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璃》十四亿分之一

15、我要海晏河清

　　悟谦从班主任手里拿过总成绩单大致看了一下，就递给了叶静沉：“阿弥陀佛，恭喜啊，不但赢了崔随，还是倒三。”
　　“什么！我这么厉害！！！”
　　同学们：···倒数第三比五科单科王还开心是为什么，不是说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吗，怎么差距这么大···
　　刚接过成绩单，叶静沉就从上往下开始找叶璃歌的名字，好家伙，一下子就找到了，叶璃歌第三名，正数的。
　　···我好像还是给璃老师丢脸了。
　　不过叶静沉还是很开心，这是他的第一次考试，他觉得至少赢过了崔随！还是个倒三！这个三，就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叶璃歌也听到了悟谦的话，然后看着这人接过成绩单就在独自开心，不禁弯了弯唇角：倒三就傻乐成这样，真呆。
　　叶静沉才傻乐一会儿，远方就传来了一声“咚”的声响，声音悠扬，却昭示着‘门’的开启。
　　班级的气氛瞬间沉寂了一下，崔随才想开口说点什么，“咚，咚”的声响又接连传来两声。
　　陈慧老师在第一声‘门’响的时候，脸色就变得煞白，三声响后，她似乎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匆匆留下一句“放学”，便疾步离开了教室。
　　班级里人来人往，叶静沉听到第一声响，就变得有些呆滞，直到悟谦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转头才看见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没事。”
　　叶璃歌敏锐地觉得呆瓜有点不开心：“瓜，明天，想去哪里玩儿？”
　　叶静沉收拾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璃老师的意思是，我这算考得好？”
　　“当然，不仅没有倒数第一，还赢了倒数第二，沉同学没有丢璃老师的脸，那璃老师当然，也得信守承诺。”
　　叶静沉想做个笑脸，但是唇角实在有些提不上去，张了张口，却想不到说什么，只能转头对着悟谦说：“阿谦，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悟谦斟酌道：“璃小姐，周六我们有事，静沉估计得周日才···”
　　话未说完，悟谦觉得放在叶静沉肩膀上的手好似被电了一下，叶静沉就已经活力满满地站了起来，对叶璃歌笑道：“没事，悟谦才有事，我周末闲得很，我们去哪玩儿？”
　　叶璃歌没有回答，眼底满是担忧，眼前人的状态转变太快，明明笑意不达眼底，却强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啊，糊涂了，明明是你问我的，我想想嗷···”
　　叶璃歌忽然拉起叶静沉的手，在几人讶异的目光下，把他带了出去。
　　叶静沉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视线聚焦在相牵的手上，不争气的心脏又开始狂跳。
　　在叶璃歌哐当的开门声中，他才缓缓回过魂来，抬眼看，已经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天台的风喧嚣地吹着，落日余晖打在两人脸上，显尽柔和却化不开叶璃歌脸上的严肃。
　　“叶静沉。”
　　叶璃歌从未这般严肃地叫他的全名，叶静沉心跳快得不知道自己是慌乱还是紧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叶璃歌停顿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或在担忧什么。我不会追问你，我知道你心里藏着秘密，我知道你在下雨地震都很忧心，我也知道，你怕的不是恐怖的怪物，也不是那钟声后的事实，但是叶静沉，如果只是这些东西让你烦恼不安，以后你的‘门’，我来替你关。下了雨，我的伞和你一起撑。”
　　心脏好似快要跳出来，黄昏的光遮掩了两人的面色，被牵着的手能明显感觉到女孩的僵硬，叶静沉有点想开加速来缓和一下自己。
　　“不准用能力。”
　　“···我没用。”
　　“是很没用，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
　　叶璃歌松开了手，别过头说道：“好了，说完了，今天的事，就这样翻篇。我说的够明白的了，你别再犯傻了。”
　　“璃···”璃什么？该说璃小姐？璃老师？还是叶小姐，叶老师，还是直呼大小姐？亦或是不假思索地喊出璃歌两个字？根据不同情况使用不同称呼的叶静沉一时不知道现在该说出哪个名字，又或许是哪个都不能轻易说出口。
　　“你听过，海晏河清日这句话吗？”
　　“我下山，是想改变这个世界的。”
　　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就容易了很多：“我在尘世待的越久，越觉得我现在的力量不足挂齿，我很无力，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害，就，哈哈，我果然没办法像霸道总裁一样孤傲又有能力地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叶璃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眼前人有着这么远大的报复：“叶静沉，我收回那句，你很没用的话。你知道吗，光是这个想法，就已经是普通人根本不敢想的。”
　　叶静沉宽慰一笑：“我也觉得我很不普通。我已经，作出决定了。”
　　“决定什么？”
　　“明天！我们去酒吧玩吧？”
　　“呆瓜，酒吧不行，未成年进不去。”
　　“那网···”
　　“网吧也不行。”
　　“那还是看电影吧···”
　　——
　　教室内，“哐当”一声，是悟谦的手机坠到了地上。
　　李雪晴起初还以为悟谦只是手滑，结果悟谦就这么愣在那里，回头拍了拍崔随，眼神示意他看过去。
　　崔随看了，崔随惊了，崔随蚊子音道：“谦哥他们在山上是不是没见过也没听过‘门’啊，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李雪晴嗡嗡：“我怎么知道？！上次门开也不见他会这样啊！咋办？你也去拉他？”
　　崔随依旧嗡嗡：“···其实比起战斗力爆表的沉哥，我更怕谦哥。”
　　李雪晴：“···其实我也是。”
　　坐着看书的唐颜站了起来，走到悟谦身边拿起了他的手机，放回他手机，道：“嗯？”
　　悟谦才感受到手机回到了自己手里，咳了一声才说道：“阿弥陀佛，失态了。我没事。抱歉。”
　　唐颜点点头，指着自己口袋里的通讯机道：“事，说，帮。”
　　悟谦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道：“阿弥陀佛，我知道了，实在谢谢。”
　　不多时，在教室的几人便等回了叶静沉和叶璃歌，叶静沉看着倒像是恢复了从前的活力，见众人都在：“怎么了？都在等本叶总？崔司机，去把本叶总的加长豪华房车开过来，本叶总大发慈悲送你们回家！”
　　见叶静沉也回到了从前相处的模样，崔随也放心地说：“叶总，首先，您把我卖了都买不起这车，其次，其实是我晴姐在等您身边的这位叶总，我唐哥在等我晴姐，估计只有我谦哥在等您梦里的加长豪华房车~”
　　“···那你呢？”
　　“我是值日生！你们不走我咋关门啊！”
　　“哼哼，不会把钥匙给班长吗，等我就等我，扯这么多理由干嘛，小随···”
　　“阿弥陀佛，行了静沉，很晚了，我们回去。”
　　“行了行了，各回各家哈。下周见。”
　　崔随欲哭无泪：“如果我能活到下周的话，我会努力学习的，如果你们下周没看见我···”
　　李雪晴收拾完背起书包：“放心吧，我们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唐颜：“嗯”。
　　崔随：“我该说我们情深义重，还是你们铁血无情呢···”
　　叶璃歌掀了下唇角，通讯机嗡地震了一下。
　　【呆瓜】：明天见。
　　“你都偷听到了？”
　　“阿弥陀佛，嗯。”
　　“这可是个坏习惯啊。”
　　“阿弥陀佛，我尽量改···你说的，是真的吗？”
　　“试试吧。”
　　嗡~【璃老师】：明天记得来接我，我想多睡会儿。
　　回复：收到。
　　周六早八点。
　　“叩叩”声响起，身着家居服的叶丞曲放下手中的面包，有些诧异地打开家门：“来这么早？”
　　来者正是叶静沉：“丞曲哥，早。”
　　“早，小璃还在睡。我一会儿还得去值班，你自己看会儿电视？”
　　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的叶静沉：“都可以，我等着就行了。”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小璃要是能有你起的这么早就好了。”
　　“哈···哈哈。”叶丞曲不知道的是，这人其实十分钟前还在床上，十分钟里甚至有九分五十九秒是在接水洗漱排队买早饭。
　　“我先去医院了，静沉你随便看看吧。”
　　“丞曲哥再见。”
　　“对了静沉。”叶丞曲忽然回头，笑眯眯道：“小璃醒之前，不要上楼，家里有监控。”
　　“···我知道。”
　　叶丞曲离开后叶静沉才觉得有些无聊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周边都是陌生的气息，连看电视都不是很能专注。
　　···要不，一会儿再来？
　　想着那条明早来接我的短信，终究还是把叶静沉钉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早九点，在叶静沉觉得换台玩儿都快玩不下去的时候，叶璃歌才穿着长长的睡裙，打着哈欠，体态慵懒地从扶梯上走下。许是刚睡醒，眼睛都睁不太开，听着电视声懒洋洋道：“哈~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才睁开眼就跟僵硬坐在沙发上的叶静沉对视···
　　叶璃歌忽然清醒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觉得叶璃歌比平时更漂亮同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的叶静沉在内心先夸了一波璃老师，然后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站起身答道：“我是变态···不是，不是让我来接你吗，我趁丞曲哥还在的时候就来了，不然到时候来了敲门没人应咋办。”
　　“你等我洗漱一下再说。”
　　叶静沉等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