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60、第五十八章 白芍

　　冬日的夜晚，佐佐木家主和少主正对坐在一起打理家事，烛火下，佐佐木家主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佐佐木少主也是一脸的喜庆，父子二人不时的小声交谈，一时间，书房里面春意盎然。

　　佐佐木家主压了一口茶水，道“没想到朽木府也有今日，往日里都是朽木府看别人的笑话，如今，谁人不知道朽木府的笑话。
　　“父亲大人说言有理，你说这冰月夫人当真神通广大，好端端的就从朽木府里消失了，如今，恐怕朽木府正满尸魂界的找人呢。“
　　“找人，怎么找，尸魂界、流魂街，那么多的人，就算是朽木府，想要找到一个会隐藏灵压的人，这也是大海捞针。”佐佐木家主笃定的说道。
　　“父亲大人好计谋，咱们一箭双雕，既让朽木府和紫雾府生了嫌隙，又把冰月夫人给逼出了朽木府，咱们只等这风头一过，挑个好日子去找朽木当家好好谈谈。”
　　“话虽如此，不过我们还是要耐心等上一段日子，还有，赶明个起，你天天晚膳后去清子哪里，教会清子看账本、查账、记账，家里的一些琐事也要让清子学着打理。”
　　“父亲大人放心，清子聪明伶俐，一定是管家、理财的好手。”
　　“你用心教，赶明清子嫁到了朽木府上，一定用得到。”
　　佐佐木少主听了父亲的话，不住的点头，他此时恨不得自己的妹妹清子一个晚上就学会管家、理财，更恨不得清子明日就嫁到朽木府上成为朽木白哉的夫人。

　　佐佐木少主见父亲低头算账，遂也不再多说什么，也坐在桌前开始盘账。突然间佐佐木少主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放下了手里比，皱着眉头道“父亲大人，我们光顾上高兴了，还忘了一个人。”
　　佐佐木家主抬头看着儿子问“谁？”
　　佐佐木少主悄声道“白芍。”
　　佐佐木家主撇了撇嘴道“我当是谁，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既然没用了，你看着办，打发了就好。”
　　佐佐木少主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道“白芍好歹也是紫雾府内院里有头有脸的丫头，冒然下手会引起紫雾府的怀疑，我想，最好让白芍的父亲去紫雾睿哪里，把白芍接出来，大不了咱们多给白芍家一些银钱，让他们去流魂街隐姓埋名过一阵子，等事情的风头过了，咱们要他们的性命还不是小事一桩。”
　　佐佐木家主点点头道“也好，多拿些银钱，堵住他们的嘴，赶紧让白芍的父亲把白芍从紫雾府里接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佐佐木少主拿出了一沓银票，笑道“白芍的父亲好赌，这些银票也够他赌上一阵子了。哼，说什么武士、死神，为了银子，还不是让自己的女儿去干那些背主弃义的事情，如此看来，唯有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佐佐木家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把桌上的算盘打得响亮。

　　紫雾府夜
　　紫雾睿查看完家里近一个月的账目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冲屋外说道“荷影，倒杯安神茶过来。”
　　过不多久，一个侍女端了一杯安神茶走进了书房，侍女放下茶水垂手退到了一旁，紫雾睿抬头这才想起来，荷影早就离开了紫雾府不知了去向。
　　紫雾睿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来都认为女人不过是衣服而已，怎么穿着舒服就怎么穿，可是为什么，瑞雪的死让自己这样的痛苦，算算日子，瑞雪的事情也过了几个月了，自己除了去主母房里过夜，竟然不曾去其他侧夫人房里一回。更多的时候是独自一人在书房睡下。午夜梦回，总是想起瑞雪安静的坐在书桌前面看书、写字的样子。一如瑞雪刚刚嫁入紫雾府一样。
　　自己明明知道瑞雪的身份，自己心里明白不应该对瑞雪有过多的感情，但是瑞雪是那样的真实和美好，如果瑞雪不是朽木府派来的细作那该多好！
　　“家主大人，老奴有事情禀告。”门外传来了内院管事的声音。
　　紫雾睿摇摇头，放下了茶杯，最近紫雾府是事情颇多，不能想瑞雪的事情了。
　　“进来回话。”
　　内院管事走进了屋里，鞠躬问安。
　　紫雾睿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晚了还来禀告。”
　　管事回道“今日白芍的父亲来过家里，说自己年事以高，身体不好，最近思女心切，所以想求求家主大人放白芍家去。”

　　白芍的父亲早年跟着紫雾家四处征战，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只可惜膝下没有儿子，只有白芍一个女儿，紫雾睿看白芍聪明、懂事，遂让管家把白芍放到了内院服侍，瑞雪的事情白芍全都清楚，也暗地里替自己做了很多事情。紫雾睿本想着等过了这一阵子，就替白芍找一个家里的武士嫁过去，也好让白芍父女生活有个依靠，没有想到，此时白芍的父亲竟然要接白芍出府。
　　紫雾睿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别人家的父母都争着把女儿往紫雾府的内院送，为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前程，怎么白芍的父亲反倒要把白芍接了出去？
　　管家见紫雾睿不说话，只好试探的问道“家主大人有什么打算？”
　　紫雾睿皱了皱眉头道“白芍的父亲是替咱们紫雾府出生入死过的，虽说现在他告老回家了，但好歹也是紫雾府的人，应该明白白芍在紫雾府内院是最好的选择，怎么会想接白芍出府？”
　　管家忙回答道“我也是这样跟白芍的父亲说的，只是白芍的父亲只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夜里总是思念女儿，所以一定要接白芍出府。”
　　紫雾睿低头想了想道“也罢，人家父女一场，如今父亲思念女儿咱们总不能扣着人不放，你去打点一下，给白芍多结一年的工钱，再去回禀主母，开了家里的库房，替白芍准备一些首饰、衣料。告诉白芍，出府前来我这里一趟。”
　　管家领命行礼离开，紫雾睿坐在书桌前面，想着白芍的事情，不由得就又想起了瑞雪。紫雾睿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向了桌面，冰月的笑脸、瑞雪的身影不停的从脑海里面蹦出来，自己根本无心思考其他的事情。

　　紫雾睿索性起身，在内院里面闲逛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又走到了瑞雪以前住的院子门前。紫雾睿伸手打开了院门，恍惚中看到瑞雪有些消瘦的身影，瑞雪的音容笑貌又一下子都浮现在脑海里面，紫雾睿走进了院子，院子里面漆黑一片，早就没有了往日里的生气。
　　紫雾睿走到了廊子下面，靠在柱子边上座了下来，在这里自己也曾经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冬日夜晚的冷风吹了过来，紫雾睿觉得身上有些寒意，遂起身打算离开。
　　忽然间觉得身后好像有人，紫雾睿一个转身，却看到白芍提着灯笼站在自己的身后。瑞雪死后，紫雾睿把平日里服侍瑞雪的丫头全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白芍一个人看院子。
　　白芍见紫雾睿转身，忙的跪了下来行礼道“家主大人安好。”
　　紫雾睿点点头道“你父亲求了管家要接你出府，我已经吩咐了主母，替你打点好一切。”
　　白芍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只是低着头道“家主大人，白芍有话要说。”
　　紫雾睿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用鬼道点燃了一支蜡烛，白芍也进屋跪了下来。
　　紫雾睿坐定，看着白芍道“有什么话，起来说就好。”
　　白芍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紫雾睿看着白芍问道“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白芍忙摇头道“有家管家替白芍打点一切，白芍没受什么委屈。”
　　紫雾睿看着白芍道“我本来打算过些日子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怎奈你父亲一定要接你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父女二人安排好今后的生活。”
　　白芍忙磕头道谢，紫雾睿继续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白芍抿了抿嘴唇道“家主大人，家父老了，身体不好，白芍承蒙家主大人厚爱进了内院做事，家主大人对白芍很是照顾，瑞雪夫人对白芍也是悉心调教，此恩此德，白芍没齿难忘。”
　　紫雾睿听了白芍这话，只是微微点头，心里想着白芍果然是孺子可教。

　　白芍继续说道“家主大人，瑞雪夫人的事情，请大人不必担心，白芍不会跟外人透漏一言半语，只是想求家主大人，不要对白芍这样照顾，白芍实在愧不敢当。”
　　紫雾听了这话，只觉得白芍话里有话，心里暗自想到，难道是白芍怕自己杀她灭口不成？紫雾睿刚要开口安慰白芍，就听白芍继续说道“还望家主大人看在白芍平日里小心服侍，就绕过家父一命。”
　　白芍的话让紫雾睿听得云里雾里，白芍的父亲早就告老还家，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白芍如此求情？
　　紫雾睿看着白芍道“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这般替他求情？”
　　白芍俯身磕头，继续说道“家主大人明察，父亲自从告老还家后，不知怎地竟然迷上了赌博，最开始只是打发时间，没有想到后来，竟然把家产都赌输了进去。父亲越赌越大，终于有一日债主找上门来，当时父亲已经没有一文钱还债，眼看父亲就要给债主抓了去，有一个人出面替父亲还清了赌债，还把父亲败坏的家产给赎了出来。”
　　紫雾睿一脸怒气的瞪着白芍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
　　白芍道“父亲好面子，怎么可能让家主大人知道这些。”
　　紫雾睿忙问道“是谁替你父亲还清了赌债？我明明记得管家跟我说过，说你父亲如今衣食无忧，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芍低头道“奴婢起初也不知道替父亲还清赌债的人是谁，直到有一日，我回家去看父亲，父亲让我做一些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替父亲还清赌债的人是佐佐木府的少主。”
　　“什么？”紫雾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猛地起身，走到白芍身边道“你说是佐佐木府替你父亲还清了赌债？”
　　白芍点点头，紫雾睿道“佐佐木府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他们要求你父亲做什么事情？”
　　白芍抬头看着紫雾睿道“家主大人，白芍该死，他们让奴婢暗中传递家主大人和瑞雪夫人的消息。”
　　紫雾睿听了这话，一把抓住白芍的胳膊道“白芍，枉费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吃里扒外。你如实告诉我，这一年，你都递了什么消息出去。”
　　紫雾睿下手的力道极大，白芍明显吃痛不住，却又极力忍耐不敢吭声，白芍小声道“奴婢把瑞雪夫人是朽木府派来的细作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有的时候，瑞雪夫人看家主大人留下的账目，奴婢也会偷偷记下了告诉佐佐木府。”
　　紫雾睿听了白芍的话，仿佛一下子把所有自己曾经怀疑的事情都串了起来，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身后有个眼睛看着自己，紫雾府和朽木府就算暗中较劲，朽木白哉和紫雾睿的心里都有一个分寸，只是这次的事情，超出了二人的往日里默许的范围，以至于两败俱伤，紫雾府和朽木府同时损失了几间铺子、几亩田地是小事，关键是冰月偷偷离开了朽木府，让两家的姻亲关系走到了冰点，几乎达到了不可弥补的地步。
　　原来一切的根源竟然在佐佐木府那里，紫雾睿不由得有些气恼，因为佐佐木府不出死神，所以自己从来不曾想过佐佐木府的能耐，如今看来，还真小看了佐佐木府在静灵庭里翻云覆雨的能耐了呢。
　　白芍此时俯身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紫雾冷冷的看着她，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既然这样，你父亲接你出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出府就是，为什么来跟我说这些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足够让我有理由杀了你吗？”
　　白芍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半响白芍道“家主大人，自古以来忠孝两难全，白芍虽然对父亲尽了孝道，却违背了为人家臣的忠义，家主大人带白芍极好，瑞雪夫人更是对白芍疼爱有加，从来不曾为难过白芍，反倒事事替白芍着想，这样好的主子，白芍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白芍实在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
　　紫雾睿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芍，不由得又想起了瑞雪的种种，心里又气又恨，索性转过了身去，背对白芍，冷冷说道“你也知道瑞雪夫人带你极好。”
　　白芍弱弱说道“白芍只求家主大人看在父亲年事以高，曾经跟着老家主四处征战的份上放过父亲性命，至于白芍的命，全凭家主大人做主。”
　　紫雾睿厌恶的撇了撇嘴道“事情道了这个地步，我要你的性命又能如何，罢了，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在再紫雾府里看到你。以后你父女二人不再是我紫雾府的家臣，生死都同紫雾府没有半分关系。”
　　半响听不到白芍的回话，紫雾睿转身道“你还不死心，想在紫雾府里~”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白芍倒在地上，紫雾睿忙用手去探白芍的气息，哪里还有什么气息。
　　紫雾睿撇了白芍的尸体一眼，转身离开。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