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般若波罗蜜！》莫沉吟

28、第二十八章-论公民的不服从

　　程灵素自管失落，但胡斐既然开了口，她还是不忍拒绝的。赵青对她的评价其实很对：这姑娘没救了。正是怀春年纪的少女，能守在心爱的人身边，似乎就是一种满足。

　　既然已经结拜，那么和胡斐一道提前去京城也顺理成章。赵青想了想，这姑娘最后的悲剧只是因为胡斐中了无可解的剧毒，如果这次苗人凤能及时赶到，应该可以阻止得下来，就没再去管眼下还像铁律一般的剧情主线。

　　她对胡斐走的那条三角恋主线，真是一点兴趣都欠奉。

　　“阿青姐姐，”那对暧昧的义兄义妹走了以后，苗若兰就盯上了赵青，几乎每天都要问她十遍八遍，“你和玉儿真的要走？”

　　赵青耸耸肩：“我们留下做什么？玉儿还有家，有父母兄弟。”

　　等把石中玉送回《侠客行》世界，自己就回白猿山谷，隔三岔五地穿一穿，碰个运气。万一系统一抽风，把她送回原来的世界，岂不是皆大欢喜？

　　明知道这纯属痴人说梦，赵青还是忍不住要想。但苗若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好歹也该等一等。”

　　“等？等什么？”

　　“等苗伯伯眼睛好了啊！”石中玉不知何时也凑了上来，冲着赵青挤了挤眼，“人家还病着，姐姐你好意思走嘛？”

　　“去去去！”赵青已经习惯了尴尬的时候就敲他头，敲完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的也对哈！要不……等苗大侠痊愈了，我当面向他辞行？”

　　苗若兰含蓄地一笑：“是啊，总要让爹爹亲眼见你一面吧。”

　　赵青又噎住了，顿了一顿才想起，这次穿过来，苗人凤确实还没看见过自己。

　　——但是看一眼就真那么重要吗？

　　——也许……是很重要吧，对苗人凤来说……

　　按程灵素说的，苗人凤的绷带三天后就可以拆了，苗若兰却一直压着，又过了两天，问清苗人凤再没有哪里不适，才小心翼翼地一圈圈解开布条，然后将赵青一把推到苗人凤面前。

　　“呃，苗大侠……”赵青这些天尴尬不断，索性就不尴尬了，直接施了个礼，却是学的男人的拱手礼。

　　仿佛有点不习惯光亮似的，苗人凤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阿青姑娘，果然一点也没有变。”

　　……

　　听到赵青提出离开，苗人凤并没有说什么。苗若兰似乎想说话，但看了看苗人凤的眼色，就咽了下去。倒是赵青又想起好多事，拉过苗若兰来一一嘱咐。

　　“胡斐另有心上人，有没有对你们提过？”

　　“没有啊！”苗若兰目光闪了闪，“是谁？难怪他连程姑娘都看不上，枉费程姑娘还对他……”

　　“你也看出来了？这一到京，他们三人少不得要碰面的，到时候怎么解决，请苗大侠斟酌着办，总不能……”总不能让他脚踩两只船那么便宜。这话赵青不好说了，自己跟胡斐非亲非故，管不了他。要是苗人凤觉得二女共侍一夫没什么，也由得他就是。“还有，程姑娘有位师叔，是早年被药王革出门派的，为人狡恶，跟田归农也有勾结。你爹爹这番进京，可要小心着他。”

　　苗若兰一惊，毒手药王的师弟这个身份的确让人不由得不戒备，但马上这姑娘又笑了，好像一只要偷鸡的小狐狸：“阿青姐姐，你操心这么多，怎不随我们一起去？”

　　“我？”赵青刚一愣，冷不防石中玉又窜了出来，笑嘻嘻打量着她。

　　“姐姐，我不急着回去，真的不急！”

　　“我揍你一顿，看你急不急！”赵青一竹枝抽了过去，石中玉就开始哇哇叫着在院子里乱跑。苗若兰笑着摇了摇头，又放心地叹了口气。

　　不出苗若兰的意料，赵青终于还是对未来的剧情有些担忧，便跟石中玉一起加入了进京的队伍。他们启程的时间，已经是在胡斐离开的一个月之后。

　　赵青知道自己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和程灵素几乎算是素昧平生，根本没必要在意对方的死活，何况该交待的她也交待过了。程灵素如果真想用死来搏取胡斐一生的惦念，就是不遇到她师叔石万嗔，也会有别的办法。

　　而且现在苗人凤与胡斐的关系已与原著不同。等胡斐知道袁紫衣的真实身份时，再有苗人凤出面，说不定也会退而求其次，转向程灵素的身边。

　　反正在原著里，是没看出他有任何拒绝程灵素的意思，现在，也没有。

　　赵青给自己的理由是关心苗若兰。毕竟苗若兰是曾经的伙伴，而赵青离开七年时间，苗家出的事也不少，想到那些事都是苗若兰这个文静的女孩子一手解决，赵青便觉得有些心疼。

　　算是再陪她一程？原著到了掌门人大会之后，解决了石万嗔，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从苗人凤在浙南的家来到京城，在赵青的概念里，快递只需要走两天，而他们则走了一个月时间。而这样的速度，在苗人凤看来，还算是不慢了。

　　赵青不免怀念了一下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比如高铁。

　　坐马车颠得她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苗若兰还一直劝她，这比骑马舒服得多。赵青一想天天坐在马背上磨屁股，于是认命。

　　到京已经是八月上旬，传说中的掌门人大会还有七八天就要开了，可他们按着事先约定的地点找去，又哪里见得到胡斐和程灵素的影子！

　　“阿斐莫非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路程？”苗若兰推测道。赵青心想，遇到事倒是遇到，不过是袁紫衣的事，所以也算不上耽搁。

　　“放心，他们总会按时赶到的。”

　　对赵青的预言，苗若兰和石中玉早就深信不疑，但是现在连苗人凤这样的人也一起点头称是，赵青还是觉得压力山大。

　　“苗大侠，那掌门人大会……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一为了转移话题，二也是真好奇，赵青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回答她的是苗人凤的一声冷哼。

　　“与朝廷鹰犬为伍，我是不会去的。”

　　“也不是这么说。胡斐当初说过‘耍猴戏’的话，其实并不尽然。那福康安贵人事忙，若非另有目的，他舍得大把时光抛在和江湖草莽打交道上？”

　　这倒是说在了苗人凤心坎上，他转过来望了一眼赵青。

　　“阿青姑娘的意思是？”

　　说起来，赵青是连京官品秩都有所了解的，在这方面的见地，苗人凤委实很佩服。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正在照抄原著的卷子。

　　“一方面，就是我们之前说过的，有些趋炎附势之徒想当朝廷走狗，朝廷也借此机会拉拢江湖人士。而更重要的，是朝廷要挑起武林争端，让江湖帮派自相残杀，再也成不得气候，威胁不到朝廷。苗大侠，你来都来了，”赵青忍着笑借用了个网络热词，继续撺掇着，“难道不想进去一探究竟，顺手就把这计谋给他们搅散了吗？”

　　等到胡斐来了，也是要进大会的，索性就大家都进去，搅个一拍两散，也好。

　　苗人凤当然不知道他倍加推崇的这位阿青姑娘，其实就是为了省事和看热闹，听她这么一说，哪还有推辞退缩的道理？几人即刻出门，去打听参加这大会的规矩。

　　那福康安是乾隆朝有名的权臣，安排得也算有条理。江湖门派无论大小，早在事先收到了进京的帖子，等掌门人到京，就可以拿了这帖子前去登记在册。如今掌门人大会在即，早到的掌门人多半已收到正式的请帖，到时便持此前往赴会。

　　苗人凤虽不是一派掌门，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称号，实是名扬天下，只不过他素来深居简出，又对朝廷不买账，也就没收到前一张帖子。他们这一伙人谁管那些，问清楚登记的地方就在顺天府衙门，就直接闯了过去。

　　赵青想起当初在沧州见的南氏父女，不禁笑道：“这倒是好，顺天府没来拿咱们，咱们反而送上门去了！”石中玉跟苗若兰都一起发笑。苗人凤听见“咱们”两个字，迅速地瞥了她一眼。

　　衙门口是有人专管这事的，见他们帖子也不拿，大剌剌地往里闯，立刻上前拦住，喝问姓名来历。赵青干脆就狗腿一把，抢着上前，竹枝挥处，哪有人挡得了她！

　　几人刚到院子里，负责登记的官员听到喧哗，已经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样子他干这差使有段日子，遇见不守规矩的武人也不在少数，此时还算端得住，对着苗人凤一行先拱了拱手：“敢问几位英雄，是哪一门哪一派？参加大会的帖子带了没有？”

　　他客气苗人凤也就没冷脸，只呵呵一笑：“我们无门无派，也没有帖子，只想去掌门人大会上见识见识。”

　　苗人凤这形貌，放在武林中也算是乍眼的，那官员就算看不出他功夫多高，也不免谨慎了些，挥手止住属下众人喝骂，又问道：“敢问英雄名讳，江湖中可有称号？”

　　这就看出来是办老了事的了，还怕有人外号名气大过本名，问得相当仔细。石中玉一向爱热闹的，看赵青带着头的乱来，也便起了劲，大声道：“这位便是金面佛苗人凤苗大侠！”

　　“苗……苗苗……”那官员猛地趔趄了一下，险些平地摔倒。赵青在旁边暗笑，敢情看见苗人凤就学猫叫的人还真不少。

　　“我正是苗人凤。”

　　比起赵青和石中玉的飞扬拔扈来，苗人凤就显得很是轻松低调。不过一张一驰，两相对比之下，高手范儿更是尽显无余。

　　那官员终于顺过气来，又拱了拱手：“苗大侠可是要参加掌门人大会么？”

　　“不错。”

　　那官员能被派来干这个，心思还是挺机灵的。虽然苗人凤不是掌门，但他的苗家剑也是江湖闻名，单凭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和当年斗战剧寇胡一刀的名气，就足以为朝廷所用，吸引更多的江湖人士前来报效。这么一打定主意，马上换了一副再亲切不过的笑脸：“苗大侠前来赴会，那是为大会增辉，更是朝廷之福！在下不日便会备好请帖，遣人送去下处。咱们这大会的规矩，每位掌门可带同三位弟子入场，请问苗大侠——”

　　“嗯，就是这三位。”

　　“不知这位姑娘是……”那官员听苗人凤言语中带着客气，知道这三人都不是普通弟子，眼见苗若兰一直站得离苗人凤最近，也不敢怠慢，恭敬问道。

　　“这是我女儿。”

　　“哦哦，原来是苗小姐！”那官员摸到了路数，更舒了口气，又望向赵青，“那这位姑娘——”

　　苗人凤突然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好该怎么介绍。赵青本着“想看热闹就得拼”的精神，一咬牙放淡了语气回答：“看不出来么？他是我相公，我们——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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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按：《论公民的不服从》，美国作家梭罗所著政治论文。本章用这个标题就是指喵大侠和阿青去给政府捣乱。
嗯，这样的掌门人大会真的会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