丹麦公主回来时，爱德华将这座别墅及其周边7000英亩的土地买下作为他和新婚妻子的安家的地方。整齐修建的植被与自然生长的花草和谐对话，一汪池水赋予花园十足的灵性。屋子与当地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主人自己也没有惊扰动物们的悠闲生活。府宅的建筑精致而不铺张，
　　与白金汉的威严和温莎的伟岸不同，桑德林汉姆府是独具一格的田园生活。

　　吃完早餐后，男主人才与几个心腹还有儿子商讨完如何应对昨晚约克公爵的事件，他七岁的女儿已经穿着晨袍光着脚飞奔到书房来，手上抓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公式扑进他怀里。
　　“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安德利娜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papa，艾伯，你们看，这是我自己推导出的公式！”
　　爱德华用他没拿烟斗的那只手将小女儿搂在怀中使劲儿亲吻了她的额头，“干得漂亮，我的小公主！Papa要好好的奖赏你，一匹新的阿拉伯纯血马怎么样？”
　　看着安德利娜忽而发光的眼神，一旁的阿尔伯特则示意男仆为她倒了杯水，“吃过早餐了吗，我的小数学家？”
　　“吃过了，”安德利娜跳着愉快地步子转过去给了她哥哥一个早安吻，“早，艾伯，你起的可真早！”
　　“安娜，这会儿时间可不早了，你的法语老师来了吗？”吩咐几名贵族议员离开书房后，爱德华这样问道。
　　安德利娜放开了她哥哥的脖子，从她哥哥怀中跳了下来，站在父亲面前，咬着下唇忽然像是有点紧张似的，“Papa，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爱德华有点想笑，“一匹纯血马还不够？”
　　“不！”安德利娜闻言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不，不是一匹马的问题。我……”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哥哥，似乎想从后者的眼神中找寻到某种鼓励，“我、我想换个家庭教师。”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像是终于松了口气那样望着父亲的眼睛。
　　“梅尔伯特先生不好吗？”
　　“不，不。”安德利娜有些不忍心否认自己之前的老师，但她却万万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我……我有心仪的老师了。”
　　爱德华闻言大为吃惊。
　　他的安娜今年已经七岁了，从3岁开始认字读书起，他不知道已经为这个女儿换过多少个老师。安娜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她爱好科学，对于新兴的学科生物化学都很有天分，而作为一个公主，历史礼仪和语言更是她必须的责任。几年来只家庭教师这一职位不知来来回回换了多少载誉英格兰的教授学者，却迟迟没有找到一位和他家这位小公主对脾气的。
　　“噢？是什么人，居然得到了我们安娜公主青睐？”
　　简单地说，是昨晚的惊鸿一瞥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晚宴结束后，又从阿尔伯特那里听说了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故事，她极其好奇这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人？他竟然能一眼就看透自己，而艾伯竟然告诉她，这位福尔摩斯掌握的“魔法”不止这一样，他甚至能看穿每个人个所思所想！
　　安德利娜看看父亲，又看看哥哥，两颊泛红，竟突然有了一丝羞赧。作为一个从小就备受父兄宠爱，又才智过人的公主，她还是暂时按下了心头那些此起彼伏的好奇和兴奋，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Papa，我想让福尔摩斯先生做我的家庭教师。”
　　“福尔摩斯？”爱德华皱起眉，努力回忆着这个听起来十分耳熟的名字。
　　福尔摩斯？
　　他忽然想起自己昨晚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啊，是鲁迪的侄子。亲王眉头又深了些，他知道鲁迪一直在为王室做着些秘密勾当，他虽然挺欣赏那位挺拔精神的年轻人，但却不太愿意女儿与之日夜相处。也许……听下人们说昨晚那位福尔摩斯的幼弟也跟着去了温莎堡，那个剑桥刚毕业（或者还没毕业？）的男孩子有着一头漂亮黑发和俊美的五官，并且还在舞会上上蹿下跳地帮公主“找一只兔子”。
　　爱德华以为自己想明白过来，他将女儿抱到怀中，温柔地笑道，“福尔摩斯？年轻的那个？”
　　谁知我们的小公主立刻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向她父亲声明道：“是年长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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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养成文就是养成文！双向养成！我养麦，麦养公举，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