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没什么不能》JKGOINGO

20、高考风波-3

　　出于对现在严峻事态的考虑，两个人很默契地选择在距离宋知荷小区还有十多分钟路程的一个路口停下。
　　深夜的风冷冽又刺骨，却消弭不了空气里暧昧泛滥的味道。
　　宋知荷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扬起头，对着田柾国礼貌而疏离的开口。
　　“今天谢谢了。”
　　她明明笑的很真心，可自己却莫名想到了粉丝说的资本主义笑容。
　　“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吧。”
　　之前感觉剥落掉的隔膜，似乎又重新新生，无比贴合地长在她的脸上。
　　“明明是我要谢谢怒那才是。”
　　他也不傻，宋知荷的态度连第一次见面的客套都不如，他也干脆地用对待前辈的方式和她寒暄。
　　见她点点头，像是自我肯定一般，“那下次见吧。”
　　然后退后几步，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脸上，遮掩了她不自然的脸色。
　　自她跳下自行车后，田柾国就长腿一跨，变成骑自行车的预备动作，姿势随意，容色慵懒，连车身歪歪斜斜都似乎是别样的魅力。
　　他的五官已经渐渐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和稚气，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明明应该是弟弟的人，自己的心脏却不自觉地为他漏跳了几拍。

　　或许是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了吧。
　　她脑中的警铃大作。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见他似乎欲言又止，她干脆地开口，轻轻掐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言语。
　　“晚安。”

　　七拐八拐回到家时，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了。
　　不出意外地，她进门的那一刻，看见了Sera怒气冲冲地坐在客厅。
　　她扬了扬手机，态度冷硬。
　　“凌晨三点。”
　　“宋知荷，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但她不想解释，她只是快速地瞥了她一眼，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不想多花。

　　回家的路上她一边躲着可能存在的记者，一边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闹剧。
　　她以为她熬过了默默无名的三年，演艺圈的生存百态早已让自己身心强大，可这次的事件告诉自己，不过如此而已。
　　之前虽然也身处娱乐圈，但也只是摸到了边缘，被踢出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了解金字塔残酷的生存规则，以为圈子里站在顶端的人物都是靠的自己辛苦的汗水。
　　可一切哪里有那么简单呢？
　　之前秀晶不愿意让她了解的，经纪人哥哥不愿意让她接触的，她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明白了。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在意是谁发布了那则帖子搅弄是非。
　　她入学的消息不可能一直瞒着，而她也不可能阻止别人对她恶意的揣测。
　　她在意的，是全网的恶评和Sera的态度。
　　Naver下的评论看了一眼，就没办法忘掉。
　　她一度很怀疑，他们嘴里说的恶心下流，从里到外都肮脏不堪的社会败类，是不是粉丝夸赞的态度端正，刻苦努力的自己。
　　事情从刚刚爆发到发酵到恶评满满，左右不过那几个小时，可公司的态度暧昧不明，Sera一丝一毫也没有多说。
　　她只是让自己呆在家里，小心记者。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和自己提及公司的计划。
　　而自己，无比听话地待在家里，一遍遍刷新着门户网站，看着底下的评论从理智冷静的言论，变成要求惩处自己这个社会渣滓，而热评的踩赞比，更是一目了然地触目惊心。
　　若非自己扬言要在社交网站上公布事实，她或许不会下狠心带自己去见管理层。
　　她还记得当时看见她时，她眸子里盛满的，愧疚和同情。
　　这种眼神她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也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语。
　　活像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悲的可怜虫。

　　“这么晚回家，为什么不和我报备？”
　　“你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吗？”
　　她脚步生生顿住，轻笑一声，“我知道啊。”
　　“就像你对我那样啊。”
　　“你不是很清楚吗？”
　　Sera想要说出口的训斥也堵在喉咙口，说也不是，咽也不是。
　　半晌，她才干巴巴地开口，“你睡一会。”
　　“睡醒了。”
　　“一切就结束了。”

　　宋知荷是被太阳和煦的暖光给弄醒的。
　　她嘤咛一声，迷迷糊糊抓起充满电的手机，费力地睁开眼睛，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

　　下午一点。

　　昨晚实在是睡不着，她撬开之前储存的药片，吞了两颗安眠药才堪堪入睡。
　　却没想到，一觉睡到了现在。

　　划开解锁的图案，她才注意到，手机新闻推送的消息。
　　【宋知荷争议入学反转：高考成绩公布，首尔大堂堂正正！】
　　【教育部公开发声，称绝不可能虚假高考】
　　【宋知荷高中三年学科全优，班主任接受采访作证成绩优异】
　　【宋知荷高考视频和试卷公开，悉数演艺界脑性女代表】
　　她脑中一闪而过昨晚Sera的话。

　　“睡醒了。”
　　“一切就结束了。”

　　-一天前-
　　理事召集公关部宣发部进行了一次紧急会议，而会议的主题，正是宋知荷这次爆发的高考争议。
　　“我们的水军已经开始工作了，内容都是以理智路人的口吻，对这次事件持观望状态。”
　　“不过论坛并不止我们公司的水军入场，还发现了其他几路水军的痕迹。”
　　“但就目前看来，事态还算可以控制。”
　　理事满意地点点头。
　　公关部的紧接其后，“宋知荷的ins等社交软件已经积累了相当的评论，而现在的舆论态势，已经从最初的无脑恶评变成了理智质疑的趋势。”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粉丝挖到了宋知荷高中全优的成绩单，po在网上，影响了一部分舆论导向。”
　　“鉴于目前已经牵扯进了高考失职的问题，教育局可能会在明天就公布有关消息。”
　　“我们的建议是在明天中午流量大的时候选择彻底澄清，公司发布官方立场，必要的话，宋知荷最好出面澄清。”
　　室长扬了扬手，“出面就不必了，她现在出面，多说多错。”
　　理事沉思了一会儿，想起宋知荷离开时隐忍的表情，点点头，轻笑开口，“她演技再怎么好，也装不出来对全民恶评的宽容的。”
　　想到公司和tvn筹备中的一档综艺，他敛下眸子，思索着让她试试的可行性。
　　“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就散会吧。”
　　Sera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
　　“那公司接下来的计划呢？考上首尔大是plan A，考不上是plan B，那么，现在是要用plan A的资源推她吗？”
　　理事毫不犹豫地点头，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当然。”
　　“这是她应得的。”
　　-

　　她并不知道昨晚会议的详情，但想到Sera离开前充满暗示的话语，也猜到了一些。
　　可能是因为宋知荷身上的脏水终于被洗净，迟到了好几天的首尔大录取新闻，也终于重见了天日。
　　她摩挲着手机上方方正正的字，一瞬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生在世，总归是有舍有得。
　　比如她在首尔大学和中央大学的合格通知里，选择了首尔大学，意味着腥风血雨的开始。
　　她因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国民度节节攀升，与此同时，也承受了巨大的非议，遭到了让人遍体发寒的网络暴力。
　　值得吗？
　　她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渐渐十指弯曲，握成一只紧实的拳头。
　　尖锐的指甲刺着自己软乎乎的手肉，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甲痕迹。
　　开弓没有回头箭。

　　哪怕不值得。
　　也必须值得。

　　也怪不得之前有名的公关对民众精准的定位：
　　最恶毒的人，往往也是最善良的人。

　　网络风评随着CJ强硬地采取法律措施追究造谣者的责任而逐渐好转，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是理事预料到的，民众对她巨大的愧疚。
　　不论是她社交账号上挂着的恶意评论，一字一句，触目惊心。
　　还是她粉丝官网里之前被脱粉粉丝公布的撕毁画报和周边的照片视频，只要有心人稍加关注，就知道这件事给宋知荷带来了多大的舆论暴力。
　　最近的带着宋知荷大名的新闻下面，都是清一色的对她的愧疚和自身的反思，依然是惊人的踩赞比，不过这次不同上次，是几乎没有踩的。
　　大家的一字一句她字字都看在眼里。
　　之前而恶意揣测她的，可能和现在声援支持她的，就是同一批人。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顺着压抑的心情敲完字后，才回过神来自己的话语里夹杂着多少尖锐的词句。
　　她读了好几遍自己被情绪支配下的心里话。
　　然后让它石沉大海。

　　就这样吧。
　　沉默地对待所有的指责。
　　也沉默地对待所有的愧疚。

　　而这所有，会是她以后演艺路上，无往不利的武器。

　　虽然事情已经澄清，但依然抵消不了民众对她前所未有的超高关注度。
　　她近几日唯一一次的公开露面，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
　　她念的高中并不是idol们的艺术高中，故而并不允许媒体们进入校内对高三的毕业典礼进行拍摄和访问。
　　但记者媒体们的热情并没有因此打消，反而更加的热情。
　　鉴于宋知荷此时的巨大关注，校方也算是默许了媒体的行径，以至于被放出来让媒体拍照的宋知荷，遇到了从业史上堪比韩流巨星的闪光灯洗礼。
　　他们一个个尖锐的问题让宋知荷紧闭着嘴唇，而各社新闻头条上，除了惹人眼球的宋知荷黑脸词句，配图还是她穿着毕业服，捧着花束，却表情生硬的样子。
　　十足十地佐证了标题的黑脸tag。

　　“你就不能收收你的表情吗？”Sera戳着平板上放大的门户新闻，一点也不担心她的指甲会不会因为用力叩击而因此断掉，“虽然现在出于敏感时期，大家不会说你什么，但难保有人从中作梗。”
　　“……”
　　“我知道了。”
　　从宋知荷听懂了Sera半暗示的话语后，两个人的关系也像是回到了从前。
　　但她们都清楚，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回去了。
　　她们现在，更像是合作伙伴，而不是之前亲密似姐妹。
　　高考争议事件不仅让宋知荷成长了很多，也让Sera正视，宋知荷的第一身份，是她手底下的艺人。
　　是她需要用宋知荷证明，自己专业经纪人的能力。
　　而宋知荷需要借助自己的资源和能力，在演艺圈大放光彩。
　　这是个双赢的目标，前提是两个人都要重新审视逾越的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

　　“虽然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还是建议你接下‘看见味道的少女’这部戏。”
　　“班底给力，男主也确定是朴有天出演。其他班底好的电视剧开机又比较迟，而CJ想要留给你的电影剧本，一直处于打磨阶段，开机遥遥无期。你最近正高的热度如果被空白档期浪费，就得不偿失了。”
　　“SBS那边诚意十足，只要你点头，不用试镜，还承诺给你的片酬以男主角看齐。”
　　她专业地报出一个片酬范围，是近期朴有天公司的片酬报价，“虽然这个价格有相当一部分的虚高嫌疑，片方所谓的片酬以男主为基准估计也是为了挽回他们之前临签约前毁约的态度，但70%我肯定能给你争取到的。”
　　传真机一直工作着，她接下一份文件，转了一个话头，继续道：
　　“公司最近和tvn有合作的综艺，理事指明让你参加第一期，就当是给最近的争议做一个官方的回应。”
　　“不过我觉得，也算是用你近期的超高热度给节目造势吧。”
　　“一举多赢。”
　　“前辈们都打点好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尖锐的问题，你就当和亲近的长辈们说说近期的事情就行了。”
　　“可以适当卖卖惨，但把握好尺度，小心适得其反。”
　　Sera一边翻阅着理事传过来的传真，一边提醒着宋知荷容易忽视的问题。
　　宋知荷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节目是什么？”
　　Sera翻到第一页，硕大的节目logo让她一目了然。
　　“大脑性感时代。”
　　她扫了一眼拟邀的固定主持，惊讶地开口，“Rap Monster？他是不是那个…你那个智旻oppa所在团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