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41、囚禁

　　到达站台后，玛丽跟莉莉、西弗勒斯和阿莉耶丝一一告别，走出那堵魔法墙，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麦克唐纳夫妇。
　　令玛丽更为震惊的是，麦克唐纳夫人竟然怀孕了，而且是接近临盆的状态。
　　“你们是说，肚子里是个女孩，而你们希望我用魔法把她变成男孩子？”玛丽看着麦克唐纳夫妇讨好而谄媚的笑容，内心是刺骨的严寒和冰冷。
　　这太荒谬了！
　　且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改变性别的魔法，就算是有，也不应该是拿来做这种事情的吧！
　　回家的路上，麦克唐纳夫妇嘘寒问暖，对离家两年未归的女儿送上了久违的关心。麦克唐纳先生学会了开车，家中换了辆崭新的汽车。麦克唐纳夫人一脸崇拜地看着丈夫，讲述着他如何通过集装箱货运生意，给家中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玛丽看到家中新购置的四层别墅的时候，才理解为何麦克唐纳夫人在车上不停地极尽夸张的手势比划。这确实是惊人的变化，玛丽根本想象不到以麦克唐纳先生的冲动、固执和易怒，是如何能在两年的时间摇身一变，成了绅士高雅的代名词。
　　一层是餐厅、厨房和花园，二层是会客厅和露台，三层是麦克唐纳夫妇的起居室和书房，四层是即将出生的小麦克唐纳的卧室、学步厅、书房和游戏室。
　　偌大的房子没有佣人，就像，没有玛丽的房间。
　　麦克唐纳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反正你那个学校，霍什么的，是寄宿制对吧，你也不需要总是回来住。”
　　玛丽了然，就像打游戏，旧的账号练废了就重开新账号，她就是那个被放弃的旧账号，已经被剔除了存在于这个家的资格。
　　“我回来只有一件事，告诉我爷爷奶奶在中国的地址，我被你们带走的时候太小，已经不记得家的位置了。”玛丽面对麦克唐纳夫妇坐着，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却无比苦涩。
　　“你要回去那里？”麦克唐纳先生问道。
　　“这与你们无关，你们只要告诉我地址就可以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花你们一分钱，等我成年之后会按照英国的法律和你们养老所在地的平均工资水平，支付赡养的费用。”
　　“那我们这些年对你的培养算什么！我们花在你身上的钱算什么！”麦克唐纳夫人高声尖叫道，“你得加倍还给我们！你休想甩脱我们！等你弟弟出生了，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你的财产也是他的！”
　　“他还不一定是个弟弟呢。”
　　啪——玛丽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这是麦克唐纳夫妇从小到大第一次亲自动手打她。
　　“他一定得是个男孩，做不到我们就打死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玛丽揉了揉肿胀的脸颊，冷漠地注视着状若疯癫的二人，“为什么一定要是男孩呢？英国的法律又不限制你们生育的数量，我看你们生活得挺滋润的，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好好养大这个孩子不好吗，哪怕她是个女孩。”
　　“你懂什么！你爸找人算过，这个孩子必须得是男孩才能旺家里人，这孩子是紫微星的命格，老天保佑，我们终于要发达了。”
　　“他这么能算，怎么不让他把你肚子里的女孩变成男孩呢？”
　　啪——又一记耳光抽打在玛丽的脸上。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人家大师说了，就是因为你！克了他的法术道行，才让这个孩子从男孩变成女孩的！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好好的儿子啊——就被这个丧门星活活作践成女的了啊——”
　　麦克唐纳夫人哭嚎着，抽打着玛丽。
　　“我不懂——”玛丽的眼神冷漠而空洞，“你们既然这么想要男孩子，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不生？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带来英国，让我留在家里跟着爷爷奶奶不好吗？你们想怎么生就怎么生。”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老虔婆！”麦克唐纳夫人恨恨地说，“大闹一场，非逼着我们抚养你！要死了你个贱丫头，天天吃那么多，用这用那的全是钱！都是你耽误的老娘！”
　　原来是这样，玛丽笑的凄苦。原来她那时哭喊求饶，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结果，是奶奶费劲力气争取来的抚养。奶奶啊，你可知道我根本不愿意跟着他们，我只想回到那个小山村，做最普通最平凡的林夏。
　　夏夏，你要去看世界，去看更广阔的世界。这是奶奶临别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告诉我地址！告诉我爷爷奶奶的地址！别逼我对你们用魔法！”玛丽话音未落，被麦克唐纳先生一脚踹在了地上。
　　“还敢威胁你老子！你的那个什么霍学校，早就给我们寄过信，你在假期里不能使用魔法，会被开除的。”
　　玛丽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既然知道，那就别说什么让我用改变性别的魔法，你不觉得可笑吗？”
　　“这是你逼我们的……你逼我们的——”
　　兜里的魔杖被抽走，玛丽被麦克唐纳先生拎着衣领，带到了昏暗的地下室。粗壮的锁链紧扣在她的腰上，玛丽被锁着，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
　　麦克唐纳夫人每天都会来看玛丽，先是温声细语地劝说，然后打骂，或者踢翻她本就简陋的饭菜。
　　一，二，三……玛丽在墙上刻画着日子，她跟阿莉耶丝约好了，半个月后在对角巷碰面，阿莉耶丝等不到她，一定会想办法找的。麦格教授——麦格教授应该有办法找到自己的地址，她总能准确地给学生们寄去开学的物品清单。
　　希望阿莉耶丝够聪明，尽快去找麦格教授。
　　没有魔杖，她最多只能在空间内小范围转移某样物品，可钥匙不知道被放在哪里，她也不会幻影移形。
　　阿拉霍莫拉……阿拉霍莫拉……
　　对着锁住自己的铁链联系开锁咒，成了玛丽每天唯一能做的事。

　　第十二天，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被打开，多日沉浸在黑暗中的玛丽被强光刺激得紧闭双眼。然后，就听到麦克唐纳夫人凄厉的喊声，“快让她变——啊——要生了！”
　　几个医生装扮的人抬着麦克唐纳夫人，脚步整齐地来到了地下室内。麦克唐纳先生凶相毕露地掐着玛丽的脖子，“没时间了！快变！”
　　“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们了，变不了。”多日的饥饿和囚禁令玛丽的声调绵软无力。麦克唐纳先生抄起一根不锈钢管，劈头盖脸地对着玛丽打了下来。
　　“我让你变——让你变——给我变——”
　　起初，玛丽还能尽量护着头和脖子等要害部位，不多时，她就被打得浑身青紫，软绵绵地瘫倒在一地的鲜血里。
　　西弗勒斯，这下，我可真的要成了一摊烂肉了。玛丽自嘲地笑着。
　　麦克唐纳夫人的痛呼声还在持续，玛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不放弃，难道真的要在这个环境里生孩子吗？
　　外面似乎刮起了大风，地下室的铁门被吹得哐哐作响。
　　地上好凉，血明明是温热的，但她怎么感受不到热度了，像是躺在一汪冰水里。
　　“——啊——”
　　麦克唐纳夫人的痛呼伴随着闪电划破了夜空。
　　是雷雨天，可惜了，玛丽已经失去魔杖十二天了，不然今天一定是个练习阿尼马格斯的好日子。
　　意识开始混沌，她的阿尼马格斯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一定要是个强壮的动物。
　　婴儿的啼哭令玛丽强扯着自己的意识回笼，麦克唐纳夫人竟然真的就这样生了！
　　“啊——”
　　这次发出惊呼的是麦克唐纳先生，“她——她——她……”麦克唐纳先生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连滚带爬地后退着。
　　玛丽看向麦克唐纳夫人身下的婴儿，那女孩乌黑的头发正逐渐变成绯红色。
　　“看来你们又中奖了，麦克唐纳先生，恭喜您，您的二女儿也是一位巫师，还是一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
　　玛丽说完，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