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同人）大太监苏培盛的坎坷人生路》庸庸碌碌

42、幻梦

　　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

　　譬如饮鸩止渴，明知幻境不能长久，却还是一味地沉溺其中。

　　那些随着岁月掩埋在脑海深处的细枝末节，如此清晰地浮现在苏培盛眼前。

　　他离开坟地，顺着记忆中的乡间小道走入宛平，走进了宫门。那朱色的宫墙一如鲜血般凄艳。

　　“大行皇帝毙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一面又一面的夹墙间回荡。那声音穿过了层层宫门刺进了他的脑门里。他飞快地向前奔跑。

　　乾清宫前的青石地上，冠服顶子、蟒袍、补服铺了一地。那些红起花珊瑚顶戴摞得阵阵齐齐得朝着天，顶戴下的脸无一不是清白色的，他们沉默地矗立在原地，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那木门沉得出奇,苏培盛咬紧了牙关，使出niang胎里吃nai的力气。

　　木轴子在摩擦间发出“吱嘎”的响声，苏培盛侧身从那半人宽的窄缝里钻入。

　　沉年的香烟袅袅扑入鼻端，除了衣袖发出的轻微摩擦身，便是死一片的寂静。

　　“你走近些。抬起头来。”那年迈而又嘶哑的声音掩藏在层层叠叠的帷幔后。

　　苏培盛打了个千，向前走了几步。

　　“再靠近些。”那声音又道。

　　苏培盛径直走到了君王的卧榻侧，垂首低耳，躬亲圣听。

　　“让我好好看看你，小狗子。”雍正的双手急切地在苏培盛脸上胡乱摸索，“他们把你带到哪去了？你可有哪儿伤着了？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朕要治他们个大不敬之罪。”

　　英雄白头，美人迟暮，君王耄耋。那岁月不会轻饶任何一个人。真到了他垂垂老矣，无力坐起，只能斜倚着玉枕，发号施令时，苏培盛才觉得一生过得太快，行如疾风，疏忽而逝。他想说些什么，宽慰君王，语未出口，先已泪流。

　　“你哭了。别怕，有朕在，看他们哪个敢欺辱于你。”雍正反手抹去了苏培盛的眼泪，“你记着，这辈子你欠着朕的，需得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才能还清。”

　　“若奴才下辈子找不着主子，该怎么办？”苏培盛捧着那双枯枝办的双手，似依恋般地以脸颊摩挲着掌心。

　　“朕请了道长用了密宗妙法，将你我二人之魂缠于一处。别说是来世，就是隔了千世，万世，你苏培盛也逃不出我胤禛的手掌心。”雍正反手一掐苏培盛的脸颊，神色间尽是一派得意。

　　“奴才何德何能，让主子如此挂心”，苏培盛不知雍正从哪里起的执念。

　　“你不愿？”雍正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奴才高兴。奴才高兴得都说不出话了”，苏培盛忙堆起了笑。

　　“你记着，你成了朕的狗。从此后，就只能舔我一人的脚，认我一人为主”，雍正的强撑着最后一股子劲儿，掐死了苏培盛的脖子，“我让你生，你便生，叫你死，你便死。你以为你还有半分说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