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月光》西小路

4、钱博士

　　这次的会议内容并不复杂，方舟科技将要推出新型产品，于是在关于广告推广方面双方交换了合作意见。
　　不过具体能否达成合作，要等山海文化给出简单制定方案之后才能决定。

　　等会议结束送走方舟科技的人员后，艾俪又同周柘小组开了个短会。
　　艾俪：“这个项目周柘你来负责。”
　　“好。”

　　“策划之前要先去方舟科技进一步了解产品情况和企业文化，这个我刚刚跟方总的秘书约了时间，定在下周一。”艾俪看了一眼周柘，“你带个人一起过去，人你自己选。”
　　“方总秘书的联系方式我一会发给你，你加一下他微信，到时候你们联系。”
　　周柘点头。

　　艾俪又交代了一些问题，然后总结陈词：“这应该是年前最后一个大项目了，一定要拿下，到时候年终肯定会有奖金，大家好好干！”
　　“没问题，艾俪姐！”
　　“我们肯定跟周组长好好配合！”

　　周柘笑笑，对着充满斗志的新人小罗说：“好，就选你了，你下周跟我一起去方舟科技。”
　　小罗是今年毕业入职的新人，经验欠缺，但干劲十足。他惊喜地问：“我可以去吗？”
　　周柘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小罗喜不自胜道：“我对方总他们公司的虚拟概念产品很感兴趣，能轮到我去参观，太酷了！”
　　周柘：“那正好，你可以从用户的角度出发，看看哪些点更容易吸引到你。”

　　小罗的这股热情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下周一。
　　周一上午，小罗跟着周柘一起来到了方舟科技公司的门口，提前联系过的何秘书很快过来给他们带路。

　　何秘书带他们参观介绍了公司的产品和理念后，带着他们去了体验馆：“接下来的内容会由钱博士来做介绍。钱博士参与了我们公司现行所有产品的核心技术研发，由他来介绍，会让周小姐和罗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三人走着，已经来到了体验馆门口，门口站着钱少辉，周柘看见他笑了笑。
　　钱少辉也认出了周柘，伸出手：“周小姐，又见面了，这次换我们做东了。”
　　周柘跟他握了个手，笑道：“钱博士好。”

　　钱少辉转向小罗，小罗诚惶诚恐地跟他握完手，然后好奇地问周柘：“组长，你们之前认识？”
　　周柘：“嗯，见过一面。”
　　钱少辉回答补充道：“我们上周刚见过。我跟方总一起去吉扬镇做实地考察，当时来给我们做讲解的正好是周小姐，可谓是缘分。”

　　钱少辉带着他们在体验馆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周柘对他们的产品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临走的时候，周柘发自真心地夸了一句：“内容很丰富，今天了解之后我觉得我会成为你们的用户的。其中智能生态系统的理念我非常喜欢，不愧是钱博士带领的团队。”

　　“是吗？谢谢。”钱少辉欣然道，“其实智能生态系统是我们方总最初提出的。这不能算我的功劳，在方总邀我进入方舟科技之前，智能生态已经有雏型了。”
　　周柘微微讶异，然后跟着点头。
　　小罗在一旁问：“方总也参与技术研发吗？”

　　钱少辉点头：“当然，最初的研发团队是他带的。”
　　钱少辉看了眼手机，时间已近中午，他问道：“要不一起道楼下吃个饭，边吃边聊，我知道附近有家江西菜馆不错。”
　　周柘看了眼小罗，然后点头说：“也行。”

　　钱少辉问：“你们能吃辣吗？”
　　小罗：“我能！”
　　周柘：“我也可以。”

　　钱少辉准备带他们过去，周柘停了下说道：“你们先过去点菜，我有点事处理一下，随后就来。”
　　“好。”钱少辉说，“位置的话……”
　　小罗表示：“我有组长的微信，我发定位给她就行。”
　　“行。”

　　周柘同他们分开后给何秘书发了条微信。
　　【周柘：何秘书，我找方总有点事，请问可以方总现在有空吗？可以帮我转达一下吗？】

　　没过多久，何秘书就回了她的消息。
　　【何：可以，方总正在办公室，您现在过来吗？】
　　【周柘：是的，我马上来。】

　　周柘立马去了车库，从车的后备箱里提出一个袋子——这是上周外婆塞给她的腊肉，让她务必带给“小方”。
　　周柘今天出门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明明已经关上门去按了电梯，又临时变卦返回家去带上了腊肉。

　　除了不想辜负外婆的心意之外，她主要是不想浪费粮食。
　　这条腊肉放在她家，她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开火去做一次饭。给它送出去之后，吃不吃都是方柏川的事了，就算浪费粮食，也是方柏川的罪过。

　　周柘带着“外婆的嘱托”重新上楼，来到方柏川的办公室外。
　　何秘书正好从立马出来，看见她打了个招呼：“周小姐来了，请进。我去给您泡杯茶。”

　　周柘拦住他：“谢谢，不用麻烦。我马上就走。”
　　何秘书往里看了一眼方柏川的眼色，然后点头出了办公室。

　　方柏川看着周柘，显然在等她开口。
　　“方总，打扰了。”周柘走到沙发旁，把装腊肉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这是我外婆做的腊肉，她让我转交给你，谢谢你上次的礼物。”

　　方柏川点点头：“替我谢谢你外婆。”
　　“不用谢。”周柘说完就打算离开，“那方总继续忙，我就不打扰了。”

　　方柏川的眼皮下垂，视线收回来些。在周柘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柏川叫住了她：“等等。”
　　“嗯？”周柘转身，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方柏川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外公双腿的毛病，我有位认识的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虽然不一定能痊愈，但至少能缓解疼痛。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他。”
　　“看在你外公外婆的面子上。”他补充了一句。

　　“真的吗？”周柘的眼睛亮了许多，“谢谢你。”
　　“那我去帮忙问一下他的排班时间。”方柏川低头在便签纸上写了一串号码，递给周柘：“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问题可以联系我。”

　　周柘一愣，摆摆手道：“不用，我有，我们公司里有方总你的名片。”
　　“那是工作号码。”方柏川停顿了一下，“不管这次能不能跟贵公司达成合作，你外公的忙我会帮。这属于私事，私事用私人号码联系。”

　　“哦，好。”周柘点头接过了便签纸，真心实意地道了句谢，“谢谢。”
　　“不用谢。”
　　“那我先走了。”

　　周柘离开了方舟科技，照着小罗发来的位置导航到了附近的一家江西菜馆。
　　“组长，这里！”小罗招手喊她。
　　周柘走过去：“不好意思，处理了一点事情。”

　　“不打紧。”钱少辉把菜单递给周柘，“我们已经点过菜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一起加上，我请客。”
　　周柘看了一眼他们点的菜：“这些我都吃，够了的。”
　　钱少辉点头，没强求让她加菜。

　　周柘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钱少辉总结概括：“聊——猪下水。”
　　周柘疑惑，小罗在一旁哈哈大笑，显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我原来以为博士这样的高端人才都不食人间烟火，结果从刚才点菜开始钱博士一直跟我在聊家常菜。”

　　周柘问他：“所以你有什么心得？”
　　小罗：“我们都爱吃猪下水，所以我们点了干锅大肠。”
　　钱少辉：“周小姐能接受吗？”

　　“周柘，叫我名字就行。”周柘点头说，“只要处理得干净，我不排斥。”
　　“可能有些人会不太接受动物的内脏。”钱少辉说。
　　小罗给周柘补充：“刚刚博士说，方总就不吃这些，一点接受不了。”

　　钱少辉继续说：“他还不吃辣，一点辣都吃不了。”
　　周柘一愣。
　　钱少辉：“我们平时经常一起约饭。我一直想来吃这家江西菜，但他吃不了，所以今天没叫他一起。”
　　“我还是不习惯跟领导一起吃饭。”小罗摆摆手，“听上去，博士跟方总很熟？”

　　钱少辉说：“我跟方柏川，也就是方总，我们是大学里认识的。我读研那会儿，我导带我们在做一个项目，当时因为人手不够，从本校借调来了一个本科学弟，就是方柏川。”
　　“我导说，他的科研能力不比几个师兄差。我们当时都以为他会继续读研深造，但后来他本科毕业后去创业了。几年后，等我读完博出来，他变成老板来聘任我了，”钱少辉摊了下手，“就是这样的关系。”
　　菜逐渐被服务员端上桌来，几人转换话题，继续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