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猫御物语》千鸟渊

31、第三十只猫

　　小黑是这一片地区流浪猫的首领，带领猫咪们走南闯北，抵御袭击的乌鸦，从垃圾桶里翻找能吃的东西，想办法从人类那里获取干净的食物。

　　在他的同族看来，他们的首领无比可靠，在受他庇护的幼猫看来，那个黑色矫健的身影总是无所不能。

　　据说他天生就是流浪猫，曾经在幼年的时候就从成年猫嘴下抢夺食物，据说他很聪明，还会的设下陷阱骗过在天上飞的乌鸦，据说……

　　流传的传说还是比较靠谱的，小黑确实是流浪猫的后代，算是天生的流浪猫，对付傻瓜乌鸦们也有一套，不过他没有那么无所不能。

　　至少他没有办法出现在桐山零面前。

　　要说恨吗？在那段桐山零突然消失的一段时间，他其实更多是恐慌和不知所措。

　　那个孩子迷路了吗？

　　他什么时候来？

　　不会再来了吗？

　　留下的猫粮吃完了，小黑得不得离开公园，第一次亲身参与外面世界的残酷。但他从来只在公园的附近活动，晚上会回到桐山零为他搭建的小巢睡觉，还偷偷跑去桐山零的家里找他。

　　理所当然的，那里早已经搬进来新的人家。

　　味道淡的快要消失，小黑失望地走了，蜷缩在日渐狭小的窝里，迷迷糊糊睡去。

　　说不定明天一睁眼，还会看到桐山零出现在公园，跟他道歉，只是之前有事没有来，虽然很生气，但是他会原谅他。

　　第二天公园里还是空荡荡的。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小黑知道，接下来要一只猫生活了。

　　过了几个月，还是一年，小黑的身体在流浪生活中愈加强壮矫健，在和其他猫的争夺食物中也能获胜，在流浪猫中的名声逐渐鹊起。

　　但他决定离开了，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如果你不来的话，那我亲自去你那里。

　　找了不知道多久，期间遭到了多少其他区域的流浪猫的驱逐、乌鸦的袭击小黑已经记不清了，身上的伤疤越多，他的眼神就越犀利，脚步轻盈，四肢的肌肉流畅，身上散发着猫中大佬的气势，这个区域的流浪猫老大一直在警惕这个新秀篡夺自己的位置。

　　今晚，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临时收的几个猫小弟找到了桐山零现在的所在地。

　　在夜色的掩盖下，谁也不能发现有一只黑猫悄悄溜进了一家民宅，蹲在草丛上看着不远处暖黄色的灯光。

　　桐山零在里面吃饭，小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比他今天吃的干巴巴的小鱼干好了不知多少。

　　心里突然涌现出些许的怨恨和迷茫，好吧，你看他根本没有什么事，在新家里住的好好的，只是把你忘了而已，还傻兮兮的千里迢迢找过来求收留吗？

　　这一路过来，小黑也不是没有被收留的机会，只不过他心里惦念着那个人，而且当野猫更加自由，所以无论被抱回去多少次都跑走了，他心里念着那个承诺和对那个人的担心。但现在似乎没必要，零过得很好。

　　过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屋里的灯光暗了下去，大概已经到了人类的睡觉时间，小黑刚要原路返回，突然听到后院传来落子的声音。

　　无比轻微，但是猫的耳朵很灵敏，小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盈的跑了过去，判断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跳上一个窗台，视线看向房间里。

　　对人类来说应该是很昏暗的光线，里面有一个小少年独自面对着棋盘，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深深低下，借着微弱的月光下棋。

　　小黑的耳朵捕捉到了有人走动的的声音，猫瞳在黑暗处放大。

　　门开的声音惊动了一人一猫，一个女孩子穿着睡裙走了进来，摸样精致，不难看出日后是个美人坯子。她看到桐山零还在下棋后咬紧了嘴唇，快步走过来扯过他的衣领提起来，右手高举。

　　啪——

　　小黑抖了抖耳朵。

　　桐山零撇过脸，右脸颊有些红肿。

　　“偏偏……偏偏要抢走我们的爸爸，你才高兴吗？！”

　　桐山零用手捂住脸，茫然的张了张嘴，女孩却突然放开他，抱住桐山零哭了起来，“抱歉零，对不起打了你。”

　　小黑悄悄从窗台跳下，走了，刚才那一幕却在他的脑海里徘徊，真奇怪，他想，人类之间的殴打是不喜欢的表现，拥抱是喜欢的表现，那为什么又打又抱呢？

　　作为一只猫，他无法理解，反正他是不会拥抱跟他抢食物的敌人的。

　　之后的几天，他又悄悄跑进这个家里观察着桐山零的生活。

　　然后他发现了，桐山零的处境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子，走路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跟在一家人的身后，吃饭的时候也总是沉默，在学校和家庭都很少说话。

　　他偶尔会看见桐山零躲在没有人的角落一个人看棋谱，和以前一样，不过脸上满是麻木。

　　你过得不好吗？

　　真是奇怪，明明决定了不要再理他了，现在心里却泛起一阵疼痛，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舔舔他的脸，让这个少年如同以前那样露出微笑。

　　小黑在心里默默做出一个决定，最后看了桐山零一眼，跑开了。

　　一个月后，小黑浑身伤痕，但是精神状态异常的好，昂首阔步的走到桐山零现在住所的门口，坐下等待着。

　　哼哼~不开心的话就跟我走吧，我现在可是这片区域所有流浪猫的首领了，可以自己去狩猎拿到食物养你的，像以前一样，我们还能在一起。

　　“咦~门口怎么有只流浪猫，好脏啊。”那天晚上看到的女孩一脸嫌弃的看着门口的小黑。

　　“香子，快点，我们要去医院看零。”

　　“知道啊！”女孩匆匆走了。

　　医院？人类生病要去的地方？

　　小黑的尾巴翘起，迅速跟在女孩身后，虽然公车和地铁上不去，但是有一群土生土长的手下，小黑很快穿过小道到达了目的地。

　　艰难的爬到三楼，小黑气喘吁吁的趴在阳台，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病床上的少年像是发烧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露出的脸颊烧红，那个叫香子的女孩在照顾他。

　　“都怪你，大半夜还在下棋，怎么可能不生病？！”

　　“……”

　　人都那么虚弱了，怎么可以还凶他！

　　小黑不满的露出爪子，非常想闯进去给女孩一个教训。

　　“不下棋就活不下去了吗？”

　　“……对不起。”

　　“你是傻子吗？”

　　“……对不起。”

　　女孩照顾到半夜就离开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是不是响起咳嗽声，黑猫甩了甩身上的树叶，悄悄溜了进去，桐山零在床上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头，看起来睡得不安稳。

　　病床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本棋谱，小黑用爪子翻了翻，上面挤满了笔记和自己的理解，可以看出少年有多努力。

　　你也在战斗吗？

　　稚嫩的笔迹上有一行字，好像是院试的考试时间，被用红色的标注凸显出来，象征着少年的决心和孤注一掷。

　　他也在努力，和所有流浪猫一样，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黑猫深深的看了一眼在病魔中挣扎的少年，起身走出了病房。

　　小黑再也没有去找桐山零，只是偶尔会回去那个公园，驱散了聚集在那里的流浪猫，趴在那个又小又破的窝旁边休息，或者在在播放将棋的橱柜电视前停留，去公园里看那些老人下棋。

　　以前总是蜷缩在公园里的小猫和人类小孩已经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生活，小黑不知道现在还怎么看待那个曾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少年，怨恨、依恋、心疼、怀念，五味陈杂，反正他习惯了自由，有的是时间等下去。

　　现在只是，还不到重逢的时候。

　　——

　　桐山零匆匆从川本家出来，一脸歉意的对川本姐妹道：“对不起我要先走了，突然有急事！”

　　川本明理迷茫的从厨房探出头来，“桐山君走了？”

　　“是啊，他有急事。”猫目石心情很好的玩弄着猫咪粉色的肉垫，笑嘻嘻的对三只说，“你们的老大要变成家猫了。就是刚刚走的那个黑发小哥哦！”

　　【老大要放弃当野猫！？】

　　【真的吗！】

　　【那个小哥看起来超级弱的！还动不动就晕倒，真的养得起老大吗？】

　　【没事，有老大罩着他！】

　　三只三花猫议论纷纷。

　　……

　　啊，为什么总是忽略身边最重要的事物呢？

　　想当然最重要的东西总会离开自己。

　　自顾自沉浸在悲伤里，看不到其他。

　　自己总是在逃避，因为不想面对现实而逃到将棋世界里，因为不敢面对空空的公园而从来不敢靠近那一带。

　　太差劲了，这样的自己。

　　桐山零咬紧了嘴唇，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上公车，下车、奔跑，明明已经过了很久，却依然记得这一带的路线，那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里，它一直都在。

　　小黑在围墙上端坐着，碧绿的眼眸盯着夜空，乌云遮住了月亮，突然寂静的街道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和脚步声。

　　“小黑！！！”

　　黑猫僵住了，如同卡壳的机器人，一点点扭头，看到昏暗的夜色下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息的少年。

　　乌云散去，露出月亮的脸庞。

　　轻纱般的月色洒在少年抬起的脸上，泪水模糊的碧绿色眼眸执着的盯着坐在墙上的黑猫。

　　桐山零平缓了呼吸，逐步走进围墙，脚步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我们回家吧。”

　　仅仅一句话，让小黑曾经所有的坚持都溃不成军，纵身一跃，投入少年的怀里，瘦弱的少年显然承受不住成年猫的体重，后退两步坐倒在地，但是手抱的很紧。

　　小黑舔了舔他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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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桐山零的姐姐，人物相当复杂，对义弟的零又爱又恨，会故意出言嘲讽他，叫他‘零’暗示他什么都没有，明明爱着对方，却总是会忍不住伤害零，又在之后会给他一个拥抱。因为家庭破碎，和父亲对着干，离家出走，去当一个比她大好几轮的男人的小三（也不算小三，男的很爱自己的妻子，姐姐单方面缠着他，像是小孩缠着大人），太复杂了这个人物，不过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