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录 第一册》AO酱小青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缱绻悱恻

　　李潮歌被慕清魄一路抱过去，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热水里。

　　接触到热水的时候李潮歌疼地一哆嗦，慕清魄低声笑起来，结果被他撩起的水花溅了一脸。

　　“你还笑！”李潮歌气极了，“也不想想我是为谁遭的罪……”

　　“怪我，都怪我。”慕清魄一边嘴中应着，一边将他头发挽到头顶，然后与他一同进入热水中。

　　一夜情/事过后，李潮歌越发不能直视慕清魄，自觉地向后退了些。他被折腾了一整天，四肢百骸原本就酸软无力，这会儿全身浸润在热水里，他本想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可无奈身边还待着一头恶狼呢，他只好强行打起精神警惕起来。

　　水汽氤氲起来，眼前的人也看不真切了。可慕清魄靠近他一些，他就往后躲一些。

　　可躲又有什么用呢？慕清魄伸出手去，在水中牵紧了他的一只手。

　　慕清魄用拇指轻轻揉搓他的手心：“该看的不该看的，昨晚都看了个够。你现在躲，不是亡羊补牢么？”

　　李潮歌皱眉：“可我现在后悔给你看了。”

　　“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可买，”慕清魄将他的手牵出水面，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认命吧。”

　　李潮歌微红着脸：“所以现在，你是要开始审讯我了？哪有你这样的人，占了大便宜，还要卖乖。”

　　慕清魄牵着他的手引到自己健硕的胸肌上：“你如果实在觉得亏，也可以把这便宜占回来……”

　　真是坚硬啊，跟钢铁铸成的似的。那肌肉都是在沙场经年累月淬炼出的勋章，散发着岁月的光华。看着让人害怕，又令人着迷。

　　那纤细的手指刚刚碰到慕清魄的胸口就触电似的缩了回去，李潮歌攥着手耳朵都羞红了：“慕清魄！你……你真不知羞！”

　　慕清魄：“昨天明明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的……”

　　李潮歌：“你再说一遍！？”

　　慕清魄：“没什么……”

　　李潮歌一个人气哼哼泡了半天澡，终于消了点气，瞥了一眼旁边泰然自若泡澡的慕清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被慕情皮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潮歌又补充道：“反正今天不说，明天后天，你总要逼我说的。”

　　慕清魄这才信了他，转了个身正对着他：“你是什么时候找回前世的记忆的？如今想起来的有多少？”

　　李潮歌捧起水，洒在肤质细腻的肩头：“从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开始，我晚上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做的频繁了，我就怀疑也许梦的内容与我的前世有关。后来我将那些梦的内容告诉二哥和燕飒，才知道这些其实都是我前世的记忆。但那些终究是记忆的碎片，每隔一段时间，我都只能回想起一点儿来……其实我想起来的事情也不多，但至少，我已经很明确地知道我是李潮歌了。”

　　慕清魄顿了顿，目光停在李潮歌微微发汗的脸颊上，伸手为他擦了一把：“那关于我们的事……你想起来多少？”

　　“想起来一些，但并不多，”李潮歌垂下眼睛，“我说了，那些记忆都是些碎片，我很难将他们拼凑完整，只能尽可能地从中获取信息。”

　　李潮歌没有正面回答，慕清魄也不忍心追问。

　　慕清魄拿起岸边的水勺，舀起水来，沿着他精致的锁骨慢慢地将热水倒下来：“做梦的时候……难受吗？”

　　“偶尔……偶尔难受而已。”热水沿着锁骨流到胸口的红痕上，有些刺痒，他的耳尖更红了。

　　“实在想不起来，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别太着急了。”慕清魄又舀起一勺水，浇在他洁白的脊背上。

　　“我着急的。”李潮歌忽然抬头，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慕清魄，我很着急。”

　　慕清魄注视着他：“是因为你之前在山洞的时候做的那场噩梦么？那天夜里，你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数以万计……”李潮歌陷入回忆之中，眼神空洞，“梦里的我把他们都杀死了，那些人被切成了尸块，剁碎了一样，我的脚下血流成海。后来有人把我抓进了牢里，有一个女人每天都用鞭子打我……我很怕她，打从心底里地怕她……”

　　慕清魄眉头一皱，伸手握紧了李潮歌发抖的手臂，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说了下去。

　　“在那座地牢里，我几乎受遍了所有刑罚。那个女人总是想方设法地将我折磨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然后再想方设法把我救回来。我在那不见天日的牢里关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几乎放弃了出去的想法，久到我忘记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慕清魄说着，双手摁在他肩上，想要将他失神的眼睛摁出些光彩，“你前世的时候的确与李家人有过仇怨，可你最终用言灵之力复活了当时被你杀掉的所有人。李潮歌，即便是前世，你也不欠他们任何人。你是清清白白地走的，明白么？”

　　李潮歌懵懂地点了点头，慕清魄心疼地抚着他微凉的肩头：“别说了，也别想了。”

　　李潮歌回了回神，低头看见他紧握自己肩头的手：“你怎么又占我便宜呢？”

　　“我看你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怎么洗得干净呢？”慕清魄将他拉过来，顺着从肩膀开始，顺着手臂一寸一寸皮肤地向下搓。

　　李潮歌慌了：“我不用你帮我洗……”

　　慕清魄：“其实外面倒也无所谓，主要是里面一定得洗干净才行……”

　　要不是四肢百骸都酥软了，李潮歌当即都跳起来了：“我……我里面外面都不用你！”

　　可李潮歌哪里挣得过慕清魄铁打的臂膀？只挣扎了一小会儿，李潮歌就认命了。

　　慕清魄轻笑：“安生坐着吧，我就给你洗干净，不乱来。”

　　李潮歌有气无力地靠在慕清魄怀里，看慕清魄搂着他搓洗他的身子：“不乱来？殿下说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晚了？”

　　“怎么又叫“殿下”了？”

　　李潮歌：“不然呢？”

　　慕清魄使劲捏了捏他的小腿：“在床上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么叫的。”

　　李潮歌气哼哼：“流氓！”

　　慕清魄捏着他的腿根，一路搓洗到脚踝。他忽然将李潮歌的腿抬离水面，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纤细的脚踝：“你若是在床上叫了‘殿下’，只怕我真要下狠手了。”

　　李潮歌差点没哼出声来：合着昨天夜里还不算狠呐！？

　　慕清魄注视着那纤细的脚踝，忽然道：“这脚踝看着，有些空。”

　　李潮歌伸出脚去，抵在慕清魄坚实的胸口：“那殿下喜欢我在脚踝上戴什么？镯子，还是铃铛？”

　　慕清魄轻轻抚摸他瘦长的脚背：“让我仔细想想，过些日子亲自给你戴上。后边几天，还要先过了潇揽月那关。潇揽月从前见过你，与她见面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忘了戴上面纱。”

　　李潮歌抬起脚跟，用脚尖轻轻描画慕清魄坚硬的腹肌：“潇采梦死后，潇揽月用短短一年时间与白芷达成协议，将山鬼几十万兵马据为己有。说实话，我一直都很好奇她们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能让白芷心甘情愿地让山鬼当西境的看门狗。”

　　“这也是此次我们最需查明的事情，潇揽月和白芷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慕清魄低头，此时李潮歌的脚尖已经描摹到他最下方的一块腹肌上，慕清魄的胸膛微微起伏，“又要玩火么？”

　　李潮歌轻轻一笑，脚尖在慕清魄下腹不慌不忙地打了两个圈儿，然后忽然作力，用力踹了慕清魄一脚。

　　他本以为至少能将慕清魄踹退几步的，谁知慕清魄非但没有后腿，还借力捏住他的脚踝一拉。李潮歌猝不及防，整个摔进了慕清魄怀里。

　　那是个紧紧相贴的拥抱，李潮歌触到慕清魄滚烫的身体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烧化了，他靠在慕清魄的胸口，随即感受到了对方隆隆的心跳，以及下方随之而来的反应。

　　“你戳着我了。”李潮歌小声道。

　　慕清魄□□他的耳尖：“你自己招我的，能怪谁？”

　　李潮歌哭丧着脸：“可我真的弄不动了。”

　　慕清魄叹了口气：“今天我什么都不会做。”

　　李潮歌瞅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慕清魄道。

　　李潮歌想了想，伸出两条洁白的手臂：“那我现在洗完了，你能抱我回去么？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你腿不软我也会抱你回去。”

　　慕清魄说罢，忍着下半身的不适，将清洗赶紧的李潮歌抱出来擦干净，然后裹地严严实实，一路抱回床上安顿好，然后自己跑出去，冲了好一顿井水才忍了下来。

　　后来慕清魄果然没再招惹他，被伺候舒服的李潮歌安心睡了过去。

　　也许是慕清魄的煞气太重，任何噩梦都没来打扰。李潮歌安安稳稳地躺在他怀里，一觉睡到了第三天的早上。

　　两人在营里匆匆用过早膳，外头忽然急匆匆地来报。

　　“王丞来巡营，队伍已经在外头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