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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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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晨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她有些疲倦：“我还是那句话。”
周晨看着她，比向她求婚的时候都认真：“坦白说，我不清楚。每次我以为我清楚的时候，你总能让我明白那是我自以为的‘了解’。”
叶时雨会心一击：“周晨，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根本就不想弄清楚？”
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他不了解她，所以他总是一脚踩在她的雷点却不自知。
他们刚开始约会那会儿他带她出去吃海鲜，她不吃螃蟹，他以为她是维护形象所以不好意思，他自以为贴心，剥了一只螃蟹放到她碗里给她吃。
可后来他们在一起一年他才知道原来她是真的不喜欢吃螃蟹。当初她反而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才勉强自己吃完那只螃蟹。
叶时雨哭笑不得：“如果我觉得结婚是人生必经的一条路，我不会等到三十岁遇见你才结婚。我会在我二十五岁那年，在我爸妈给我介绍第一个相亲对象的时候我就会和他结婚。”
她二十五岁那年，父母托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大她四岁，开了一家公司，有房有车，经济收入不错，学历也不错。
她说：“如果我觉得人一定要结婚，今天你和我不会站在这里，因为我压根不会答应你离婚。就像你说的，作为结婚对象来说，你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你踏实可靠，经济条件OK，我不擅长的处理的东西正好都是你擅长的，我可以安安心心把我处理不了的事交给你，完全不需要我费一点心思。我实在没有和你分开的理由。”
周晨问她：“既然这样，为什么和我离婚？”
“周晨，离婚是你提的。”
他们的婚姻破裂，是他们两个人的原因，不全是某一方的过错。
叶时雨顿了顿又说：“周晨，结束了。我们不要再为这件事来来回回拉扯。我不适合你，你应该去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
如果一定要给他们的分开找一个理由，那这个理由只能是不够爱。她不够爱周晨，而周晨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她。
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在人生理念上有分歧的人，只是当时他们结合得太快，以致于让他们忽视了这些致命的问题。
等到这些矛盾爆发之后，她不愿意为了周晨改变自己的的底线，周晨也不愿意做出让步，导致二人僵持不下。而恰恰又是这些结果才更让周晨笃定她不爱他，然后全盘否定她的感情，让他们走进死胡同，再也走不出来。
其实他们谁都没错，也没有对不起谁，单纯是人生观念不同而已。
送周晨出去后她回到书房，视线被地上的一块裂痕所吸引。那是一年前她搬运书架上的箱子失手砸出来的。
当时她在做家务，周晨在打游戏。她喊周晨帮忙把架子上的箱子搬下来，周晨忙着打游戏就让她等一会。她性急，等了十分钟等不住，自己去搬，结果没抓稳箱子，箱子“哐当”一声响，狠狠砸在地上磕出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凹痕。
不过还好箱子没砸中她，但她和周晨都被吓得不轻。
当初那个箱子只要砸偏一点点，她的脑袋肯定得开花，说不准还会被砸成一个傻子。那她真就一辈子都离不开周晨，非他不可了。
成言生前主演的最后一部电影《月光下的人》上映。
成言的死给这部电影带来了超乎想象的关注度，从电影上映的那天起，影院场场爆满，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加开场次。
这天下班早，刘茜茜问老李和叶时雨要不要去看《月光下的人》，她请客。刘茜茜嘴上说是问他们去不去，但行动上却是不容许他们说不。
刘茜茜是比行动派更行动派的人物。
叶时雨和老李还没说愿不愿意去，刘茜茜已经火速买好票，就连选座位也选的十分霸道，全由她一个人拍板定音。
叶时雨小声问她：“我觉得我们对‘问’这个字的理解似乎不大一样。”
老李一步迈过来，揶揄刘茜茜：“我们和她何止是对字面理解不同，她和我们对整个人生的理解都不同。”
刘茜茜一边收拾包一边回怼他：“那可不是，我一个高等生物和你这个四肢简单，还没完全进化的低等生物怎么会一样？你要实在理解不了的时候，千万别勉强自己，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是很正常的。你要接受这种差别，但也别灰心，你再努力努力，你的后代总有一天会进化成功的。”
老李气结：“你才是没完全进化的低等生物，你后代才不会完全进化。”
“你才是。”
“你才是。”
“你才是。”
“……”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丝毫没把叶时雨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
叶时雨眼睁睁看着两个成年人，而且还是已经步入职场成为高中教师的两个成年人像小学鸡一样毫无逻辑，毫无水准的吵架，实在是手足无措。
叶时雨劝他们：“别闹了，再闹下去赶不上看电影了。”
刘茜茜气呼呼地背起包对老李说：“电影票是我请的，爆米花和晚饭你来请。”
老李跟上去说：“我请就我请。”
她很少主动去看成言主演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抱过他。
所以从前看成言的主演的电影电视剧，她很难入戏，总会在不经意间脑海里就跳出来她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小心翼翼问成言妈妈自己可不可以抱抱弟弟的样子。
到了现在，成言过世，她更不愿意看这部电影。似乎只要她不看，她就还能自欺欺人的假装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某个她不知道的角落。
电影的开篇是波光粼粼的水面，随后出现的是成言骑着自行车在桥上飞驰而过的画面，随之而起的是一段轻柔温暖的纯音乐。镜头推进，阳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出他脸上柔软的绒毛，也给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染上一层淡淡的彩光。他脸上露出一个少年人独有的，干净又好看的笑容，与之相比，就连阳光似乎都逊色了几分。
黑黢黢的影厅里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那些都是喜欢成言的人在为成言的离去而伤心。
往后的世界再美再好，他们都不可能再见到成言这么好看的笑容了。
在这部电影里成言饰演的是一个因先天性疾病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他辗转过两个寄养家庭。第一个收养他的家庭是因为一直怀不上孩子，所以收养了他。那家养了他两年，第三年女主人怀孕，他被送回福利院。第二个收养他的家庭家里原本就有一个儿子，他们收养他，单纯是做善事。
电影的女主角是一个常年被亲生父亲侵犯的富家女，但在外人面前她她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女，是冷若冰山的天之骄女。她的家庭很美满，她有一个十分疼爱她的父亲，一个优雅温柔的母亲。她永远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这部电影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相遇之后想尽一切办法自救互救，勉强在生死之间挣扎的故事。
电影的结尾是女主在男主病床前向他求婚的画面，而病房之外还是一个像电影开篇那样灿烂的艳阳天。
到这里，影厅里观影的人已经哭倒一大片。
电影结尾特意放了成言的拍摄花絮作为彩蛋。
最后一个彩蛋是工作人员采访穿着病服的成言。
采访人员问他：“杀青了有什么感想？”
成言还是那个标准的笑：“很高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说着，成言转身向后面的工作人员鞠了一躬。
一阵欢呼声过去，采访人员继续问他：“刚刚小白（女主）向你求婚，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成言思索状：“因为一般都是男生向女生求婚，所以女生向男生求婚，这个感觉还是挺新奇的。不过这个是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我觉得求婚这个事还是男生来做比较好。一个男生如果真的喜欢这个女生，他是会想到结婚这个事的。”
“你说的这么认真，是不是也设想过这件事？”
采访人越笑越欢，像是故意给成言挖坑，引他往里面跳。
成言捧着花笑起来，侧拍导演忽然推进镜头对准他那双笑眼。成言察觉到镜头推进，捂着眼睛说：“突然推进是什么鬼。”
侧拍导演继续拍了一会儿，成言松手说：“好啦，下班了，回家了。”
叶时雨眼眶一热，迅速滚下两滴热泪。
刘茜茜眼睛尖看见说：“还以为你对成言无感，怎么也哭了？”
老李说：“几天前还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说没就没了，是真挺可惜的。”
看完电影，叶时雨请老李和刘茜茜吃晚饭。
刘茜茜本来还想拉他们两个人去唱歌，但老李晚上要备课，没时间。
刘茜茜住的地方和老李家在一条道上，所以老李顺路送她回去。叶时雨和他们是反方向，所以她自己打车回去。
在车上她点开他的微博，他的头像已经灰了。她看见他最后一条微博底下有一个粉丝留言：哥哥，你是一个大傻子！天底下最傻的大傻子！哥哥，你去了你想去的地方了吗？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开开心心的，做无拘无束的人啊。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我们不打扰你，但请让我们做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吧。
她眼睛一酸，眼泪模糊视线。
出租车经过公园她看见公园那儿有街头艺人在唱成言的那首《暗恋》，她被那首歌吸引，叫停出租车，下车走了过去。
“你是我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我无法靠近，却又想要追逐的光。”
一曲终了，掌声零星。
叶时雨拿出手机，点开成言的头像。他的头像是一颗颜色鲜艳的橙子，看着很讨喜。
他们最后一次的聊天停留在去年她生日那天，往前一年还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祝语，再往前一年则是他祝她新婚快乐的祝语。
她和周晨相识，说起来还多亏了成言。
三年前，她喜欢的歌手开演唱会，她熬夜抢票，可那场演唱会太热门，开票即售罄。成言知道后，主动帮她拿到一张内场门票，顺便给他自己也拿了一张。
原本那天晚上成言要陪他看演唱会的，但成言临时有事，所以她一个人看完了那场演唱会。
她是在退场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是一个人来看电影的周晨。
那天周晨穿了一件藏蓝色套头毛衣，一条黑色休闲裤，一双黑色帆布鞋，简单又随性，特别好看。
她头脑一热，冲上去要周晨的电话号码。
那是她活到这把年纪头一次主动向一个陌生人要微信号。在感情里更是她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的冲动。
她必须承认，当时她是为色所迷。
她盯着成言的头像看了好久，现在这个头像，无论她发什么过去都不会再有回音。她所发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最后都会像沉入海底的石子，长长久久的归于寂静。
她不经意间抬起头，却好像在公园的一棵大树后看见一个穿了一身黑，带着渔夫帽的高个子男生。
她愣了一愣，虽然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那人让她真真切切地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随后心头迅速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饶开人群冲过去，那人像是注意到她的动作，转身就跑。
那人好像是成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学鸡吵架#
刘茜茜：老李，叫你呢。
老李：滚，小学鸡叫谁呢。
刘茜茜：……你的梗太老了。
……
#关于英年早婚#
薛南山吐槽：小小年纪就想成家，事业不香嘛？
成言：香，我选成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