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Day-11 ...
-
外表是少年模样的人造土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他的眼神在看到两名从者的时候露出一点点不自觉的亲近，在看到白和右近的时候转为迷茫，而眼神落在达尼克身上之后立刻变为恐惧。从他灵动的眸光看来，既有着记忆也拥有内心，虽说是“人造人”，但也确实是“人类”了。
“看样子已经醒了。”白淡然说道，稍微靠近了一些，却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这个反应——看样子该认识的人也是认识的。”
达尼克看了白一眼，没说话。
无名的人造人反复试了几次才终于坐起身。纤细的手脚轻微地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单纯只是初生的身体无法适应外界的空气。他看向达尼克的眼神里依旧有着呆滞的茫然和初生人世的单纯无知，却依旧有着些微的星火，在他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微光。
白打量着人造人的表情并不冰冷，既没有敌意也不会展现出亲近，比起冷淡更像是单纯的没有感情——他的眼神如同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如同高居神座的“什么东西”，用纯粹观察的眼神注视着玻璃温室中的造物，等同于巨人偶然间低头审视蝼蚁。
即使从侧面观察到这种眼神也依旧让人感到不舒服，更何况是直接被这种眼神审视的人造人。年幼的生命在那双纯金的眼睛下露出惧色，不由自主地向身边的英灵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喀戎没有说话，但阿斯托尔福却很自然地笑嘻嘻开口了，“原来是族长大人认识的——”
白看了他一眼。
恍惚间如同看到了漩涡。
不知起点，没有终点，既是零，也是无限。它包容着一切恶，它肯定着一切善，无所谓时间，无所谓空间，无所谓对错，甚至无所谓物质或精神。是α，是Ω，是0，是∞。是最初，是最终，是统括了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起点与终点。
像是吸引着一切的黑洞，连光线都无法逃离的点里，传来远古的洪荒巨兽般亲切而危险的气息。那东西可以一只手攥紧，却又庞大到超出知性的认知范围，沉甸甸地压迫在胸口，连呼吸都不得不需要得到允许。
阿斯托尔福的话说到一半就僵住了。
但是那种感觉也只有短短一瞬间。再看过去时那男人假面下棕色的瞳仁虽然确实冷淡，却平静而柔软，看起来异常的无害。
阿斯托尔福最终还是选择了住口。
这个人——这个“存在”给人的感觉太过不祥，与其说是危险不如说更接近某种见了天敌般本能性的畏惧。但是……天敌？Servant，英灵的天敌？？
白看了“黑”Rider一眼之后，回头看向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当主。看似年轻的魔术师眼神毫无动摇，甚至还带着半分笑意地问道，“怎么了？”
装傻充愣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白眨了眨眼睛，“这孩子身上，有着‘天命’。”
达尼克在白面前显得轻飘飘的笑容敛去了。
右近没太听懂白的意思，不过在尤格多米雷尼亚当主这里，似乎一句“天命”就能够让他理解一切前因后果。达尼克板着脸问道，“阁下打算签订‘契约’吗？”
契约？什么契约？
在右近略显困惑的目光下，白摇了摇头，“都说了，这孩子身上背负‘天命’，不管我是否愿意插手，他的未来也已经被固定了，即使他自己想要反抗也很难。”
只不过是毫无佐证的一句话，达尼克却仿佛立刻就相信了，转而询问起另一件事，“既然你不是被他的愿望吸引而来，也就是说，他的‘天命’和我的‘目的’是不同的……不同到无法并存？”
白点了点头。
达尼克哼道，“那么，直接杀掉不就好了。”
“黑”方的从者们莫名地紧张起来。白失笑，“也可以试试看……虽然某认为不太可能成功。”
达尼克观察了一下喀戎和阿斯托尔福的态度，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在场的两名Servant看起来都有保护那东西的意思，想下手一定会受到阻碍，左拖右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动，不了了之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是没有——简直越想越不痛快。
这些人造人原本就是为了作为魔术炉心和蓄电池使用而被制造出来的，只是因为觉醒了“自我”就要当做一个“人类”对待，真是岂有此理啊。
“不过，既然没有缔结‘契约’的意愿，却还是到这里来了……”达尼克想了想，眉毛就不由得皱起来。
既然不是“工作”，根据这个人平时的懒惰程度来看就只能是不得不当面交代的“提醒”。需要一个神明亲自跑一趟的重要消息——
“看样子阁下已经明白了。”
白含笑打开铁扇。光圈在身后徐徐晕开，白手执铁扇的动作从骨子里透出游刃有余的优雅，庄重肃穆，傲骨天成，“那么，某就不便继续打扰了。就此告退，达尼克殿。”
达尼克点了点头，眼神阴郁地落在人造人的身上，并没有道别。
*
看似年轻的神父正在清点损失。
看似没什么好清点的，毕竟战局的结果十分明确——“红”方的Berserker斯巴达克斯被夺，与此同时“黑”方的Berserker，以人造生命体的身份进入文学作品，以这种方式获得知名度并升格为英灵的弗兰肯斯坦自爆消失。表面上看只是这样明确的、稍输一场的结果而已。
然而对神父来说，还有更严重的，“另一方面”的损失。
亚述的女帝攀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笑了。
“觉得头疼吗，四郎？”
言峰四郎表情不变，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还好……毕竟没想过可能一直瞒下去，所以虽然早了点，但这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只是Lancer——”
“红”方Lancer，《摩柯婆罗多》里被归为反派一方的迦尔纳却有着平均水准之上的忠诚心。即使在言峰四郎（被迫）言明他真正Master现状之后也依然不离不弃。
“真是可惜。”言峰四郎喃喃地说。他的态度表明了自己只能把迦尔纳当做道具和弃子使用，所以说真是可惜。
不过，还好还有Rider。不管怎样都不至于战力不足。
言峰四郎看向远方的天空，心不在焉地想。
果然最危险的还是Ruler……不把她尽快杀掉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Day-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