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厂当HR那些年》晚桉

4、第 4 章

　　白色的云朵飘过府中赛马场的上空，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了，太阳从云朵背后探出头来，架起了一道不甚明显的彩虹。

　　安室透解开了两颗他那需要送干洗的金贵衬衣纽扣，把一丝不苟的浅金色头发微微抓乱，显露出一点公子哥的不羁来，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赛马观看台，随手拿起了一份赛期表来翻阅。

　　跑道上骑士和赛马已经在草地上待命，大厅里冷气十足，地板上铺着厚重的大理石，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空气之中飘散着美食的香气，有穿着西装戴着耳麦，身材魁梧高大的外国保镖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来人。

　　安室透全当没看见，径直来到前台，伸手一敲桌子：“你好，我是木村早纪……”

　　他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见那人专业而礼貌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话音一转，行云流水地继续说道：“介绍来，藤原真央的朋友。”

　　对方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请您跟我来。”

　　随后引着安室透来到了赌马场的吧台，对酒保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对方便在他面前摆上了一杯晶莹剔透的old fashioned鸡尾酒。

　　安室透轻轻旋转着酒杯，听到冰块碰撞发出的细响，淡淡的酒香将他包裹其中。

　　Old fashioned并不难调，第一步，便是在杯中放上一块方糖，而这款鸡尾酒的底酒则是波本威士忌。

　　这边是藤原真央给他的那个暗号的含义，old fashioned最初起源于美国肯塔基州举办的赛马比赛。

　　至于面前这杯……

　　安室透抬起酒杯来抿了一口，被安哥斯图娜苦酒浸润的方糖在被冰块包裹着的低温酒液中缓慢融化，不断改变着入口的醇香。

　　而藤原真央在组织中的代号，正是安哥斯图娜。

　　真是个恶趣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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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南在和安室透分别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跟着毛利小五郎一起到了警视厅，他站在单向玻璃外，盯着审讯室里的那个女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电光蓝的绸缎衬衫，下面搭配着翡翠绿高腰半身裙，脚上则是一双浅米色的穆勒鞋，中规中矩的通勤打扮却别出心裁地搭配了一条宽腰带，让本来就高个子的女人显得更加修长。

　　衣服的质地丝滑柔软，剪裁也合体大方，还有那个皮包上明眼人都认识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个身份地位十分体面的人。

　　和安室透一样。

　　柯南心想。

　　他不由地觉得疑心更重，明明这个名叫藤原真央的女人和安室透一看就关系不简单，但是在刚才两人勘察完现场后，柯南问安室透要不要一起去警视厅却收到了拒绝的回答。

　　“我有其他的委托任务哦。”
　　柯南总觉得那个笑容灿烂到晃眼的家伙这句话背后有什么深层含义。

　　会让安室透在藤原真央和他接触的时候难得露出了点破绽，尽管转瞬即逝，但怎么想都应该和黑衣组织有点关系。

　　但是那个女人不停地提到“工藤新一”的名字，简直就像是某种暗示一样。

　　那种“我早就看破你是谁了，不要太得意，不要太嚣张”的警告，一点也不像是那个组织的行事风格，怎么想都应该是直接趁他不备一枪穿脑更合适吧。

　　如果木村早纪真是她杀的那反而更好解决了。

　　但是这种明目张胆到在人流量过万的商场里杀人，还被大摇大摆地被摄像机拍到，是一个非法结社组织应该干出来的事情吗？

　　真是麻烦啊。

　　令和年代的福尔摩斯，高中生侦探也不由地烦恼起来。

　　藤原真央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拒绝的姿势，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很放松，和向柯南发出邀约到电视台参演SP的表情别无二致，让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天生懒得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

　　佐藤美和子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藤原真央小姐？”

　　“是。”

　　“年龄？”

　　柯南注意到她显而易见地勾了下唇角，随即说道：“二十四……吧。”

　　没有任何撒谎的微表情，但是最后的那个尾音实在是值得玩味。

　　“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你和一名叫木村早纪的女士在米花花园购物中心一楼的星巴克咖啡厅相约见面了，对吗？”

　　“对啊。”她回答地非常坦诚，还条理清晰地补充道：“你们不就是因为查到了监控录像，所以才在大庭广众之下逮捕了我吗？”

　　佐藤美和子大约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神色明显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可以请问两位是什么关系吗？”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转向了一旁的单面玻璃，那双如同承载着璀璨星芒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过屏障，准确无误的看向背后的人。

　　柯南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像是被某种肉食动物盯上的猎物，在对方一眨不眨的注视之下，几乎被压迫地说不出话来。

　　“恋人……”

　　她撒谎！

　　柯南几乎要尖叫出来，借此缓解过于紧张的氛围。

　　“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的佐藤美和子带着几分诧异下意识地反问道。

　　藤原真央收回了目光，又回到了最初谨慎而真诚，看起来单纯无比的模样，完善了刚才的回答：“《恋人的暗号》，佐藤警官听过听说过这档节目吗？”

　　柯南：“……”

　　她是在耍我吧，绝对是吧。

　　然而佐藤美和子则有些惊诧，何止是听说过那部综艺，今年爆火的综艺节目，由美是它的死忠粉，以至于佐藤对里面的几个人都熟知无比。

　　“警官大概对于这种类型的节目不太感兴趣吧。”藤原真央笑了笑：“是一档素人恋爱的综艺节目，收视率还算不错。”

　　何止是不错，可以说是今年的黑马，虽然是说把一堆素人关在一个屋子里看会不会发酵出恋爱的泡泡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档综艺做出了创新，让节目变得更加生活化——
　　请的嘉宾不是那种漂亮、优雅、具有良好的社会地位的人。

　　这种家伙哪里需要这种变相相亲一样的安排才能“千辛万苦”找到对象啊。

　　而是请的体态欠缺的死宅、不会打扮的社畜、只能活在网络和过度修饰过的照片里的网瘾少女、轻声漫语但是感情经历丰富到两只手都数不下的大姐姐大混杂。

　　交往的对象甚至不限定在聚集的别墅里，比如最近大热的话题就是“一边每天都呼唤着甜甜的爱情一边又觉得只有纸片人才是真爱的死宅到底需不需要恋爱”。

　　还有各路CP党掐得昏天黑地，无数次地登上了热搜。

　　藤原真央含蓄地开口道：“我是这档综艺的总策划。”

　　据说这档综艺投资过亿，策划居然这么年轻吗？

　　藤原真央继续解释道：“我今天约见木村小姐，是因为她之前给我们节目组投过简历，因为节目之中有一位成员被发现了不太好的事情，会给节目带来很糟糕的影响，所以需要换人，为了保持平衡，需要招募新的嘉宾，木村小姐非常合适，所以我约见了她前来洽谈。”

　　单面玻璃外的柯南皱起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佐藤美和子按了两下圆珠笔，才把对话里过大的信息量消化进去，并且用尽了毕生的职业素养才逼迫自己没有去深挖这重大八卦的真相。

　　“我可以请问一下木村小姐是因为服用了什么毒药去世的吗？”

　　佐藤美和子身体微微前倾，审视着对面阴影里的女人，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冷冰冰的怀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毒药？”

　　“因为从我被捕到现在都没有进行血迹测试，我和木村小姐分别之后就直接到波洛咖啡厅里等人了，如果是暴力杀害的话，进行鲁米诺反应测试我根本逃不掉吧……”在佐藤美和子包含着威胁意味的冷硬表情之下，她又不慌不忙补充了一句：“如果人是我杀的话。”

　　藤原真央过分平静而认真的样子让柯南忍不住怀疑那是不是她故意漏出的破绽。

　　“不过……”藤原真央笑了起来，黑不见底的深瞳荡漾开来一丝笑意：“警官也太容易被套话了吧，就这么告诉我毒药是通过口腔摄入的。那看来是通过口腔内壁的褐色斑点判定她曾经喝过咖啡，从而排查了商场录像才逮捕我的。”

　　在单面玻璃外的目暮警官：“……”
　　高学历、高地位、高智商，显然这位藤原小姐是刑警最不乐意打交道的那种人。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名侦探，以及喜欢玩侦探扮演游戏的小学生，还联想起一大堆什么女子高中生侦探，咖啡厅侦探……现在侦探真是越来越多了。

　　藤原真央回答完，很明显看见女警有些郁闷，只见她低头按了按笔，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询：“那在喝完咖啡之后你就和她分开了吗？”

　　“那倒不是，我跟她去了地下停车场。”

　　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点棘手了，不然像她思维那么快的人，根本不需要这短暂的停顿。

　　只见藤原真央轻撩了一下头发，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继续回答道：“木村小姐是做医疗美容产品研究的，她公司新研发的产品效果听起来还挺不错，而且又是和东都大学医学系合作的项目，所以我有点好奇，她很热情地说现在在内测阶段，可以出售给我一份试用品，所以我就跟着她去车上取了。”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以此来验证自己刚才的沉默，随即补充道：“我可以从我包里把她给我的东西翻出来给你看吗？”

　　佐藤美和子谨慎地点了点头。

　　藤原真央递上了一盒安瓶密封的针剂，问了一个试探性的问题：“这种密封程度不需要检测吧？”

　　佐藤美和子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想是需要的。”

　　没想到那个盒子却被藤原真央不容拒绝地按在了桌上，语气平和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需要申请律师了。”

　　佐藤美和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这异常的举动之中觉察出一些蛛丝马迹，但紧接着藤原真央便坦然地解释道：“根据木村小姐给我的说明，这种针剂必须在开启后一小时内注射，总共三针，间隔时间为一个月，否则会有心脏超过负荷的风险。而这些针剂的总价钱，为六百万。我之前已经通知了我的理财经理，将钱转到木村小姐的账户了。”

　　六百万！现在的女人已经为了维持美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吗？！

　　目暮十三招手叫来了高木涉，让他去查转账记录。

　　藤原真央上半身微微前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漂亮的眼尾微微翘起，余光好似不经意地在那面单面玻璃上扫了一圈，说道：“不如这样，请警官检测一下这些安瓶的密封性，如果是完全密封的话，即使里面是毒药也可以证明没有被取出来过吧。”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高木涉拿着材料匆匆走了进来：“目暮警官，已经核查过了，在十五分钟以前，确实有一笔六百万的转账打进了木村小姐的账户。”

　　“十五分钟以前？”虽然藤原真央和木村早纪在停车场分别已经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但是这笔钱转入木村早纪账户的时间，藤原真央正坐在警视厅的审讯室里，在场的所有搜查人员都是她的目击证人。

　　“但是有一个地方有点疑问。”高木涉翻开警察手册上记录的信息：“这笔钱来源于东京跑马场。”

　　目暮十三眉梢一挑：“难道是木村早纪中了跑马彩票，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藤原真央，她利用这一点编造的谎言？”

　　高木涉摇了摇头：“我打电话确认过了，那笔钱确实是属于藤原真央的，对方并不认识木村早纪，而是将钱打进了藤原真央指定的账户里。”

　　只听审讯室里的藤原真央仿佛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漫不经心地说道：“说起来，那么一大笔的流动资金，在我所有的投资里，应该只有跑马场能够调动得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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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old fashioned 鸡尾酒的那个梗，要是柯南的死忠粉应该知道贝尔摩德和琴酒的“马提尼”梗。
贝尔摩德对GIN说“我们好久没有调一杯马提尼了”，暗示两个人有（滴，此时一辆火车开过）的关系
这里也是藤原调戏了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