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之后》慕无名

15、第 15 章

　　冷尘衣走后，穆长野独自坐在房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等他完全平定心绪出门的时候，就发现谢云卿静静等候在殿外。

　　“陛下，心情不好么？”

　　看到他眼中的担忧，穆长野不置可否地笑笑：“陪朕喝两杯？”

　　～～～～～～～～～～～～～～～、

　　穆长野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并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种状态，他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心神不宁，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烦躁。

　　“陛下，我来的时候看见冷尘衣了。”谢云卿终于打破了沉默，抬眼看着穆长野：“可是……发生了什么？”

　　穆长野握杯的手微微一顿，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谢云卿静静看了他片刻，垂下眸子：“陛下，此人并非善类。”

　　穆长野自嘲般勾了勾唇，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道：“……朕明白。”

　　再次替穆长野斟满酒，谢云卿凝眉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道：“关于陛下失忆的事，我一直都很愧疚。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他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他？”穆长野眸光一紧，有些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陛下……”谢云卿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他看着穆长野：“冷尘衣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三次，……你应该明白的不是吗？”

　　穆长野的脸色僵冷下去，原来……洛九微是在那天出了事自己才会穿来这个世界的吗？

　　原来……是因为冷尘衣，他一直都想杀洛九微，但现在……他想杀的是自己。

　　“那个刺客的事查得怎样了？”沉默了很久，穆长野问道。

　　谢云卿微微蹙着眉，忧色难掩：“那枝划伤陛下的短箭查验结果几天前就出来了，对方非常小心，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痕迹。箭的产地也是南越境内，只要有手段都可以弄到，得不出有用的讯息。毒药也并不罕见，这种毒只是性子烈，需见血，解药却不难配。看来对方为了保险只希望立刻杀死陛下，一击不成就离开，十分小心。”

　　——————————————————
　　喝完酒回到寝殿时，穆长野推开门就看到卫殊影坐在房间里喝茶。

　　这个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有事吗？”穆长野也干脆坐下来，问道。

　　“你真的要恢复冷尘衣的武功吗？”卫殊影放下茶杯，不冷不热地问。

　　“是。”穆长野没有否认，即使知道冷尘衣要杀自己，他也不想出尔反尔。

　　卫殊影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忽然道：“陛下，他来了。”

　　“谁？”穆长野一愣，问道。

　　“雪渊国国主，冷尘衣的王兄，冷束。”

　　入夜时分，城南，会安居。

　　这是一座独立的院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附近都是旧房残瓦，远处灯火零星，鲜有人迹。

　　将这样一个地方作为密会地点……

　　也许是上次出宫遇刺给穆长野带来了阴影，他本来是拒绝出宫的，但事关雪渊国刺客，并且，既然雪渊国主甘冒风险亲身来到南越京都，他不出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卫殊影的陪同是他最大的底气，虽然他并不清楚卫殊影的真正实力，但能成为皇族守护者，定然不会简单。

　　据卫殊影所说，城南虽然破败，但驻守会安居以及附近出没的，都是玄衣卫。

　　而玄衣卫，则是从整个南越境内挑选出来的，最顶尖的江湖高手。

　　在两名仆人打扮的玄衣卫的带领下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内院，正房廊檐阴影之下，站着一名面戴银具的黑衣男子。

　　夜风迎面而来，穆长野隐隐嗅到了对方身上某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黑衣男子冷锐的视线在穆长野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走上前，微微躬身：“恭迎陛下。”

　　穆长野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以前是否和洛九微见过面，于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不必多礼。”

　　“陛下请随我来。”男人直起身，朝屋内行去。

　　当穆长野见到屋内的冷束之时，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冷尘衣。

　　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两人长相十分相似，但细看就会发现，冷束面容略显粗狂，并没有冷尘衣身上那种苍白脆弱的美。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摆在桌上的两个红漆木盒吸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陛下，近来可好？”冷束面带微笑，像是问候许久不见的故人。

　　穆长野心中暗笑，自己要是好，冷束至于急着跑来见他吗？只是没想到，即使没有冷尘衣那封信，这消息也传得够快的。

　　“朕挺好的，有劳阁下挂记。”很自觉地在桌前坐下，穆长野淡淡回道。

　　冷束哈哈一笑，也坐了下来：“陛下能来赴约我不甚感激，之前的叛逆之事我今日便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他话音刚落，一同进来的银面男子将桌上一只木盒打开，顿时血腥扑鼻，里面装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穆长野微微蹙起眉头，脸色不是很好。

　　冷束嘴角含笑，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陛下，这是那个刺客的父亲。此人全家……无一幸免。”

　　这时，银面男子又打开了另外一只木盒，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放了一堆手指，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但穆长野反而冷静下来，轻笑道：“阁下倒是有备而来。”

　　冷束大概是以为穆长野不在乎这些东西，让银面男重新盖上：“这些不过是见面礼，此次亲自前来南越，陛下想必也是清楚我的意思。早日我便已经给了陛下讯息，但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在原本约定的基础之上，雪渊国将倾举国之力为陛下效劳。”

　　讯息？约定？

　　穆长野忽然想起中秋宴那晚的飞镖传书。

　　但是，他仍然不清楚洛九微和雪渊国国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交易。

　　“你要的是什么？”

　　冷束碧蓝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笑道：“还望陛下仁慈，留我弟弟一条性命。”

　　穆长野倒是没想到，冷束要的居然是这个，不过……当初他让冷尘衣出现在洛九微面前，是否只是个阴谋？

　　如果说洛九微的软肋是什么，那一定就是冷尘衣，一个明知时时刻刻都想杀死自己，却执意留在身边的人。

　　而现在……几乎也成了他的软肋。

　　“留他再多杀朕几次么？”穆长野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

　　冷束表情一滞，终于露出一丝苦笑，“陛下并不会现在杀他，对不对？”

　　“原本朕是不会，可是现在不好说了。”穆长野的脑子非常清醒，他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那个黑色的盒子，道：“他们是听从谁的命令？”

　　冷束微微抿着唇，不说话。

　　“你煞费心机告诉朕幕后主使是谁，这求情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余了？”穆长野冷冷盯着他，心里更加寒凉。

　　此刻他已然明白，那次出宫遇刺
　　，也是冷尘衣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