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般若波罗蜜！》莫沉吟

12、第十二章-喧哗与骚动

　　石中玉哈哈笑起来：“哪有人叫这种名字！你是傻的吗？想吃东西又不说，给你买了就吃得比谁都多——喂你慢点，一人一个，你别都吃了！”

　　说着过去把烧饼包从小乞丐怀里抢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多留了一个，剩下的举到苗若兰眼前。苗若兰笑着拿了一个烧饼，一点一点撕着吃，很是斯文。

　　赵青没接石中玉递过来的最后一个饼，只挥了挥手：“你吃吧。”仍然盯着小乞丐，“你怎么叫这个名字？你家都有什么人？”

　　“我娘就这么叫我（注1），叫狗杂种不好吗？”小乞丐眨着眼，“我家有娘，还有阿黄，我走出来就找不到他们了。姐姐，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阿黄？”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石中玉又笑了，“阿黄是你弟弟？怎么像个狗名！”

　　“阿黄就是狗。”回答的不是小乞丐，却是赵青。她慢慢地直起身来，没有再理小乞丐惊讶的“姐姐你怎么知道”，而是转身看了看石中玉，又看看小乞丐，像是在比较两个人的长相。

　　刚才没细看，现在洗干净了，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他们的鼻子，鼻梁直直的，但没有挺得过分，就显得很精致。

　　“玉儿，”赵青喃喃地说，像是告诉石中玉，又像是自语，“他是你弟弟啊！”

　　小乞丐明显没听明白，但石中玉已经瞪大了眼：“啊？”

　　石中坚，又名石破天，石清、闵柔的次子，石中玉的同胞弟弟，小说《侠客行》的真正主角。

　　赵青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就说怎么会突然穿越到莫名其妙的世界，原来这里还是《侠客行》，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又碰到了主线人物。

　　但是——她略带惆怅地望着眼前很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少年兄弟——这是让自己完成什么任务呢？自己可不会教石破天内功啊！

　　“姐姐，阿青姐姐……”石中玉过来拉了拉她，“你说他……”

　　在少年心目中，赵青救过他，教他剑术，又带他出山谷，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唯其如此，这件事才更令人一时难以接受。

　　赵青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正想叫他们一起回去客栈再说，远处街头的人群却突然掀起了一阵乱哄哄的浪潮。

　　“快跑啊！强盗来啦！”

　　“不，是官军，官军怎么会来这里？”

　　“好多马……”

　　“快躲开了，小心被马踩了！”

　　仿佛只是转眼之间，大街上本来拥挤的人们就像被中间切了一刀，齐刷刷地往两边退去。一行马队由远及近，穿过青石板的街道。马上骑士全都身着黑衣，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吓得行人不敢少动。

　　偏偏他们还要口中吆喝：“让开让开！乡民让开了！有乱动的，莫怪刀子不长眼！”

　　赵青冷笑了一声：“走，咱们先回客栈去。”刚转过身，背后突然有风声呼啸！

　　“阿青姐姐！”

　　“姐姐，小心！”

　　身旁几个孩子同时惊叫起来。赵青没有回头，只把竹枝向着耳畔一摆，“啪”的一声，那飞过来的长鞭就像被打中七寸的蛇，一下子软瘫下去。

　　“大家快跑啊！”赵青适时地喊起来，“强盗要杀人啦！”

　　像是一滴水落入滚开的油锅里，大街两侧本来木立的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大人牵着小孩，青壮的扶着老弱的，跌跌撞撞、四面八方地乱跑。那一队骑士勒着座下马还来不及，哪有工夫提刀砍人？

　　赵青推着几个孩子：“你们快回客栈，我随后就到！”转身却冲向了那马上的骑士。

　　那人一鞭挥出，没打到赵青不说，连她的竹枝都没卷到，不禁分外不爽。这时甩下鞭子，抽刀就砍。

　　赵青又是一声冷笑。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就因为知道，她才敢喊那一句，敢让所有无辜的人都给这帮横蛮霸道的家伙添点乱。

　　这里是侯监集，是几方武林人士争夺传说中的“玄铁令”的地方。既然这些骑士是来抢玄铁令的，就还不敢随便伤了百姓，惹得官府追究。

　　江湖械斗，赵青是懒得理的，她就是见不得有人仗着武功势力，骑在人头上作威作福。

　　你们抢玄铁令就去抢呗，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的，是生怕持有者不跑吗？还是你们自己也不认得，却要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等你去排查？你是条子吗？

　　真是可笑！

　　竹枝一抖，钢刀“铛啷”一声落在地上。赵青看着马上骑士那又惊又怒又怕的便秘脸，一言不发，转过头去就跑了。

　　几个人前脚刚进客栈，守在门边的伙计后脚就把大门关了，闩得结结实实的。前厅吃饭、后院住店的人基本都回来了，缩在桌旁或者屋里，战战兢兢，一声也不敢出。

　　外面街上，兵器叮当声和打斗的呼喝声都响起来了。

　　“阿青姐姐……”石中玉拉了下赵青的袖子，“那些人……”

　　“江湖客罢了。”对玄铁令的事，赵青不想多说，看见少年发亮的眼睛却悟到了什么，“怎么，你还想出去打抱不平啊？”

　　“也、也不是……”话是这么说，不光石中玉，就连还是小乞丐的石破天脸上都充满了好奇。

　　赵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和我们没关系，现在也伤不到老百姓了，我们不要去管。倒是玉儿，还有……你——”

　　小乞丐呆呆地迎着她的目光：“我？”

　　“嗯。”赵青点点头，“你和玉儿是兄弟，同父同母、亲生的兄弟。”

　　小乞丐和石中玉同时张大了嘴巴，瞪眼望着她。苗若兰在旁边相了相，不禁掩住口，低声道：“真的很像！”

　　石中玉发了一阵呆，也去端详小乞丐，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自己相貌的影子。但人的长相相似，本来就是第一印象，他越看越看不出来，只好求助地望向赵青，等着她的解释。

　　“你有一个弟弟，比你小两岁，这事你父母有没有提过？”

　　赵青说一句，石中玉就点一下头，点了三下以后说：“我、我听我娘说过，可是我弟弟刚出生就被人杀死了。”

　　“你知道是被什么人杀的么？”

　　“是个女贼，跟爹爹和娘有仇的，叫梅芳姑。”

　　赵青也点了点头：“其实梅芳姑没杀你弟弟，而是把孩子抢走，抚养长大。”

　　石中玉愣了半天，不可思议地看着旁边的小乞丐：“弟弟……你真是我弟弟！梅芳姑那个女贼就是你的……”想到如果不是赵青帮忙，这孩子还在街角忍饥挨饿，那句“养母”就没能出口。

　　小乞丐似乎听得傻了，这时才吃吃地道：“不是……不是的，你们说的不对……我娘、我娘没有名字，她也没……没杀过小孩……”

　　“她当然没杀你！”石中玉猛地抱住了他，激动地说，“弟弟，你被女贼抢走，娘以为你死了，可伤心了，一直都想给你报仇！你、你快跟我回去见爹娘，再去找那女贼！”

　　——好主意！

　　赵青恍然大悟。小说里最大的遗憾，就是梅芳姑什么都没说就自杀，石破天最后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看来自己的任务应该是促成主角和父母相认？

　　这可就简单了。她记得争夺玄铁令一战，石清和闵柔是参与了的。那自己一行人岂不是可以守株待兔！

　　送回一个石破天，还搭一个石中玉，自己这任务完成得，应该算完美了吧？

　　※一※厢※情※愿※分※隔※线※

　　并没有在意小乞丐的异议，赵青觉得，这种事由他的亲生父母来说服他就好。

　　外面街道上的刀剑声渐渐稀疏了，随着天色彻底变黑，打斗似乎也停止了。前来市镇赶集的人们来不及离开，都涌进客栈里来，一时间变得十分热闹。赵青安抚下几个孩子，想了想还是走出门去，走到那条他们买烧饼的街上。

　　月色照上她脚下的青石板，也照到了一滩又一滩的血迹，想来之前的打斗很是激烈，多半还死伤了几个人。也正因为如此，镇上的人们没有一个敢往这条街上来，从街头到街尾，就只有赵青独自一人，和脚下拉得长长的影子。

　　那些黑衣骑士来去匆匆，在开封城畔这么明目张胆地械斗，只是为了一枚玄铁令。赵青记得清楚，按书里说的，那玄铁令不是被卖饼老头藏到烧饼里了吗？

　　拿到玄铁令，等石清和闵柔来的时候，就好说话了。

　　赵青的想法就这么简单，她对什么玄铁令一点也不感兴趣，要不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才能拦住一样急着找玄铁令的石氏夫妇，她才不会半夜跑出来满街找烧饼。

　　真是满街的烧饼！

　　赵青一边弯腰翻找，一边忍不住可惜。那卖饼老头虽说是乔装的，手艺着实不错，她虽然只尝了石中玉留给她的半个，也不禁赞不绝口。石中玉更是指着石破天笑说：“他一口气吃了两个呢！”

　　想着这些一出神，赵青就忽视了身后极其微细的一点响声。然而紧跟着，她的腰后感到一丝冰冷的刺痛。

　　她吃了一惊，连忙向前一滚，才横过竹枝格挡。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个黑影就紧随着她身后重重地栽倒。

　　一个人影投落在她面前的地上。赵青抬起头，看见石中玉站在那个倒下的人旁边，手里还提着个黑黝黝的东西，不像武器，倒像烤饼的支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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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按：《喧哗与骚动》，威廉·福克纳所著长篇小说。
注1：金大侠原著里不分朝代不分地域地叫“妈妈”，我实在接受不能。明清两代一般情况下应该还是叫“娘”比较常见，正式场合叫“母亲”就好了。
有很多金大侠同人非常讲究遵循原著所以不改这个称呼，恕我不是这种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