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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照离人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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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缕金色的晨光洒在天帝的床头,天界各处一片祥和景象,仿佛他昨夜所经历的暴风骤雨从未降临过一般。
“陛下,您醒了。快将这碗醒神汤服下。”
邝露担忧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润玉睁开极度疲乏的双眼,艰难地坐起,待将汤药服下之后,这才重获新生般打起些许精神。
“昨夜,无人知晓吧。”
“陛下放心,昨夜邝露一直守在门外。”
“辛苦你了。”润玉气若游丝道。
“陛下,是否该请各路仙家帮忙想个一了百了的法子,这样下去----”
“不可,这是我的报应,况且事关天界根基,若是被人知道我余毒未清,恐有心人趁虚而入,借机动摇我天界,到时,我就是万死也不足惜。”天帝心怀社稷安危道。
“幸好,只是每月发作一次,陛下真身为应龙,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若换做旁人,或者意志稍有不定,便会万劫不复吧。”邝露自我安慰道。
“无妨,每月历经一次磨难,便是提醒我不忘前尘旧事,教我别再重蹈覆辙。”提及过往种种,润玉难免伤怀愧疚。
见陛下安然度过此劫,邝露才想起水神在凡间所遭遇的事情,不知眼下是否为良机,该不该报与他听听。
润玉心思细腻,捕捉到邝露微变的神态,似有隐情,便问道:“天上一日,凡间三年。我这一觉醒来,凡间便是几个春去秋来。不知,觅儿他们可还好吗?”
邝露十指交握,轻咬嘴唇,想来瞒也瞒不住,陛下早晚还是会知晓此事,便吞吞吐吐道:“锦觅仙上,被、被火神殿下禁足了。”
“禁足,这是为何?”润玉吃惊道。
邝露起身,在寝宫内来回踱步,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天界的昨夜,便是凡界的两年前。继水神自天界求取避瘟仙丹之后,凡界芸芸众生终于摆脱了瘟神的折磨,又经过他们夫妇二人的统领和引导,凡界终于死灰复燃,逐渐恢复生机。火神和水神因有功于凡界,被百姓们拥立为王上和王后,二殿下则趁机扩张国土,在民间建立了疆土辽阔的旭国,并封为旭王。”
润玉听到此处,不禁感慨万千:“旭凤岂是池中物,他毕竟血承父帝,又怎会甘心蛰居林间一隅。如今我谋世于云上,一山不容二虎,他也只能屈身谋世于民间了。”言罢,便示意邝露继续说下去。
“旭国初建,国根尚不稳健,奈何朝中不乏奸佞之臣,意图谋反,邻国又虎视眈眈……且,且水神仙上除了小鹭之外再无所出。子嗣绵薄、少亲信、乏财力,旭王的宝座岌岌可危啊!”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作为过来人的润玉,颇有感触。
邝露叹了口气,继续道:“正逢旭王进退两难之际,旭国中一个富可敌国的大财商,执意要将两个双胞胎女儿嫁给他,等价交换的条件自然是会将全部家财供旭王随意调用。”
润玉双目微眯,若有所思,言道:“这,断然不可。”
邝露看着润玉,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奇就奇在,二殿下居然答应了。”
“什么?他居然为了稳固江山背弃了觅儿?”润玉剑眉紧蹙,星目微瞠,心中是一万个不敢相信。
“旭王与财主的两个千金大婚之日,我派去的仙侍化作一只小狸猫躲在水神仙上在后宫的居所嗪霜宫,亲眼见仙上流了一夜的眼泪,直至天明。”
闻到此处,邝露见润玉似乎强压着怒火和疼惜之情,便暂停了诉述。
不想,润玉却带着些许恨意道:“说下去!”
“本来,帝王便是要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邝露一语双关,言及此处偷偷窥视润玉,见他不为所动,便继续道:“若是后宫嫔妃能和平相处倒也无妨,可是,那对双胞胎姐妹竟然是人面兽心的恶毒主儿,处处陷害水神,夜夜痴缠旭王下。不久,便双双有了身孕。”
“然后呢?”润玉急切问道。
“您也晓得,这数百年来,二殿下一直想与水神仙上再要几个孩子,只可惜,水神没能再为他开枝散叶。旭王本就耿耿于怀此事,又逢娇滴滴的姐妹花双喜临门,那对姐妹仗着怀有皇嗣,风头渐盛,她们联合起来,处处与水神作对,风头在后宫之中,竟凌驾于王后之上。”
“咳咳……”听到此处,润玉心中又急又气又心疼,道:“那两个恶妇,咳咳……觅儿本性善良,心思单纯,向来与世无争。若论起心机算计,怎会是那两个毒妇的对手,咳咳……”
“陛下,您身体还很虚弱,莫要动怒了。唉,您这就要开始激动了,接下来还有更让人生气的事情呢,我且不与你说了。”邝露轻拍着润玉的后背道。
“快说。”润玉急不可耐道。
“那我说了,您听了可不要再生气了。水神在宫中受尽欺凌,那姐妹嫌欺辱王后不过瘾,便将矛头指向了小鹭。说小殿下无论是容貌还是品性,都与王上大相径庭,恐非旭王亲生的孩儿。”
“岂有此理,妖言惑众的恶妇……除了旭凤,棠樾还能是他人的孩子不成。”
润玉双拳紧握,俯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都说了让您莫要伤怀了,您再这样不能自持,邝露便不说了。”
邝露忠心耿耿伴随左右多年,在天帝心中地位非凡。有时候,润玉拿她也没办法,只好稍作歇息,平心静气问道:“后来呢?”
“后来,旭王受妖妇蛊惑,逐渐冷落了他们母子,还将他们禁足于嗪霜宫中,仙上对旭王心灰意冷,便留下了一封血色《放夫书》,偷偷带着棠樾逃离了旭国。”
“《放夫书》?我只听说过《和离书》”润玉疑惑不解。
“正是,此书乃是水神仙上独创先河的典范,还在旭国引发了一波女性维权大潮流呢!也就是放夫君自由之身的意思吧。总而言之,他们夫妻,似乎缘分已尽。”
“她们母子现在何处?”润玉此刻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邝露面露难色,道:“失踪了。”
“派人去找。”润玉下令道。
听完这各中曲折,润玉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独立从床上下来,待他穿戴打理好周身的仪表,便转过身来对邝露道:“看来,我需下凡一趟,去会一会这个人间帝王了。”
邝露看着陛下眼里尽是坚定而又鲜明的寒意,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见润玉拎着赤霄剑腾云而去,心底着实替二殿下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