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照亮的黑夜》微露点滴

19、重返樱林

　　“喂，琪儿，起床了没有啊？”

　　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另一边传来林兮宠溺的声音。

　　“刚醒，你去哪了啊？怎么起这么早？”我坐起顺了顺凌乱的头发，林兮的枕头空空荡荡，天已微亮，寒气将窗户打的模模糊糊，只能看见外面微弱的青山的轮廓。我张口，哈出的都是白气。

　　“洗漱好下楼，我等你。”说完林兮便挂了电话。

　　“喂？喂？哼……”我嘟哝着挂掉电话，过了会儿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干嘛搞这么神神秘秘今天是什么日子嘛，是……我看见镜子里倒影的老挂历，转过头去，2月14日？哦，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带来的适合约会的外套没几件，好在第一次约会穿的粉色大衣还在，我又在脖子上搭配了一个白色毛绒围巾，嗯，准备好了！

　　满心期待地小跑下楼，一辆从未见过的粉色小汽车映入眼帘，后边的门上还带着两个白色翅膀。我微愣地看着这个新朋友，只见车窗慢慢摇下来，林兮坐在里面一脸尴尬地笑道：“上车。”

　　“噗！”我被这不和谐的搭配戳中笑点，但还是乖乖拉开门坐进副驾，才发现这个小车也就两个座位。

　　“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少女的车啊，还有粉色的小翅膀。”我边系安全带，边四周环顾车内。

　　“昨天租的，今早趁你睡着去开来的。你怎么，穿的和这台车有点像？”林兮上下瞥了我一眼，玩味地说。

　　我无语望望天：“谁知道呢，就是这么巧……对了，你几岁考的驾照啊？”

　　“大一寒假。”他淡定回答。

　　也就是说，这个人才学会开车一年……我紧张地望着前方，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拉住了安全带。

　　听到身旁林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坏笑，又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出发咯。”

　　还好，没想到的是，这个新手司机意外地稳当，不愧是做什么都优秀的林兮啊。我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今天特地租了台车是准备去很远的地方吗？”我问。

　　“嗯，不小心把吃饭的地方订的太远了……”林兮语气里有点无语，“我也很久没回来，樱林的新旧两个区有重名，看混了。”

　　“没事没事，正好路上多欣赏点风景，我也很久没逛过樱林啦，要是你累了还可以换我开，我可是18岁就拿到驾照了哦。”我朝他得意地笑笑。

　　车路过高中校门，里面成片的樱花树都已经凋零，一路上过节的行人纷纷，许多卖年货的小摊好不热闹，也只有旧区的小城镇会保留这种人间烟火气儿了，鲜少有人边走路边看手机，大家真切地、热忱地活着，真好。

　　逐渐开进樱林新区，一栋栋新建的高楼映入眼帘，明明还在同一座城市，却像是完全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刺眼的阳光随正午升起，随着车辆快速行驶迅速掠过我的衣服，斑驳在飞奔。

　　“琪儿。”感受到林兮的一个脸颊吻我才发现自己在阳光下睡着了，我们停在了一片树林簇拥的小木屋旁。

　　“唔……我居然睡着了。”我看向林兮，他坐在驾驶座上很近地侧身看着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这是什么地方？”我被林兮拉着来到门口，只闻到一阵饭香肆意，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先吃饭，小饿鬼。”林兮宠溺地笑笑。

　　被和蔼的阿姨带入门内，小木屋里的墙壁也是用木板墙建立起来的，圆圆的桌子正中间放着一束粉色的花，旁边大概是店家的菜谱。

　　“情人节快乐，琪儿。”林兮先走过去，拿起花束递给我。

　　甜蜜的花香伴着林兮身上的薄荷香随一阵风吹到我面前，那是粉玫瑰和粉波斯菊、铃兰组合而成的花束，粉色玫瑰的花语是——初恋。

　　我心中微动，捧着暗藏心思的花，靠近林兮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林兮先是一惊，转而微笑看着我，脸上的红晕被花映衬成粉色。

　　“吃饭吧，请坐。”他搂着我来到餐桌边拉开木椅。

　　…………

　　一顿风卷残云后，我一本满足地瘫在座椅上，心里暗暗后悔，下次再也不让聪明人点菜了，晕素搭配得这么均衡还这么好吃！虽然也不担心在他面前暴露早已暴露的吃货属性，但也生怕再吃几顿就要胖的穿不下裙子了。

　　“我困了……”我饭饱后摇摇林兮的手臂，开始耍无赖。

　　“呵。”他宠溺地轻笑，“现在就困可不行，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皱眉苦笑，但心里还是非常期待他还藏了什么惊喜！

　　“哈哈！走！”林兮看见我的表情，笑得像个傻傻的小男孩，推着我怀抱花往后倒的身躯走出餐厅。

　　车程看起来似乎是往回开了，我很疑惑地问林兮：“接下来的行程是在旧区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目视着前方很认真地开车。

　　“要不换我开吧？你累了吧？”我盯着他看。

　　“琪儿……”他欲言又止。

　　“我不累，但你一直这么盯着我，我就真的开不下去了。”

　　我立即收回目光！乖乖坐好假装看外面的风景。林兮能不这么直白吗……我害羞地想。

　　天色暗下来了，旧区的夜空中能肉眼看见许多小行星，林兮把车在一个铁栅栏门旁停下。

　　我走下车，熟悉的砖墙和铁门，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难道是……

　　“这不是我们小学的后门吗？！”我认出来后惊讶地四处张望。

　　“嘘……小声一点。”林兮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放假也是有门卫在的，我凌晨翻进来的时候就差点被抓住。”

　　“你翻进去？你又去取车又来这里翻墙，今天你是起的多早啊？”我压低声音惊讶地问。

　　“没办法，第一次过情人节，不提前预习怪紧张的。”他笑笑，眼睛完成两道弯弯的月牙，里面的星星比天上的还要明亮。

　　“我先把你托上去，小心点。”林兮说着把我带到铁门前。

　　“可放心吧！小学时候我们可没少爬墙，我腿脚说不定比你还利索呢！”

　　我手抓着铁门的横杠往上爬，才发现原来小学时候眼里那扇高高的铁门两三步就可以上去了，很快就到顶。

　　“在那等我……”林兮看着我已经平安上去，很快两下就爬了上来，极其快速地翻身，轻巧地两步跳了下去。

　　“下来吧，我接着你。”

　　“切～”我不服气地想自己往下爬，毕竟我也不矮，但发现往下走和往上爬还真不是一回事，我的脚尖居然够不着爬上来时的那道横杠了，“哎哎哎哎！！”

　　我脚下一滑！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林兮紧紧抱住我，眼神嗔怪：“不是说了不许逞强吗。”

　　无人的小学后门格外寂静，四下的光源除了幽暗的路灯就是天上的星星了，还有林兮，看着我的眼睛里的光……

　　“知道了……”我撅撅嘴站直身体，挽过林兮的胳膊做出一脸乖巧的样子，“这里黑，我会紧紧拉着你的。”

　　林兮听了微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瞬间看着我的眼神里忽的多了几分悲伤。

　　林兮带我来到黑黢黢的楼梯前，再往前多走几步就是操场了，一不小心就会被门卫爷爷发现，不过此时比起门卫爷爷，更可怕的是眼前黑不见底的楼梯，我刚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喂，楼梯间有光一下就会被发现的。”林兮赶紧抓过我的手机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可是……”我望着楼梯，又紧紧抱紧了他的胳膊。

　　“有我在，怕什么？”他轻笑。

　　“我们这是要去哪？以前三楼的教室吗？”

　　“不，五楼的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那是我们周末会偷偷翻窗进去玩的地方，教室右手的第二扇窗户锁是坏的，看似锁紧了，其实只要轻轻往外一拉就可以打开了，那是小学里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

　　我跟着林兮摸着淡淡的月光上楼，转弯处的走廊还算有点亮堂，原来走廊的围墙只到成年人的半腰处啊……

　　“蹲着点。”林兮回头看看楼下门卫室的位置，又矫捷地看看我。

　　“好……”我半蹲着跟他再上一层，脚步也尽量放轻，生怕还有敬业的老师寒假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不过，事实是整栋教学楼一片寂静，虫都不叫……

　　“到了！”林兮得意地笑笑回头牵紧我的手。

　　“门没关，你闭眼进去。”

　　“你凌晨就是一个人偷偷来了这里啊？”我惊讶道，“里面有什么惊喜吗？”

　　林兮笑笑走到我身后去，遮住了我的双眼，这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我感觉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的手也放下来抓住我的双肩，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而温柔地说：“睁开吧。”

　　我期待着睁开双眼，一大片蔚蓝色的星星灯制造出的房间在我眼前闪耀，正中间的钢琴凳上摆放着一个爱心形状的蛋糕，蛋糕后几个气球绑在钢琴上，飘飘荡荡着几个大字：情人节快。

　　“乐呢？”我笑着指向气球。

　　“不好！”林兮皱眉走过去，把被“快”挡住的“乐”字生硬地扯了出来。

　　“好啦，琪儿，情人节快乐！”他站在几个气球旁，像极了偶像剧里才有的画面，星空灯的光在他俊俏的面颊上流淌，他只知道我喜欢看星星，却还不知道，现在我眼里最明亮最帅气的那颗星星，只有他。

　　我走过去，直到我们的脚尖快要相触，甜甜地笑看着他：“情人节快乐，林兮……谢谢你。”

　　林兮扬起的嘴角沉下微启，眼神忽而温柔似水地看向我，我被他看得心跳越来越快，这时他用力揽过我的腰，将我拉到他面前：“琪儿……我……”

　　我想，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还好有星空灯运作的机械声，掩盖住我此时咚咚的心跳，我踮起脚，闭上眼……

　　林兮温热的唇软软地覆了上来，我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他的吻也变得更加缠绵，直到我快不能呼吸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紧盯着比他还要更脸红的我。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说这是他的初吻我是不信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害羞地笑了笑，他温柔的眼眸里，星空灯的光影如银河般闪耀，丰盈的唇微微发亮，这一切都是这么让人心动。

　　“咕～”我的肚子在这浪漫的场景下不合时宜地响起，我们互相望着对方笑了笑。

　　“走，该切蛋糕了。”林兮揽过我深情短促地吻了下，带着我来到钢琴旁。

　　我看着这一切，想到他凌晨翻墙进来又一个人翻窗进入音乐教室布置这一切的画面，心中感动又好笑。

　　蛋糕中间是红色的果酱，周围是一圈白色的奶油，中间堆着各种饼干草莓什么的，看起来很有艺术感，爱心的左上角歪歪地插着巧克力的牌子，巧克力上刻着两个爱心，被一只箭穿过。

　　我笑嘻嘻从林兮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了圈视频，准备开学后再给思思炫耀一番～

　　“拍好啦，我们先吃巧克力吧！”我拔出巧克力牌子，“我想和你分着吃这个，一人一个爱心。”这样以后我们俩也会像这两个爱心一样永远串联在一起，我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我刚准备伸手去掰断，林兮就把巧克力抢过去，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快速地把半个巧克力塞进我嘴里，然后凑上来咬掉了另外一半。巧克力味和林兮身上的薄荷味一起袭来，还有林兮温热的唇。

　　我惊讶地眨眨眼，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好边咀嚼边回味一下刚刚那个猝不及防的巧克力味的吻。

　　“味道还不错！”林兮轻笑。

　　“嗯～！甜而不腻。”我也很喜欢这个巧克力的味道。

　　“我说的是这个。”林兮伸出手指，点点我的唇。

　　“我，我说的是巧克力！哼！”我耸耸鼻子，掩饰自己被他撩到的心动。

　　突然林兮把我拉进怀里，嘴里还没融化完的巧克力瞬间被他侵袭而来火热的吻融化掉，他轻舔过我的唇，一股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冲击着我的大脑，让人迷糊地像在梦里，我不由自主地双唇微启，他的吻一下子不再温柔，带着掠夺侵入我的唇齿，舌尖相触的那一瞬间，我陷入酥酥麻麻的昏迷感中，一种痛楚般的情感涌上心头，我忘情地回应他，轻舔吮吸着他嘴里的巧克力味。

　　“琪儿……”林兮喘息着松开我，红透的脸颊上一双沾满雾气的迷蒙的双眼看着我，“你是天使吗？”

　　我也晕晕乎乎地看着他，想起刚刚自己那么投入一下子害羞起来，不过看见他眼神里的沉迷，又莫名充满成就感！

　　“对呀，上天派到你身边的小天使。”我顺着他迷糊的胡话往下说，我顿了顿，鼓起勇气把心里的下半句话说出口，“其实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