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厂当HR那些年》晚桉

5、第 5 章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藤原真央抬起了头，看向那个拿着手机走进来的警官，那是个瘦高个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为人迟钝而开朗而显得格外年轻。

　　佐藤美和子回过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佐藤警官……”高木涉咽了口口水，同手同脚地朝着佐藤美和子走了过去，神色有点紧张，然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看得出来佐藤听完他的话之后，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抬起头看向藤原真央，诚恳道：“抱歉，非常感谢您的合作，您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可以离开了。”

　　“唔。”藤原真央双手交叠，上半身向后靠，整个人显得十分放松，右手食指在胳膊上轻轻点了两下，在对面的两道目光中开了口，十分平淡：“好的，谢谢。”

　　她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拎起了自己的提包，朝着门外走去。

　　搜查一课的办公室总是空荡荡的，大部分刑警都去出外勤了，还有一些人苦大仇深地在电脑面前做着文书工作，藤原真央的高跟鞋跟踏在地板上，像是垫着脚的精灵在人的神经上跳舞，引人忍不住遐想。

　　不少人抬起头来看她，她却丝毫不像是刚刚经受了高强度审讯的嫌疑人，更像是美剧里的精英FBI。

　　她来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听黑咖啡，伴随着易拉罐打开的声音，一道稚嫩却无比正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啊嘞嘞，好奇怪啊，藤原阿姨都不会感到好奇吗？找到了什么证据突然会放你离开。”柯南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小孩子恰到好处的天真，神色却很冷峻，半边脸沉在了阴影之中：“还是说藤原阿姨早就知道想好了在必要的时候警视厅一定会放你离开的理由……”

　　极度的安静充斥了空气，警视厅的空荡的过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藤原真央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在柯南灼灼视线中开了口，声音很轻也很沙哑，说：“啊嘞嘞？……你这是什么见鬼的口头禅？”

　　柯南没有理会她的吐槽，依然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她，然而藤原真央依然是平静而镇定，闲适地背靠着墙壁，修长的双腿交叉，一只手在膝盖上轻轻跳动着，好像和着空气之中听不见的乐曲。

　　终于，柯南忍不住败下阵来，妥协似地开了口：“技侦人员在咖啡厅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两个写着你名字的纸杯，有木村小姐的指纹的那杯里，但是在其中没有发现氰/化物，不过法医解剖了尸体之后，在她的肠胃之中发现了葡萄籽胶囊，在她家里发现了葡萄籽保健品，已经消耗了半瓶了，并且根据她手下的助理的证词，她每天都要在午餐后服用一粒葡萄籽。而今天的这枚葡萄籽胶囊，里面的内含物被替换成了氰/化物。”

　　“今天木村小姐是在公司食堂吃的午餐，和她研究团队的同事一起，有很多人都证实了她在餐后服用了葡萄籽，而她所服用的葡萄籽胶囊并不是设计成溶解于胃里而是溶解在肠道中，也就是说，她是在和您见面之前被下的毒，溶解时间大约花了一个半小时，在你们分别的时候毒发。而那个时间段，您正在片场，有大约五十人为您作证。现在警方正在加紧人手排查她公司里的同事。”

　　听着这一番推演，藤原真央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表明自己听到了。

　　“那么……”柯南微眯起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她：“藤原阿姨有什么非要来警视厅不可的理由呢？”

　　“我是被手铐铐来的。”藤原真央手里的咖啡很快就见了底，但是她依然神色平静，仿佛并没有从咖啡因里得到兴奋作用，“不过有一点你有没有想到……”

　　藤原真央终于垂下了目光，看向那个明明还没人膝盖高，讲话却比很多大人还要成熟的小学生。

　　柯南双手插兜，安静地回视。

　　藤原真央抬起手来轻轻一扬，做出了个投篮的姿势，把喝完的咖啡罐朝着垃圾桶丢了过去，结果……连垃圾桶的边都没有沾到，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上，然后落到了地板上。

　　柯南：“……”
　　所以说那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灌篮高手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吗？！

　　藤原真央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颐指气使地对柯南说道：“帮我丢一下垃圾，我就告诉你哪里不对。”

　　柯南：“……”
　　两个人互相对视却都不出声，沉默了足足十多秒，柯南才转过身去，甚至都懒得弯腰去捡那个易拉罐，轻轻一脚，咖啡罐准确无误地划过一道抛物线，落进了垃圾桶里。

　　不是他骄傲。
　　他朝着藤原真央微微扬起了下巴。
　　看到没，逼要这么装！

　　藤原真央却像是早就预见到了，根本懒得捧场，忽然开口道：“她今天背的包是Gucci mini dionysus。”

　　柯南露出了一个微妙的哭笑不得，这些女人，人都死了居然还关心别人背什么包？

　　等等，包？
　　柯南眉头一皱。

　　“那个包这么大……”藤原真央在半空之中比划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只能放得下一部手机，连大一点的iPhone Plus都放不下。”

　　她回答的点到为止，整段话听起来语焉不详，柯南却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说葡萄籽的瓶子是在木村早纪的家里发现的，那说明并不是由她的助理保管，而她今天背的包并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容纳一个药盒，那么今天的药一定是从家里带出来的。
　　木村早纪之前没有报案过房屋遭到入侵，技侦去她家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被撬锁的痕迹，那么下毒的人，必然是和她非常熟悉，能够进入她家里，了解她生活习惯的人。

　　藤原真央看向面沉如水的小男孩，单手托腮，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么……木村早纪的男朋友来了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所说的话，办公室里忽然传出了愤怒的吵闹声，伴随着——
　　“你TM是谁啊？”
　　“你少在这里给老子放屁。”
　　以及克制的“这位先生请你冷静点，说话也客气点！”
　　以及一连串的劝架声。

　　之前一直对所有事情都性质缺缺的藤原真央挑了挑眉，跟着柯南一起朝着争吵的源头走了过去。

　　一推开门，便看到两个男人争吵得面红耳赤，一个身上穿着白色的厨师服，长着小胡子面色不善的男人正挥舞着拳头要打人，对着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口出恶言，被威胁的男人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尽力压制着火气却依然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直跳。

　　高木涉和千叶警官两个人合力才控制住了要打人的小胡子。

　　一旁看热闹的毛利小五郎脸上写满了震惊。

　　“小五郎叔叔，出什么事了？”

　　毛利小五郎大概是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用一种行尸走肉般的语气下意识地回答道：“通知了木村早纪的亲属来认尸，来了两个人，那位厨师高桥俊介先生是木村小姐的丈夫，而那位福山翔太先生，则是木村小姐现在正在交往的刚刚订婚的未婚夫。”

　　？？？
　　“什么什么？小五郎叔叔你再说一遍？”

　　毛利小五郎回过神来，有些不太耐烦，他看向左边：“丈夫。”

　　然后又看向右边：“未婚夫。”

　　“还有，木村早纪也不叫木村早纪，她叫做高桥玲子。”

　　哇哦。
　　那还真是，碧波千顷，绿意滔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