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夜】 各自奔天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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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竟是下起了雨，也多亏了这场雨，契丹宫廷里火势终得渐停。
损失惨重。
可齐飞听着耶律信的讲述，看着递上来的报告，一种无力感爬升。
“齐飞，抱歉。”今夜，那场火中他的父亲和李香香一起离开了，他自是不会好受的，但是耶律信又何尝比他好过？
他摇摇头：“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父亲他……怕是早就有这般打算了。”他一直不相信他父亲会不知道李香香背地里在做些什么，他多次进言父亲也是一笑置之。
而且父亲他，每每看到他的成长，都会很真心的说要把契丹交予他。那般的感觉，总是让他不好受，总是让他确信他是要离开的。他终是选择了与她一起离开。
“那，八重雪……”耶律信不知道可齐飞想干什么，其实现下根本没必要去招惹大唐，应该把格布还回去继续建立彼此的友好关系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齐飞摆摆手，“他你别管，我有我的想法。”
看他这般，耶律信也不再多言，便是出去继续指挥救援。只余可齐飞一人，在无人的屋子里长叹。
他只是舍不得那抹红影罢了。
八重雪终于把那可齐飞的秘密部队全部打败，这几个人躲躲闪闪，招式奇怪，确实花了他不少时间，而且带着他逗逗转转的，现下更是不容易找到可齐飞了。看看天色，安禄山他们也差不多该行动了罢。
红衣一转，又入了一个院子，便看到耶律信带着十来个异常高大的人站在那，似在等着他。看他或许不解，耶律信先开口告诉他：“你的行动我自有人通报，所以便先在此处等你。”
原来是安排了眼线对他，那也不奇怪了。八重雪只淡淡道：“可齐飞在哪？”
“我是最后一关。”耶律信也不是多话的人，直接便于他说，“可齐飞在南边的书房，那边唯一没有被烧毁屋子。这是我的亲密部队，人数不多，只要你打败我们便可以直接过去了。”
八重雪眯起眸子冷哼一声，“这样何止十人，契丹人原来都是言而无信的么。”
他是故意想刺激耶律信，可耶律信一直做事稳重，自是不会上当，道：“这是我个人的举动，就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罢。抽刀罢，八重雪。”
便是将长刀直指八重雪面堂，知道多说无用他只得抽出刀来，瞬间耶律信便举刀攻了过来，好在八重雪眼疾手快挡下一招。
两人也曾经交锋，但却不曾使出过真本事，八重雪被耶律信一招逼退数步，这是他多久以来的退步防守？没想到耶律信使出真功夫，竟是这般厉害。看他眼里尽是决意，八重雪便是紧握手中刀招招小心，不敢轻敌。
其他人这时也围了上来，他们可不像可齐飞那队那般独自与八重雪对战，而是群攻模式。八重雪不禁眉间一皱，一个耶律信便是难以对付的，如今又加入这么多个高手，他只得招招凶狠对战，这般僵持对战时间一长便是对他不利的。
看准一处比较薄弱的攻击，八重雪一双苗刀飞舞，那人还没惊讶于他对战时的风姿便已经躺在血泊中，八重雪立刻转身再将一人踢开，他本是被他们包围着打，动作施展不开，现下是闯出了一个空口，他便迅速移向那个地方，将好位置一占，又打得顺手起来。
耶律信也明白八重雪的厉害，所以在用这种方式围攻他。他也很不耻这样以多欺少的行为，可是看可齐飞对八重雪的态度，他便下了决心：八重雪不除不行！
他虽一直听命于李香香，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当契丹的首领，他心知肚明可齐飞才是真正能当得起这个位置人。可齐飞确是个人才，做事深谋远虑也很有尺度，从没做过什么让他担心的事。他一直诚心的帮助可齐飞管理契丹，心里就是盼望他能当上首领带领契丹前进。
可是如今可齐飞一遇到有关八重雪的事，做的事情何止不可理喻。所以他开始害怕，害怕这个会影响到可齐飞的人。
他没能救首领和李香香，所以他要用所有的力量来排除让他不安定的因素，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八重雪！”他狠狠一击袭来，八重雪正面挡下，两人本势均力敌，对峙中谁也占不了便宜，两人刀架刀都有瞬间的停顿，这时八重雪突地明显力道减弱，耶律信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轻敌便是将他堂开，这简单的一击竟是让八重雪不住的向后倒退，单膝跪地。
那红衣似火的人不知为何突然软了下去，只见他一手抚在胸前不住的喘息。八重雪只觉自己心口猛烈的阵痛，接连的对战他是有些累，但也不至于此。倒是和先前的疼痛很像，只是更加剧烈了，而且偏偏在这时发作……
耶律信本防着他耍花招不敢过去，一想又觉不对，八重雪这般的人就是战死也不会用什么下流的手段的，又想起先前胡芊芊满宫里帮他请医生的事，八重雪确是身体不舒服……
他走到八重雪的面前，那人握着刀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想必很是痛苦，他却也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八重雪便是忍痛抬起头看他，眼里凌厉火光从来不减，就算趋于人下，八重雪也还是八重雪！
这个眼神耶律信便是佩服起他来，想不到他如此光鲜的外表下真的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心，他似乎开始明白为何可齐飞会被他给吸引，而也是这个眼神，让耶律信更下了决心。无耻，小人，乘人之危……他不在乎任何身后骂名，如今他只有一个信念……
耶律信挥刀向下，快要离近八重雪，他也只是直盯着那袭来的刀，月光，雨水，让这嗜血的凶器也透着圣洁的美。曾几何时，八重雪也是这般看着刀剑向自己挥来，而他无助得没法逃开……
远方树上突地射出一剪，一剑刺心。随后三只，四只……八重雪看着耶律信这般，竟是大声叫喊出来：“住手！别杀他啊！”
虽然是这样的形势，他也是血染双手的人，可是他真的不曾讨厌耶律信，不想要他死……
那人看着他，却似嘴角微微翘起，满身疮痍他也要向前迈步，用自己最后的力气也要向他挥过刀去。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以为自己无助得没法逃开，却有人趋身硬是挡在他的身前……
眼前银光一闪，便将耶律信的刀轻轻挡了去，耶律信早已不肯能支撑，就这么倒在八重雪的身旁，鲜血混着雨水滚滚流出，染红了他的世界，雨声，呼喊声，刀剑交战之声都汇成了耶律信最后的话语：“芊芊……齐飞……照顾好……”
然后一切的声音似都远了去……
只看到眼前银光的主人，来人只身对付着耶律信剩下的部队人员，一双薄翼银刀挥舞得如行云流水，却又招招快狠，一直挡在他的身前。八重雪只觉似是回到了某一天，那喜欢白衣有着温和眉眼的人，一双银刀在他面前起舞，那天的雨是红色的……
阵痛又敲击着他的心口，他震惊出口：“安禄山！这怎么回事！”
刚刚便是安禄山带着几个唐兵，前来救他。一到行动时辰，他们埋伏宫廷四周的士兵便潜入宫里，寻找格布的下落，他很是担心八重雪便是叫上几个人，四处找他。
安禄山稍稍回头对他，无奈一笑，“八重雪，武贤之……也是我的师父。”
八重雪手下一软，枫桥夜泊落地。
又有谁向自己举刀而来，又有谁将自己推开，八重雪只觉自己似乎没法移动了。安禄山看他这般便唤道：“这事之后再说，八重将军快去找格布！宫里四处都找不到，也不知混乱的时候是否还安全！”
便是又挥刀逼退几人，八重雪听到格布的名字，手下一握，收起枫桥夜泊拿上耶律信的长刀，声音恢复冷静道：“安禄山，话题暂留。”所以我们都要活着。
他飞快的离开那地方，阵阵疼痛一直袭击着他的胸口，心似要跳出来一般，远些了他才停下靠在一棵树下，雨势有些大了起来，他却丝毫没有躲的想法，任由雨水就这么洗刷他的一切。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去解决……他手抚上左胸，他知道衣服之下那里便是封龙之处，“李隆基……”
他实是，有些累了。
雨下大了，深夜吹来的风带着阵阵寒意，一种莫名的悲凉袭上心头。可齐飞便是觉得有些寒了，想起身去倒杯热茶。
一阵风吹入，却看到一个似火的红影依旧风风火火入了来。八重雪终是能走到这里的，他并不会意外，早也没想过那些人能拦得住他，但是看到他手中的长刀时，可齐飞心里一阵不好的感觉，“你怎么会拿着这东西？阿信呢？”
“死了。”比平日更加冰冷的声音，在这个天气里更是让人听得发寒。八重雪将那长刀往可齐飞身前一扔，“我见到你了，格布在哪？”
“阿信怎么会！”他明明叫他不要管八重雪的事了，可是耶律信那性子……第一次看到可齐飞如此动摇：“阿信怎么死的？”
八重雪不回答，明亮的眸子依旧不见丝毫闪躲。可齐飞疯了一样捡起刀就像他砍去，八重雪招架住，那屋子哪够地方给他们搏斗，两人打着便出了屋子，雨势很大，却无人在意，或许这一刻，他们真心想将对方杀死。
战了很久，两人几乎平手，八重雪好容易找着机会绕至可齐飞身侧一刀挥下，可齐飞向前倒去之时借着长刀的攻击优势回身攻击，一人一招，两人都有些撑不住，双双将刀插入地面支撑着喘气。
雨势又开始减小渐停，渐渐看清眼前人，他们似都无力招架，却谁也不愿认输。
这时突有一阵笑声响起，听着就让人不是很舒服，巫师带着几个黑衣人不只从哪又开始窜了出来，他一个劲的笑起，“两位的对战真是精彩。”他一直都暗中观察，埋伏着，就是想等大唐与契丹两败俱伤时，出来占尽好处。
八重雪和可齐飞却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但刚才两人全力对战似乎都花了他们全部的精力，几乎无法站稳。可齐飞勉强开口：“别以为你能占到什么好处，大唐几十万大军便在边关，你以为大唐会眼睁睁看着突厥吞了大唐么！”
见状，巫师得意起来，可齐飞之前就处处为难他，而八重雪一直打乱他的计划，他可以说是恨死这两人了，便是高声道：“别忘了我的身份可是契丹的巫师。”
他完全可以将事实隐瞒，对外只说是宫廷内斗便可，这么大唐便不可能胡乱出兵，倘若大唐出兵那更好，给了突厥一个名言正顺的借口。
“所以，现下只要将知道我的身份的人都除掉……”他说着便举起手下令，那几个黑衣人立刻对他们下手，本以为对付两个透支的残兵应该很是容易，可是在几声惨叫之后巫师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八重雪和可齐飞双双举刀架到他脖子上。
“你……你们……”看到八重雪冷眼瞪着他，巫师就被吓到话都说不完整。
可齐飞答了他的疑问：“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蠢么。”
像他和八重雪那样的高手，除非是功夫高于他们很多的人来盯梢他们，就巫师带来的这些顶多就是高级打手，他们怎么会察觉不到？两人都是一个心思，假装不行了引他出动。
听到可齐飞开了口，八重雪便放下刀，可齐飞奇了，道：“让给我？”
八重雪一挑眉：“算是还耶律信的人情。”即使他想杀了他，也还是告诉了他可齐飞的位置。
可齐飞再对上巫师时已经是满身毫不留情的杀气，他将长刀拿好，还没挥下便发现巫师嘴角流血，向后倒去。
咬舌自尽。
可齐飞拿着那刀，一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是害死他父亲的人，烧毁他大半宫廷的人，死得这般简单……他看着手中的刀，又是转过来对着八重雪，眼中闪现一丝危险，“阿信是你杀的么？”
八重雪没有回答，可齐飞有些急了，“八重雪你告诉我阿信怎么死的！”
就听那人冷冷的口气，冰冷如刀，狠狠扎在心上。万箭穿心。
听着可齐飞心里都似凉透了的感觉，一晃神，就见八重雪背后那本该已经咬舌自尽的巫师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了起来，已经拿起剑向八重雪冲过来。他本是咬开自己封在牙里的药物装死，等待时机便抽出护身的短剑攻击他们，他就是死，也要拉一人一起！
可齐飞情急之下将八重雪拉过来挡在身后，巫师没工夫的一个偷袭也没能偷得很成功，短剑也只是划过可齐飞的胳膊，就见可齐飞一手挥刀，下一秒人头落地。
八重雪离开可齐飞身后，看到他的胳膊，一条不浅的伤痕。他眉间一皱：“你救我干什么？”
“条件反射。”可齐飞耸耸肩。
八重雪便是转过头讲枫桥夜泊入鞘，道：“好好处理伤口。”
可齐飞突然很想看看他的眼睛，那般明亮的色泽，便是拉住他，看到了，又是一种沉沦。良久，他道：“八重雪，若是没有李隆基，你会……”与我一起么？
那人似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与他面对这个问题， “不会。”他答他答得肯定：“若是没有李隆基，便没有八重雪。”
他又看到他如火的眸子燃烧起来迷人的火光，却从来不是为了他。
“格布在二十四阁其中一间。”但是我不告诉你具体位置，这是我最后的私心。”他捂住手臂，还是有些疼的。
八重雪也没再多问，告诉他：“耶律信最后让我转告你，照顾胡芊芊。”
他无奈笑笑：“我会娶她的。”
最后就见那人对他点点头，离去。
直到那抹红色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他才慢慢坐下，口中一口鲜血吐出……刀上有毒……他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缓缓闭上眼睛。
结束了，一切真的要结束了。
八重雪一路奔到二十四阁，这处却几乎全烧了起来，几个大唐士兵抓着一伙突厥人绑在一起，看他过来了便向他行礼。
据说是巫师想消灭自己在这里的很多证据，吩咐他们将二十四阁全烧了，他们并不知道巫师已经死了还在执行命令，不幸被大唐士兵抓住。八重雪一听心下猛的漏跳几拍，格布还在里边！
便是想也没想直接冲进火堆里，那里边烧得正旺，谁也没想过他会如此，谁也没来得及阻拦，只在后面叫唤：“将军！不行啊！这么大火不可以进去啊！”
可是八重雪哪里还听得见，早跑得没影了。
其实廊间都还好，烧得不是很严重，里边其实没有外面看着烧得那么夸张，先前秋水带他来时有与他介绍过二十四阁的各个位置，他记性很好便是都记得的，但是不知道格布在哪个一个也没用。他找了几间都没见着格布，便是心下着急起来。火势是不等人的，这么没等找到格布他们都要被烧光了。便是想到格布不能视物，耳朵就是极好的，之前有试过，多细微的声音她都能听到辨别得出，他一运功，便是站在廊间呼唤她的名字。
先前格布被带到这，那些人什么也没做就将她关在这而已，无聊了她便是睡了过去，谁知醒时已经感觉不对，她听着四周的声音，感受着，怎么……这似是起火了？
她其实应该能出去的，只要她睁开自己的眼睛，自己乘火势没烧过来时走出去便可以了。可是她这占卜的术还没有完全习得，如果这时候她睁开了双眼，那她这么多年来闭眼习术的心机就白费了。虽然术没有人命重要，可是她一个身世不明的小孩，好容易因这个能力能在突厥稍有地位的生活着，对她来说，没有此术和没有性命几乎是一样的。
想着便是干脆放弃不出去了，听天由命。这时耳边却听到有一个她时常想念的声音，都说人在死前会看到自己最想念的东西，那么她看不见，就是会听到了罢？确实死之前能听到恩公的声音也是一种幸福。
那声音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近，她心里有一个不敢相信却很想去相信的想法，她便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试着去回应：“恩公？”
听到了，虽然很小但确实有回应，八重雪便像回应的方向跑去，又道：“格布！你在那个屋子？告诉我！”
真的是恩公，格布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我不知道！恩公，我不知道！”
“每间屋子都写有的，你开眼看看。”说着又踢开一间房门，还是不对。
“我……”格布有些犹豫，又听到八重雪催促的声音，她便大声道：“不行，我开眼的话我的能力便没有了……我会没有能力……”
她实是不知道不再能占卜的她，活着还有什么用。
“不需要了。”那人却对她说得肯定，“睁开罢，那种东西不需要了。”
八重雪的一切都是冷冷的，似都不带着感情，可是他就是有一种魔力，会让人莫名的相信他的话。他说不需要了，便是真的觉得不需要了。
格布缓缓睁开双眼，“翠柳阁！恩公，我在翠柳阁！”
一听，八重雪脚下施展轻功，直接向翠柳阁奔去。
翠柳阁在比较深入的地方，好在火势几乎还没蔓延到这里，所以格布还很安全。八重雪一脚踢开房门。格布睁开眼后便一直盯着门口等待，她其实一直非常想知道她的恩公是什么样子的，听说是极美的人，却在来人进来后生生看呆了去，一身的似火红衣闯入她的视野，夺走了她全部的思想……
他是不似娘的，娘的眸子柔如水般温柔，八重雪急匆匆闯入，就看到格布坐在床边盯着他不动，一双眸子如水……与娘的一样……
痛！可齐飞突地睁开眼睛，他一下有些适应不过来，他记得他在这中了毒，然后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呢？
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乱动，还在包扎。”
看过去，就见安禄山正在给他手臂上的伤口缠上布带。可齐飞满脸惊讶的看着他，安禄山眉一皱给了他一板头，没好气道：“你是笨蛋么！你不知道施毒者身上必有解药这个道理么！”说着指指巫师的尸体，“你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坐在这等死。”
他还是有些懵，喃喃道：“你这是在救我？”
安禄山望天，想着这家伙是不是被毒傻了，便是不理他，抱起他就走。
可齐飞惊慌一下，接着抱紧安禄山：“你要干嘛，抓我回大唐还不如让我死在那。”
“谁要抓你啊。”带着点无力感，“我准备了马车，可是我只能送你到宫外，之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可齐飞这才确定安禄山确实是在救他，便是乖乖听了话，安禄山见状又道：“耶律信是我杀的，要怪就怪我，别安在八重雪身上。”
那怀里的人似又染上悲伤，头抵在他肩上，明知战争这种事，谁也怪不得……
安禄山将他放上马车，手中缰绳递与他，临行前可齐飞终还是忍不住问了：“扎荦山，你为何救我？”
那人却给了他一个他一直在寻找却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笑容，温暖如初：“可齐飞，我等你将契丹建设辉煌时再来报答我。”
可齐飞心下一动，嘴角上翘：“一言为定！”便是一扯缰绳，迎着朝阳，踏上他的路。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其实没有什么放不下，没有什么过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夜】 各自奔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