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卡生存手册》秋子梨

13、地下交易

　　叶竹跟着宁离穿过好几条狭窄的街道，走了很远的路，在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口停下。

　　宁离将下水道的井盖搬开，先跳了下去，然后在下面向叶竹伸出手，示意她跳下来。

　　下水道里面臭气熏天，叶竹捂着鼻子犹豫了下，然后一脸视死如归地往下跳，宁离在下面用手轻轻扶住了她。

　　叶竹喃喃道：“你这是准备去做忍者神龟吗？”

　　宁离没听懂：“什么？”

　　叶竹也没解释，冲他摆了个凶狠的表情，打开手光灯先往前走去。

　　宁离将井盖拉回原地，很快跟上了她，见她表情不好，笑道：“跟你说了不是什么好地方，你非要跟着。”

　　叶竹不想理他,“呵呵”了两声。

　　这时是深夜，他们所处的位置又很偏僻，因此上方并没有声音，只能听见下水道里不时响起的滴答声。

　　前面的路像一个黑洞，相比之下，手光灯的灯实在太过微弱，叶竹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紧紧抓住了宁离的袖子。

　　她跟着宁离，走到尽头就拐弯，拐过两个路口，路变得潮湿起来，叶竹差一点滑到，宁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拉住她向前走。

　　他的手心滚烫，透过叶竹的皮肤，烫得她的心也不知所措。

　　拐过第五个弯，两个人就走到了道路的尽头，前方是就是墙壁，叶竹疑惑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宁离走到墙壁前，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就见墙壁上“轰隆”一声开了一个空洞，里面露出一张人脸。”

　　叶竹吓了一跳，就见宁离淡定地从那个空洞里递给那个人一块白色牌子，那个人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遍，门就缓缓打开了。

　　他们往里走了一段路，就听见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来，往前走过稍微曲折的拐角，叶竹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越往里走看到的人就越多。

　　正常人已经休息的深夜时分，这里的人生活好像才刚刚开始，整个大厅都是乌泱泱的人群，他们在一个个窗口前乱七八糟的排着队，叶竹好像看到了Z国春运时买火车票的场景。

　　她一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靠近宁离的耳边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耳边是她呼出的热气，宁离觉得耳朵有点痒，抓住叶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下。

　　听见她的问题，低声回答道：“一个可以在奥萨买得到任何东西的地方。”

　　叶竹持怀疑态度：“就这里？”

　　宁离没说话，拉着她穿过人群，在一个人比较少的队伍后排起了队。

　　叶竹耐住性子，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才排到他们，窗口的负责人面无表情地问两人:“要买什么？”

　　宁离答道：“买消息。”

　　负责人：“10块蓝色矿石。”

　　宁离将准备好的矿石和一张纸条交给他，他给了宁离一块刻着印章的牌子，然后两人就被带出去了。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叶竹走出另一头同样被人守着的石门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问：“就这样？”

　　宁离回答道：“就这样。我已经把要打听的消息和收消息的地址写在纸条上了，等打听到消息他们会送到那个地方的。”

　　叶竹又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宁离回答：“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叶竹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宁离挑了挑眉：“说起来，还得感谢你。”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在托尔城的时候，每天都会去找七爷下棋，从他嘴里知道了这个地方，信物也是他给的。”

　　叶竹顿时明白了，她在有点佩服宁离的同时也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当时七爷确实说让她有空去陪他下棋来着，但她得到叶其的消息就只想着来西高里，没有顾得上别的。

　　宁离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能抓住一切可以达到目的的机会。

　　那么他想要绿石的消息，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叶竹本来编造些半真半假的绿石消息给他，但后来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她一方面觉得愧疚，另一方面又觉得可能骗不过他。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只得到些绿石的消息就满足了吗？

　　他这么帮她，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她身上有绿石，想找到机会拿到它？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在想什么？”宁离推了推她。

　　“什么？”她一时想得太过入神，没听清他说什么。

　　宁离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说，天快亮了，我们尽快回去吧。”

　　叶竹也不在意，点头道：“好啊。”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问他：“你说这里买卖一切东西？”

　　宁离“嗯”了一声：“消息，奴隶，保镖，珍贵的药材，你想得到的宝物甚至别人的人命，你能想到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买卖。”

　　叶竹“哦”了一声。

　　宁离接着补充道：“不过这里所有的买卖只能用矿石交易，而且进入这里需要信物，我们想再来的话需要重新得到一个信物。”

　　叶竹：“就是那个白色的牌子？”

　　宁离点了点头。

　　叶竹问：“怎么得到”

　　宁离没有表情，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抢。”

　　叶竹：“......”

　　两人没再接着讨论这个话题，安静地走回了家。

　　宁离松开她的手开门的时候，叶竹的手腕骤然变得冰凉，她才反应过来他就这样拉着她走了一路。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因为什么心情突然低落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宁离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叶竹也不再坐以待毙，每天都出去尝试打听消息。
　　大部分时间都收获甚微，但是这天叶竹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

　　是一对年轻男女在路上闲聊，男人说：“我真的见过这种机械装置，将它放在封闭的室内，整个空间就会变得很凉爽。”

　　女人说：“想法倒是很好，不过如果真有这种机械，早就传遍奥萨了吧。”

　　男人说：“我是在我叔叔家见到的，他是个很富有的商人，据他说是从赫卡瑟买到的。”

　　女人质疑道：“赫卡瑟？那个整个国家都穷得不行的赫卡瑟？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奥萨都没有的机械他们那里怎么可能有？”

　　男人急得不行：“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见过，我叔叔说这是一个神秘的机械师制造的，整个霍卡就只有5台，他高价买了两台，说等结婚的时候送我们一台。”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叔叔不让我告诉别人的，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了。”

　　女人不再说话，但是脸却红了。

　　叶竹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前一亮，她在后面一直跟着两个人，等到男人将女人送回了家，她在一个偏僻的街角拦住了他。

　　男人惊讶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叶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听见你和你女朋友的对话了，我对你说的那个制冷的机械装置太好奇了，才忍不住跟着你，真的有这种装置吗？”

　　听见叶竹的话，男人显得有点犹豫，但又有点骄傲，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叶竹：“当然是真的。”

　　叶竹合起手掌，冲他拜托道：“那你知道那个赫卡瑟商人的地址吗？我过两天就要去赫卡瑟了，我也想买一台。”

　　男人倒真知道，他脸红了下，没多想就把地址给了叶竹，并热心地告诉了她他叔叔说那个商人叫做乔桑。

　　叶竹冲他道了谢，将地址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没过两天，两人收到了地下大厅里花了十个流晶买来的消息，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有人一个月前在斯凯山见过他。”

　　叶竹的手忍不住握紧了。

　　斯凯山位于斯凯城，斯凯城是赫卡瑟的都城。

　　赫卡瑟是一个多山的国家，交通就不发达，因此经济也就不好，它是霍卡最贫穷的国家。

　　收到消息后，两个人就准备在6天后上路。

　　在这6天的时间里，两人要准备充足的食物和水，自从来到霍卡，叶竹大多数时间都是奔波在路上，再加上对于旅程很有经验的矿石商人宁离，这些根本不成问题。

　　尽管刚开始是宁离强迫两人开始合作的，但相处叶竹的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开始依赖他。

　　她以为他们两个人很快会离开奥萨城，平安地去往斯卡城。

　　可是一个月后，到达斯卡城的只有叶竹自己。

　　那场变故来得那么突然又早有预兆，它狠狠地重伤了叶竹，让她亲手埋葬了所有的软弱。

　　而那场变故的开始，是在准备离开的第一天，宁离遇到了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