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59、第五十七章 休书

　　朽木白哉回府的时候，太阳早就没了踪影，不知为什么，这一整日里，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忘记什么事情要办，可是又记不起，究竟要办什么事情。
　　终于忙完了手里的最后一个工作，他起身，才发现，番队里面早就没了其他人的身影，原来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他把烛火灭掉，伸手把千本樱插在了腰间，瞬步出了六番队，月色很好，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落叶的味道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些畅快，可是这畅快随即就又变成了烦恼涌上了心头。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头，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吧，自从找到了绯真的妹妹露琪亚后，他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当然，这都要感谢冰月的提醒，若不是冰月的一句话，自己恐怕如今还让家臣在流魂街挨个地区盲目的找人呢吧。
　　想到了冰月，朽木白哉的心头不禁又疼了一下，对于这个夫人，自己有着太多的歉意，是时候自己要主动一些，需要改善一下自己与冰月的关系了吧。
　　他想着前几日陪冰月去神社许愿回府的路上，自己的那一吻让冰月的脸立时红得如傍晚时分的红霞。嘴角不由的微微笑了一笑。
　　为什么对绯真，自己总是那么自信满满，替绯真抗下了所有可能面对的问题，而到了冰月这里，好像自己与冰月转换了立场，好多次，都是冰月把事情做到了前面，自己反倒成了那个被保护的对象？

　　难道说，自己的潜意识中，就觉得冰月是一个可靠的女子吗？或者说，在无意中，自己是那么的信任冰月，相信她可以处理好很多事情？
　　朽木白哉边想边走，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朽木府的大门口，他推手敲门，门卫看到他，仿佛看到了鬼一般，吓得脸色苍白。
　　朽木白哉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琢磨，今天这门卫难道说是遇到了鬼了不成？
　　没有继续理会门卫的表情，目不斜视的往内院走去，心里算计着时辰，想着冰月应该已经用过晚膳，也好，等自己忙完后，去找冰月弹琴，也是一个不错的休息和放松。
　　他一边想，一边走进了中院，但看到中院灯火通明，本想无视的下人举着灯笼，在自己的眼前寻找着什么，耳边却传来了丫头的声音“冰月夫人究竟去了哪里？”
　　“谁说不是啊，冰月夫人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你说，如果找不到冰月夫人，白哉大人会不会生气啊？”
　　“那还用问吗，找不到冰月夫人，咱们大伙都没有好日子过呢。”
　　朽木白哉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怎么回事？”
　　只这一句话，就让院中所有的人都吓得呆在了地上，
　　他抬眼看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丫头，问道“冰月夫人怎么了？”
　　那丫头举着烛火的手竟然开始发起抖来，小声说道“回家主大人的话，冰月夫人不见了。”
　　朽木白哉有些不解，他继续问道“不见了？是出去了，还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那丫头只是站在地上发抖，说不出话来，朽木白哉不在继续问话，而是快步走到了内院，
　　内院也是一样的场景，侍女们都在忙碌的寻找，管家看到了朽木白哉，忙走上前来请安问好，
　　朽木白哉拧着眉头问道“冰月夫人不见了？”
　　管家点点头道“晚膳的时候，下人去请夫人用膳，发现夫人和冬梅都不在房间。二人好像没了踪影一般。”
　　朽木白哉一瞬间仿佛明白了自己一天心不在焉的原因，他继续问道“可有问过门卫，夫人和冬梅是否出府去了？”
　　管家摇摇头道“门卫说今天只有几个丫头告假回家，没看到冰月夫人出府。”
　　朽木白哉抬脚就往冰月的院子里面走去，管家急忙跟了上来，朽木白哉边走边道“吩咐她们不用找了。”
　　管家迟疑了一下道“也许夫人在什么地方睡过去了。”
　　朽木白哉瞟了管家一眼道“你什么时候看到冰月夫人有过如此任性的行为？这么多人在找她，她却不出来，理由只有一个，她不在府里。”

　　管家鞠躬退下，吩咐下人们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朽木府里，立时没有了什么动静。
　　朽木白哉快步走到了冰月的房门前，拉开了拉门，房间了一切如初，他走了进去，一眼扫了下来，房间里所以的东西都还在，连自己平日买给冰月的首饰礼物都规规矩矩的躺在该躺的地方，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朽木白哉走到了壁橱前面，打开壁橱，朽木府给冰月裁的和服，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壁橱里面，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里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可是为什么总觉的少了什么？
　　他转身，眼睛扫过了书桌，立时心里明白了过来，自己曾经送给冰月一套自己亲手抄写的《枕草子》没了踪影。
　　他跪坐到了书桌前面，眼前仿佛还能看到冰月在书桌前面，认真的描摹自己笔迹的样子。
　　他闭眼，原来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傻子、一个呆子、冰月，你究竟去了哪里？
　　他起身，心里想的是去找人，可是脚，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一样，不想离开这里，心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曾经的自己，在遇到不顺心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来到这里，与冰月弹弹琴，下下棋，喝着冰月亲手为自己煮好的茶水，再烦恼的事情都可以瞬间烟消云散，原来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开始依赖冰月的存在。
　　朽木白哉有些失神，他默默的走出了冰月的院子，管家过来请示要不要用膳，他摇摇头，遣走了管家，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机械地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立在书房门口，心里只是希望，自己拉开拉门，能看到冰月替自己煮茶的身影，他鼓起勇气，把门打开，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自己好像失了魂魄一般，低头走到了书桌前面，跪坐了下来，借着月色，看到书桌上好像放了一封信，一个鬼道点燃了蜡烛，果然，一个白色信封安静的放在书桌上面，他拿起了信封，信封上面的字迹，打醒了他，白哉大人亲启。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冰月的字迹已然跟自己的字迹一模一样，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了呢。
　　手里拿着信封，却迟迟不敢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凭借朽木白哉的聪明，里面的东西自己早就明白了七八分了吧。
　　跪坐在书桌前，眼睛死盯着白色的信封，自己终于还是打开了信封，把白色泛着樱花味道的信纸取了出来。
　　他闭眼，整理了一下心情，睁眼，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信纸上面偌大的两个字的时候，心一下子痛了起来，
　　但见信纸上面的两个毛笔大字，那么的黑的刺眼——休书
　　下面的内容白哉连一眼都不想看下去，只是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给冰月一本自己手抄的《枕草子》让冰月把自己的字迹学了个以假乱真，这样想来，今天的结果，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冰月写的休书，只见写到

　　立书人紫雾冰月：
　　贱妾早年嫁朽木白哉为妻，过门后，多年无所出，正合休妻之条，故，今日贱妾自愿立此休书，双方并无异言，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冰月朽木白哉

　　白纸黑字仿佛抽了朽木白哉一个响亮的耳光，朽木白哉的手抖了一下，冰月，到了最后，你依然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什么多年无所出？这根本不是你的过错，冰月，你究竟要让我对你有多少愧疚你才甘心，冰月，你想要的，我全都明白，可是，为什么，你不再给我一点时间，为什么，你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冰月，冰月。
　　休书摇摇晃晃的落到了黄色的榻榻米上，朽木白哉皱着眉头，心好痛，这痛，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凶猛，朽木白哉用手抵着额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信封，冰月，这难道是你给我的绝笔吗？
　　不可以，冰月，我要你，我要你陪着我，我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要你永远留在朽木府里，我要你得到真正的快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听到敲门的声音，朽木白哉看了一眼门外，月色下，映在大门上的是管家那略显苍老的身影，“进来”他开口道。
　　管家拉开了拉门，走了进来“白哉大人，是不是要派人去流魂街寻找冰月夫人。”
　　朽木白哉抬头，眼中闪出了一丝光亮，“不用。”
　　管家好像没有听清楚他的话，顺口问道“大人说什么？不用？”
　　朽木白哉起身，看着门外的月亮道“不用派人找夫人，我一个人去找就可以。”
　　管家皱了皱眉头，流魂街东西南北四个方向，320个区域，仅凭一个人的力量，要找到什么时候？
　　“大人，还是带些人找，也能节省一点时间。”管家依然不死心的劝着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道“不要让我重复，我一人足矣。”
　　管家鞠躬，退出了书房，白哉依然站在地上，冰月，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找到你了，就绝不放手，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