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到我碗里来（娱乐圈）》开桔

4、第四章

　　这时成言正好走过来，三人的眼神一在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对上，叶时雨和成言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双颊一阵滚烫，匆匆忙忙避开对方的眼神。

　　原来是成言！怪不得手臂那么结实！

　　她到底是有多糊涂，多白目才会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干家务活练出来的！那明明就是一个男生的手臂。

　　一想到刚才她和成言只隔着一道门，她就觉得脚底板一阵又一阵发麻，像是做了什么勾引小孩的坏事一样心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这里没有地洞！这种情况下她的梦怎么能不给她造一个地洞保命！这什么垃圾梦！不让醒，又不让躲！

　　林阿姨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联系一下上下文，再看二人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七八成。

　　虽然早上成言说这是他朋友，但这是成言第一次带女生回家，所以她心里是有疑影的。现在再看这个情形，她不多想都不行。

　　林阿姨笑了笑，她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什么事不懂？小年轻都这样。

　　林阿姨没戳破，假装没听懂他们说的话，自顾自解下围裙说：“小成，我回去了。明早想吃点什么？”

　　成言扭扭捏捏地看向叶时雨。

　　成言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叶时雨匆匆看他一眼，摇头说：“我都可以，不挑食的。”

　　她扭头喝水，不敢再看林阿姨和成言，就好像他们的眼神自带烫人的温度，让她心里慌慌的。

　　林阿姨离开之后，似乎也带走了空气里所有的活力，时空好像在林阿姨关上门的一瞬间静止不动了。

　　叶时雨一眼扫过去，又对上成言赤诚的目光。心猛地一抽，有种陌生又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她这做的到底是什么狗屁梦啊！怎么一出又一出的，不消停！

　　她说：“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成言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想到刚才她从浴室里探出来的那双水葱似的手，脸上隐隐发热。但心底的高兴又止不住地往外蹦，最后蹦到他脸上化成一个浅浅的笑。

　　她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她还在成言家里，她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这么长的一个梦，就像真的过了三天两夜。

　　她推开门出去，外面静悄悄的，看样子成言还没起，林阿姨似乎也还没到。她看了眼手机，时间是早上6点。

　　她扶额，低头往前走，毫无征兆地撞入一个结实的前胸。

　　叶时雨低声叫了一下，退了几步，成言下意识拉了她一把。她的眼睛虽然醒过来了，但她的身体和脑袋还没完全醒过来，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身上也软软的，使不上劲。所以她一个踉跄又重新扑进成言怀里。

　　成言笑着打趣她：“就算感谢我，也不用投怀送抱这么热情吧？姐姐？”

　　他的重音故意放在“姐姐”两个字上，充满了戏谑意味。她抬头对上成言的目光，他的笑故意极了，看来是成心逗她。

　　经成言这么一闹，叶时雨已经完完全全醒过来，她不经意的一转眼看见林阿姨呆呆站在几步之外盯着他们看，脸上挂在隐约可见的笑，就像是家里的长辈看见自家新妇和儿子如胶似漆的那种欣慰感觉。

　　她来不及解释，林阿姨已经十分善解人意的转身离开，生怕打扰他们“甜甜蜜蜜”。

　　再想到林阿姨可能听见成言那句“投怀送抱”的玩笑话，叶时雨尴尬得头皮发麻，她大步退了一步，教训成言说：“胆子肥了，连姐姐也敢调戏？”

　　成言得寸进尺，一脸认真地问她：“这就算胆子肥？”

　　那他可还有胆子更肥的事等着她。

　　“你别以为我好说话就欺负我。”

　　成言笑起来，双眼弯成月牙，露出一排大白牙：“吃早饭吧。”

　　他一笑，叶时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不可自控地沉浸在他这个阳光又温暖的笑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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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睁眼时人还坐在出租车里，司机师傅叫了她两声，告诉她到地方了。原来那个活生生的成言只是她的一个梦。

　　她听见广播里的主持人从成言抑郁自杀谈到当下越来越多年轻人抑郁的情况。她想到梦里成言那个求饶的笑，眼角不知不觉漫出一滴泪。

　　她装作打哈欠，把眼角的一滴眼泪擦了。

　　那天她在出租车里做的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让她好几天都没从梦里回过神来。梦里她所有的感受都像是真的，刘宇昂也像是真的，而成言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那个梦醒来之后，她甚至时常有一个错觉，仿佛那不是一个梦，而是她记忆里的一部分。

　　叶时雨的厨艺一般，做不了复杂的菜式，只会几道简单的菜品。所以周晨搬出去之后，她一日三餐吃得很简单，忙的时候，她连那些简单的菜式也懒得做，一般直接叫外卖。

　　这天是周末，她虽然有大把的时间研究那些耗时间的菜式，但她懒得费心，只做了一碗简简单单的葱油拌面对付。

　　她刚动筷子吃了一口面，她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这大中午的，除了她爸妈，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来找她。

　　叶时雨放下筷子去玄关处开门。如她所料，来人是她母亲，手上还提着一个她爱吃的榴莲。叶时雨把榴莲接过来，拿了一双鞋放在袁淑华脚边。

　　“妈，你怎么来了？”

　　“我还能为什么？路上看见卖榴莲的顺手买了一个。”

　　袁淑华气呼呼地瞥了叶时雨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换上拖鞋进门。叶时雨关上门，把榴莲放在一边跟在袁淑华后头来到餐厅。

　　袁淑华一眼看见餐桌上那碗面，转头看叶时雨，气势强硬：“你和周晨离婚就为了这么过日子？”

　　叶时雨倒了一杯水给袁淑华，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和周晨结婚就是为图他一日三餐，大鱼大肉喂我？如果这样，我和他结什么婚，直接雇个厨子就好了。”

　　叶时雨瞒着她和周晨离婚，她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听见她这么说，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她说：“让你生个孩子是害你吗？谁家夫妻结了婚不生孩子？人周晨要一个孩子，这个要求过份吗？”袁淑华后仰看她：“不过分吧？”

　　她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面：“过分，违背了我的个人意志。”

　　“你搞搞清楚，让你生孩子还不是为了等你老了有人能照顾你。说句不好听的，等以后我和你爸走了，除了你孩子和周晨，还有谁会尽心尽力照顾你？”

　　她不是不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但要她生养一个孩子，她真的没有信心。所以从她决定不要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认命的准备。

　　叶时雨说：“我知道，我认了。”

　　就算将来后悔，她也认了。

　　袁淑华不耐烦地甩开手说：“你别给我说疯话。你年纪也到这儿了。赶紧的，把周晨找回来，准备准备，明年生个孩子。”

　　“生下来，然后呢？我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了，我养不了孩子的。”

　　袁淑华有些激动：“怎么不会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做了妈妈，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怎么养孩子。”

　　叶时雨放下筷子说：“妈，我和你算算养孩子的花销。养一个小孩一个月大概要用五包尿不湿，好一点的尿不湿一百往上，这里大概算100一包，合计每月500元。再说说奶粉，如果我母乳喂养，偶尔给孩子吃一点奶粉，一个月大概需要两罐奶粉。我买个普通点的奶粉，一罐200元，两罐400元。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婴儿用品，每月至少两千。再说说孩子长大之后上学，培训班，课本，衣服，每一样都要花钱……”

　　袁淑华脸上浮上一点不明显的，无奈的笑。她还从没听说哪家因为没钱不敢生孩子的，她说：“你现在是为了钱不敢生？”按说凭叶时雨和周晨的收入，养孩子不难，袁淑华问叶时雨：“是不是周晨工作出问题了？”

　　“那倒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等你生了孩子，我和你爸还有你公公婆婆不可能不管你们。”

　　叶时雨摇头，她一个月工资虽然不算高，但加上周晨的收入，他们要养一个孩子还是应付的过来。所以这不是她不想生孩子的决定性因素，她说：“我没办法对一个孩子负责。我可以养他的身体，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养好他的心，他的思想。”

　　她一直觉得生一个孩子从来不是让他的身体长成大人模样就算完事，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个孩子成为一个心里健康，善良的人。但是她比较贪心，除此之外，她还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

　　可她深知，她做不到。

　　这个社会压力太大，从一个人步入职场开始就在和压力作斗争。这个社会的压力在空气的每个角落跳跃，看准一切可能的时机势要扑倒每一个神经紧绷的人，而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将会持续一生。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等你做了妈妈，你做母亲的天性会让你知道怎么养孩子。”

　　“如果我压根就没有这种天性呢？”她那双大眼忽闪忽闪的，纯真极了。

　　可就是这个纯真的样子才更气人，像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

　　袁淑华看看她说：“好，你养不了，不用你养。你只管生，我和你爸爸帮你养。”

　　她扒拉两口面条，笑着问袁淑华：“妈，你这到底是要抱孙子还是为了给我找个人养老？”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摆摆手说：“不卖不卖，我不是贪便宜的人。你和爸爸好不容易放松两年，我不能这么压榨你和爸爸。”

　　“当初我和你爸要是你这个想法，你现在还不知道在谁的腿肚子打转。你现在翅膀硬了，我说话都没用了是吧？和周晨离婚也不告诉我们，自己偷偷摸摸就把手续办……”

　　“上礼拜我打电话和你说了，你自己在打麻将没听进去。”

　　“好，你爱怎么做怎么做，我管不了。”

　　“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对自己做的所有选择负责。妈，你们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替我想。你和爸爸不要顾虑我，放心大胆去做你们想做的。”叶时雨歪歪头说：“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不是吗？”

　　袁淑华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叶时雨，推开叶时雨说：“不知道你说什么。周晨多好的一个孩子，认真又负责，你以后别来找我哭。”

　　“好，我自己偷偷哭。”

　　傍晚周晨来拿他的医保卡。叶时雨翻箱倒柜，终于在她的皮夹里找到他的医保卡。上一次她和周晨吃火锅，回来的路上，顺手用周晨的医保卡买了点药，后来就忘了还给周晨。

　　周晨拿着医保卡，沉默良久才问她：“叶时雨，告诉我，你当初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