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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时机还不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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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继续白描。
我以为外界的苍蝇可以是一只、两只、三只,或者是很多只,可以是成群结队和来去哄哄的,但总归有个具体的数量,也是能够数清的,而说到我脑子里存在的苍蝇,其总体数量那就没法控制了。
这些讨厌的家伙们要多少就有多少,它们想怎么飞就怎么飞,爱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我完全左右不了这些个烂玩意。
“哪怕是和女同学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汪峰这家伙也是满口脏话,毫无顾忌,有好几次弄得人家女同学都急眼了。”我仍然乐此不疲地揭露着汪峰的种种丑陋之处,借以抬高自己的身价,虽然我平时也非常讨厌这种较为低级下作的行为模式。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想多了寸步难行,想开了畅通无阻,我既然强烈地喜欢和她聊天,那么当然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比较过瘾了,如果这也不敢说,那也不敢提,那还聊个什么劲啊?
“嗯,幸好当时我没去参加他的饭局,要不然的话肯定也要忍受他的胡说八道了。”她径直向我表示道。
她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在我看来,她心里好像完全没有那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感觉,因此我也就不再把这个话当成一回事了。
设想一下,她如果去了又会怎么样?
她去了,她就不会再告诉我了,是吧?
她不去,也不一定就意味着她是多么的高尚纯洁。
“男的都想好事,”我直接笑道,竭力想让自己表现得坦荡和洒脱一些,好增加点传说中的男人味,“包括我也是这样。”
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一朵鲜花群蜂逐,想好事是男人的天性和本能,只要不是搞得太过分,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另外,坦率地讲,想好事也是女人的天性和本能啊,只是通常女人表现得都比较矜持和被动而已。
况且,有很多看似端庄而沉静的女人,其现实表现比男人还要生猛许多,还要花样百出,那就更能说明这个问题了。
应该说,在追求自己特别喜欢的异性方面,其实男女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大家干的都是一回事,一种勾当。
所以,永远不要以为对方高冷。
对方之所以高冷,无非是因为人家不喜欢你。
如此而已,千万别想太多,想太多就会得不偿失。
“相信我吧,请记住这句话,我不会随便乱说话的。”随后我又如此自我标榜道,非要和汪峰这种垃圾拉开足够的距离不可。
“我一开始就奇怪得要命,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句话像一个硕大的蛆虫一样,在我肚子里蠕动老半天了,如果再不把它吐出来的话,我觉得自己一定会难受死的。
“明白了,感谢提醒!”她彬彬有礼地回道。
这,仅仅是提醒吗?
显然不是。
我压根就不想提醒她什么,从各种极其可观的现实表现来看,她已经是个心智足够成熟的女人了,并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来提醒她什么,我只是在百无聊赖地表达一种蔑视他人的不良情绪而已。
另外,我的话里并没有任何隐藏着的深意,当然也就不值得她进行深入地解读了,我不喜欢和她玩什么太难的智力游戏。
“不过,你肯定不会轻易上他的贼船的。”我又补充道。
我果断地给出了这样一种比较乐观和晴朗的看法。
这种看法犹如一道宝蓝色的亮亮的光,疯狂地照耀着我的眼睛,那双被厚重的肉眼皮死气沉沉地包裹着的眼睛,从而再反射出另外一种好像是从其腋下衍生出来的独特的光。
这后来的光,又忠诚而顽强地照耀着她的眼睛,让我把她看得更加清晰,更加鲜艳夺目,更加不可代替。
她是绝对唯一的,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浑身震颤着,好像在亲自见证着宇宙的诞生。
那是一种何等壮观的景象啊,诸神都应该能够亲眼看到。
如果把周围所有的室友都看成是某种旁观者的话,那么这些忠实的旁观者肯定是已经词穷到家了,谁也不能为其他人进行更为生动而详细的描述了,一切额外的景象都只能靠自己进行一番脑补了。
“那么,你为啥这么肯定呢?”她故意挑逗道。
是的,我就是这么理解的,她就是在挑逗我。
这话说得显然得有点重,不是吗?
如果她对我的话稍微有一点不感兴趣的话,那么她早就和我说一声拜拜了,根本就不会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的唾沫星子。
说穿了,她其实还是非常愿意和我聊天的,大约是因为我能够给她带去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乐趣——事实上,她早就习惯这样了。
我有时会无比疯狂地想到一点,那就是:
我的实际存在,或者说我曾经说过的种种话语,包括我讲话时的不同态度,以及我身上带着的各种情绪,我的很多看法,如果这些或虚或实的东西能够影响到她的话,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闪而过的那种影响,那么,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意义十分重大的事情——
这些看似琐碎而无聊的事情,这些貌似没有什么现实意义的事情,其重要性甚至和人的生死不相上下。
还有一点是不容置疑和否定的,那就是,我在别处是万万得不到如此多的别样乐趣的,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一个残酷现实。
也正是这个无比鲜明的现实,曾经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打击,以至于我在面对其我年轻异性时,总是表现得有点畏手畏脚的,不够大方和从容,不敢轻易流露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没错,是她何之洲极为慷慨地给了我别人不能给予的诸多东西,我必须得好好地感谢她才行,除非我想做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
说到好好地感谢她这个无比宏伟和神圣的事情,我觉得最好的方式便是把自己灵魂和身体统统都献给她,并且是毫无保留地献给她,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和私心。
只是,目前的时机还不够成熟,我以为。
倘若我执意要鲁莽行事的话,恐怕只会使结果变得很糟。
我不能容忍任何会能够变糟的事情,在自己眼里出现。
“之洲,你和汪峰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你们永远都聊不到一块去。”我随即发声道,无形当中又把她的地位给拔高了。
我深切地知道,她其实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大和美好,在众人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职场女人而已。
但是,在绝大多数时间里我却并不这么看,也并不这样想,我总是难以自控地把她捧向蔚蓝天空的方向,让她置身于变幻莫测的云端,让她发光,让她飘动,让她不食人间烟火。
我幻想着有一根线,牵住了她的脚脖子,线的另一头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