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般若波罗蜜！》莫沉吟

27、第二十七章-蝴蝶梦

　　有了程灵素这个毒手药王真传弟子的鉴定，田归农的罪行已经昭然若揭。按苗人凤的想法，也不管自己眼上绷带还没拆，立刻就要和胡斐一起杀上天龙门，把这个害死胡一刀的罪魁祸首砍了首级，拿到胡一刀坟前去上祭。在场的人只好纷纷劝说。

　　赵青本来就不会劝人，又听他们七嘴八舌的，乐得置身事外，但苗若兰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地飘过来，让她觉得心里有点发毛，不得不咳嗽一声，走上前去。

　　“那个……苗大侠，你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你十七年都等了，何必在意这十天半个月的？……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田归农不是天龙门的掌门吗，他哪能抛下门宗跑路你说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瞥着苗若兰的眼色，见对方一脸无奈，赵青也知道自己这番说辞实在没什么力度，只得耸了耸肩住口。

　　谁知苗人凤马上就笑了起来，紧绷的全身也放松了，顿了顿就走回屋里坐下。

　　“阿青姑娘说的是，我果然有些急躁了。”

　　——喂你不要这么配合好不好？这种柏拉图真的让人很难消受啊！

　　赵青扶额，正想夺门而出，一眼看见苗若兰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觉得太着相，只好装着很淡定的样子蹭回桌边。

　　其时众人连石中玉程灵素都在桌旁围坐，分析前情，眼下真相呼之欲出，就只剩下计划如何报仇的事了。

　　胡斐却突然神色一动：“灵姑娘，苗伯伯这伤势，还有多久能痊愈？”

　　“眼目是人身脆弱之处，虽然苗大侠中毒不深，再有两天即可复明，但总要休养上两旬，不可运功动武，方对身体无害。”

　　“二十天的时间，倒也不算长。”胡斐点点头，“只是恐怕到时候，田归农已不在天龙门了。”

　　“咦，你怎么知道？”石中玉问，“阿青姐姐说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是跑了，还能一辈子不回门宗？”

　　赵青笃的敲在他头上，刚要说话，心里却猛地一动。

　　——莫非是……

　　“他不是逃，”果然胡斐接着说道，“听说朝廷要召集天下掌门人在京城聚会，田归农一向趋炎附势，定会进京，借机交好权贵的。”

　　“掌门人？聚会？”苗人凤侧了侧头，似乎有些纳闷，“皇帝老儿好端端的，想看耍猴儿戏么？天下门派，有几个能买他的账？”

　　赵青突然想笑，又忍住了。这人自己对政治毫无兴趣，未免以己度人，却不知道那些二三流门派，寻常出不了头的，都眼巴巴望着这个机会能搭上朝廷哩！

　　胡斐摇了摇头，叹道：“召集这次大会的，便是当今皇帝亲信大臣福康安。此人位高权重，平日里寻常官员想见他一面尚不可得，有这个大会的机会，江湖武人只怕多要去凑凑热闹，去当跳梁小丑也在所不惜了。”

　　“原来如此！”苗人凤一掌拍在桌上，“阿斐你一个少年人，倒比许多老江湖都看得透彻！”

　　赵青暗地里撇了撇嘴。早听说苗人凤宠孩子，把苗若兰宠成了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现在看起来，这一宠起儿子，连苗若兰都要靠后了。

　　胡斐那番话，别人不知道从何而来，赵青可是记得的。连掌门人大会的事，不都是他听袁紫衣说的吗？

　　看来目前的剧情，除了解开了胡苗两家的仇隙，其余还是走的原著路线。胡斐这几年在外历练，当然是碰见了那个令他心心念念、不能或忘的袁紫衣，又跟她约好了到京城掌门人大会上去捣乱。否则，他能那么快就想起田归农不在门宗？

　　美女的力量真是大啊！

　　赵青想着，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程灵素。这姑娘惯常的三无少女状态，只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没有从胡斐身上移开半分。但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出局了呢？

　　或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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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走神，赵青就没听清苗人凤和胡斐后面商量的什么，大概是说一同进京去追田归农吧。苗人凤这人，从来没见他顾忌过什么，胡斐则是有心上人的召唤，所以对这在京城杀人的勾当，居然还一拍即合。

　　“既然如此，我不如先启程前往。”计划一定，胡斐就坐不住了，满脸都洋溢着“我要去见妹子啦”的喜悦，“苗伯伯在家安心休养，到时候我们在京中会合便是。”

　　苗若兰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你着什么急？好容易回来一趟，在家多住一阵，我们一同进京也不迟。”

　　“兰姐姐，你有所不知，”胡斐正了正神色，“我在广东遇到一个大恶人，一路追杀他都未能成功。此人也是一派掌门，想来会进京赴会，我正好在路上截杀他！”

　　“哦？是什么人？”

　　一听说杀恶人，苗人凤又来了兴趣。

　　“就是广东佛山镇上的凤天南！他是当地一霸，为了谋锺家一块地皮，诬赖人家孩子做贼，生生害死了一家四口！这件事我看不见就罢了，既然看见，一定要管到底！”

　　胡斐说得正气凛然，苗人凤听得血脉贲张，两人拍着桌子又是一通骂。赵青实在听不下去，静静站起来，走到院子里。随即听到身后脚步声动，苗若兰和石中玉也跟了过来。

　　“姐姐，你不要生气，”苗若兰的声音平缓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爹爹就是这个脾气。阿斐还是少年人，心正热，平白为人出头，也是他的好处。”

　　石中玉也点点头：“阿青姐姐，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杀人的事，但那人确是个恶人啊！”

　　“我知道，”赵青仰头望着天空，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生气。你们这个时代，大侠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我都是知道的。能伸张正义，我也不反对，只不过……只不过大侠总是路过，要在原地过日子的，还是那些老百姓……

　　“你们想过没有，就算胡斐当场为那锺家人出了头，杀了恶霸凤天南，然后呢？他不是佛山人，他总要走的，镇上最大的财主死了，官府不追究吗？到时候谁来顶缸、抵命？还不是那些穷苦人，被凤天南欺压过的人！

　　“普通人无钱无势，他们要的甚至不是公平，而是能够活得下去。所以人人都知道锺家是冤枉的，可是没人敢为他们出头，只有胡斐敢，因为他不怕报复——报复也报复不到他头上。玉儿，兰兰，你们觉得这样真的是对的吗？你得了行侠仗义的名声，受苦受难的还是别人，这就是大侠的行径了吗？”

　　沉默。

　　没有人再说话，连赵青自己，像发泄般地说了那么多之后，也茫然地住了口。

　　——这就是武侠社会的定律吗？自己穿越的世界，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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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赵青直到听见苗若兰叫“爹爹”，才转过脸去。苗人凤就在她面前停步，郑重一揖。

　　“阿青姑娘说的是正理，苗人凤受教了。”

　　胡斐跟在后面，一脸别扭地施礼，看起来不怎么服气。赵青也懒得理他，只咳嗽一声。

　　“苗大侠，你别这么多礼，我就是……随便发发牢骚。那什么，你们商量完了？”

　　苗人凤点点头：“阿斐先进京去。那凤天南恶贯满盈，杀他并不为过，只记着不要连累他人就是了。”

　　对现在的胡斐来说，苗人凤不但是父亲好友，更是养了他三年多的叔父、教授他武功的师父，心里再不乐意也只能低头称是，对赵青则是看都不看一眼。

　　他行过礼，程灵素又走了上来，向众人敛衽屈膝：“苗大侠毒性已解，此地没有我的事了，就此别过。”

　　“程姑娘，你何妨多住一阵，也好叫我致谢。”

　　苗若兰开口留客，苗人凤虽不说话，脸上也是一样的神情。但程灵素不再说话，只是垂目摇头。

　　赵青在心里点了个赞。这段剧情已经和原著不同，程灵素是个聪明人，既然看得出胡斐并不属意于自己，潇洒离开倒是个不错的了局。

　　然而胡斐立刻跟着开口：“灵姑娘，先前有言，我请你来为苗伯伯治眼睛，便须答应你一件事。大丈夫言出如山，一诺千金，绝不反悔。你有什么心愿，胡斐赴汤蹈火，也要替你完成！”

　　——她要是想嫁你呢？

　　赵青暗中冷笑。别说你看不出来这姑娘的心思，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乐得接受人家的好意而已。

　　果然程灵素只是坚决摇头，说那不过是一时戏言，医者又怎能以条件交换才能救人云云。胡斐倒是很有耐心，猛地一拍脑袋，叫道：“灵姑娘不如和我一起上京，这一路上什么时候想好了心愿，我都尽力而为如何？”

　　——我去！那还不如留在苗家呢好吧？

　　刚在心里吐完槽，赵青就看见程灵素有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睛却闪闪发亮。

　　——这姑娘没救了……

　　苗人凤适时地插了进来：“阿斐，你邀一位姑娘同行，须要顾及人家名节。”

　　赵青惊讶地瞪大了眼，之前不知道苗人凤还是个作媒爱好者啊？

　　这话说得确实很直接了。想来苗人凤念在程灵素行医之德，想要撮合她和胡斐。

　　讲真，这眼光还是不错的啊。程灵素除了相貌普通，形态上有点三无少女，医术可是得了药王真传的，论智计更是甩胡斐十八条街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顿牢骚的后遗症，赵青越看胡斐越不顺眼，已经在心里把他贬得一无是处。只是看在苗人凤的面子上，这些话自己脑子里转转，也就罢了。

　　说到底，她和石中玉不是来看看苗若兰过得怎么样的吗？管别人的私事做什么？

　　至于苗若兰……这不是，听见她父亲在撮合她“后来”的恋人和另一位姑娘，居然还笑吟吟地连声附和呢！

　　或许是苗家父女的催促太过急迫，也或许是被程灵素明亮的目光看得心慌，胡斐不由自主地转了下头，一不小心和看热闹的赵青对了个眼神，赶忙又转了回来。

　　就在那一刻，赵青看到他目光一闪，似乎打定了主意。

　　“苗伯伯说的是。”胡斐朗声说道，跟着转过头，很是诚恳地望着程灵素，“灵姑娘心性聪颖，医术神妙，我从初见就十分敬重。胡斐有个不情之请，欲与灵姑娘义结金兰，以兄妹相称，不知是否高攀得起？”

　　一言既毕，程灵素本已泛起红晕的脸颊突然变得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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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按：《蝴蝶梦》，达芙妮·杜穆里埃所著长篇小说。小说中的德温特据说爱的是女主（虽然我觉得他在说谎，他就是爱丽贝卡），但女主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本章标题只是附会，说程灵素没有存在感，没办法和袁紫衣相比。
嗯，我就是看不惯外传里的胡斐，就是要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