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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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数首先是觉得不合理。
SSR卡牌又不是满池散落的大白菜，虽说小概率事件易受个人运气影响—
但……这也不符合她以前的运气啊！
思来想去，路数只能找到三点解释。
第一，她是尊贵的“回归玩家”。
《时间塔》作为一款成熟的抽卡游戏，暗改爆率来挽留退坑玩家，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第二，“回归卡池”的卡牌，是从后往前“抽取”的。
从出生到死亡——这是正常的时间顺序。
而“回归卡池”的时间，是从死亡到出生。
这是早就进入倒计时的秒表。
这是已经倒扣下去的沙漏。
这是真正的、“人生走马灯”。
Blue也不会例外。
所以，她会真正地看见——
他从SSR、到SR、到R的“成长轨迹”。
她注视着它们，像一个先看故事结尾的阅读者：
【Blue·助攻（SSR）*1】
【Blue·新锚（SSR）*1】
“……我说，你给我黑箱了吧？”
指挥官喃喃道。
——甚至连她都觉得、对方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
这是第三。
只是……
金光闪闪的卡牌当然不会回答她。
它们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愉快地离开齿轮时钟。
又亲昵地、绕在指挥官的手边。
……
Blue的第一张SSR名为“助攻”，路数本以为这是张辅助战斗的技能卡。
可SSR的牌面渐渐淡去，Blue的回忆渐渐清晰。
路数看到了Ray，还有一长排的货架。
——不是战场，是物流站。
“Ray，你的在这。”
灰瞳狙击手皱着眉，从Blue手中接过一个包装极其厚重的“快递”。
通常来说，这个世界在物流运输上使用的是自带隐形漆的标准安全箱，箱体上有简单的风信子纹路——
方便主业卖报纸、副业送快递的“风信子日报”成员拿取运输。
但Ray这个远道而来的快递明显不那么“简单”。
首先，它体积巨大，形状接近一个二人座沙发靠枕。
其次，它裹得和个粽子似的，安全箱、隐形布和支架层层嵌套，到什么地步呢——
Blue上一次看到类似包装，还是Wind金贵的药剂。
只不过Wind明显比他过度包装的药剂更神经一点，尤其在Blue已经答应帮他代收快递后，这家伙还要仔细叮嘱Blue好几遍——“这是易碎物品”“你务必轻拿轻放”“别跟举你那盾牌似的”“它们只是几管脆弱的药剂”。
Blue：“……”
不是哥们，你夸张了吧？
所以在把Ray的“粽子”递过去之前，Blue习惯性地掂了掂。
很轻。
——又是个“易碎物品”。
Blue下了定论。
“谢了。”
灰瞳狙击手接过快递，也没避讳他，直接简单粗暴地徒手开盒。
比药剂还贵的厚实安全材料，就这样被满不在乎地狙击手往外一撕、一拽、一扯，又一甩。
瞬间，Ray拆开了第一层。
然后，盒子里又出现了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
——你搁物流站剥洋葱呢？
Blue看得肉痛。
这好几叠的“废弃包装”，都快够他把Lock的盾牌加固两圈了。
Blue举手示意：“Ray，你这快递包装壳还要吗？”
“啊？”
灰瞳狙击手抬头。
“这些？”
Ray用“这都能用吗”的茫然眼神，瞥了下横七竖八散落在地的包装材料。
她本准备直接踹开那些碍事的东西——
但既然队友要“回收”，狙击手就又收回了腿。
Blue：“……谢了。”
Blue默默捡起哪怕被Ray真踹了一脚也不会贬值的安全材料碎片。
他有些心疼那位素未谋面的寄件人。
把快递这么小心包装寄给Ray，结果……
这不纯纯抛媚眼给瞎子看。
“没事，你随意。”
狙击手大手一挥，把拆了半天终于拆出来的袖珍快递本体，似乎是一些化妆工具和一封信——也有可能是说明书——拿了出来，又把巨大的“壳”留给了Blue。
一时间，物流站安静下来。
Blue安心地处理着他这笔“飞来横财”。
而Ray……她沉默了，似乎在看那份纸质说明。
Blue开始在货架旁翻箱倒柜，试图找东西收纳这堆碎片。
他动作微微一顿，发现最里头的包装盒自带一张精致的色纸，边角有一行花体英文。
“日暮剧场”。
Blue想起一些关于Ray的传闻。
——但这不影响他回收“垃圾”。
于是，Blue非常自然地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灰瞳狙击手突然转头问他——
“Blue，如果有一个人。”
“她和你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明里暗里坑过你很多次。”
“可你们关系又……不那么差。”
“现在，她想邀请你看她的演出，纯私人名义。”
“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下一个陷阱？”
Blue想了想。
他对Ray说。
“凡事不要想得太复杂。”
“你高兴，就让她得逞。”
“不高兴，就让她继续。”
Ray谨慎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
灰瞳狙击手恍然点头，向他道谢后转身离去。
而Blue盯着那张半透明色纸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经验丰富的驻塔选手将半透明色纸举起，对准物流站微弱的灯光。
慢慢的，半透明的色纸上，出现了一朵从纯白、渐变到浅粉的玫瑰花。
Blue紧皱眉头，忽地豁然开朗——
粉玫瑰。
初恋啊。
……
路数没来得及看到Blue第二张SSR卡牌的内容。
因为。
“长官，您醒了？”
出声的是医疗Maya，金发女郎松了口气，顺势放下手中即将开盖的第三针药剂。
路数：“……”
不错，她醒来的很是时候。
银发指挥官正靠在团成一团的漆黑影龙上，龙的“主人”则在正对面的不远处定定地注视着她，不发一言。
路数短暂对上了他的视线。
几秒后，指挥官神情自若地移开目光，接着环视四周：
左边是神情复杂的远卫Wind，大概没想到指挥官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仨残血就直奔维利总部去了。
甚至，她的队伍里头，还混着两个刚从敌方“叛变”过来的家伙。
右边就是萤和宵，两人也才刚恢复满血不久，此刻小心地躲在角落的货架旁休整——
他们都是狙击手，视力自然不差。
何况联手把他们打成残血的那两个人现在也都在仓库，要不是没有指挥官的明确指令，萤和宵怀疑军团的王牌会直接就地处决他们。
中间是“天使”阵营的医疗Maya和奶盾Lock，前者承担了扎针重任，后者则纯粹怕两边打起来。
而Shadow就站在Lock身后——
客观来说，卞之影和指挥官的直线距离是最远的。
但考虑到影龙在指挥官背后当靠枕，也很难界定他这个“远”是否名副其实。
“嗯。”路数先是回答了Maya。
环视一周没发现Ray，路数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短暂地松了口气——
她刚从Blue的回忆里出来，现在见到Ray可能会不由自主地心虚，有一种类似在学校拐角偶遇小情侣约会的微妙感。
然而，下一秒。
【长官，Ray请求通讯。】
0506对指挥官的情绪转变毫无所觉，一板一眼通报最新消息。
路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接。”
她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指向耳麦。
银发指挥官简单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状，包括萤和宵在内的所有人都自觉列队，准备从大门离开仓库。
“Shadow留下。”
路数头都没抬。
黑衣人停步。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列队的众人毫无异议——他们都是听过、或是亲身体会过指挥官对Shadow的偏爱的，甚至为首的Lock还羡慕地看了卞之影一眼。
Maya以前就很喜欢借这个调侃他，不过在指挥官离开后的两年她很是收敛了一番——现在，随着指挥官的回归，Maya以前那种蠢蠢欲动的表达欲、又有死灰复燃的倾向。
卞之影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指挥官在这里，金发女郎会直接乐出声，然后再大笑着揽过Ray和Mist的肩膀说——“我就知道”。
而完全处于“道听途说”状态的Wind则完美展现了什么叫做盲目相信——赤瞳青年给了黑衣人一个复杂的鼓励眼神，里面可能还包含了“可千万要找长官问清楚这些药剂该怎么处理啊”的期待。
卞之影：“……”
他一言难尽地无视了Wind。
指挥官这次没管精英队的小动作，她一直专注地听着Ray的汇报。
——简单来说，Ray和Mist在云端帝国的图书馆里找到了奈法奈拉，但对方的状态比较奇怪。
她在一朵云里，而那朵云是图书馆的一本“书”。
考虑到“溯回之眼”的存在，奈法奈拉的选择有其合理性。
“《弃都计划》。”
路数重复了一遍书名，觉得它更像云端的国家文件，类似白皮书。
……这就是奈法奈拉的“说来话长”？
她还记得自己在两年前刚选择打这条主线时，是准备在云端找一个足够分量的盟友——奈法奈拉则继位不久，还在整肃内部，迫切需要军队武装来稳定外部环境。
尤其在云端帝国周围，不能出现大规模战争。
两个人互有所需，遂一拍即合。
至于现在……
路数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一前一后地走上了“君主离线制”的辉煌道路。
某种程度上，她们现在的“联手”是双赢，也是必然。
路数有预感——她的下一步，就是远程指挥Ray和Mist完成“营救任务”。
等两边队伍汇合，精英队就可以归舰了。
这不难推理，毕竟路数退坑前是亲手推完所有主线的玩家，她非常清楚——
剧情选择有多有少，但主线永远有始有终。
所以，结局绝非平白无故。
而她，在上一次选择里，选择了奈法奈拉——也就是帝女本人。
所以，这才是她的最后一战。
在卞之影看来，指挥官的目光没有定点，似乎在思考——但其实是因为她在看0506的移动光屏。
“你们人不够，Wind和Maya会先来接应你们。”
指挥官给出结论，同时发出新的指示。
她思忖片刻，让三个云端小孩自己决定要不要跟随行动——毕竟被困的是帝女。
萤和宵申请跟随，路数批了。
Lock也申请跟随——可能是看Shadow一直没出来，觉得对方的任务肯定是保护指挥官——路数也批了。
她自己则准备用0506新鲜出炉的“移动背包”一次性搬空维利总部，所以跟着她的人越少越好……路数终于看向门边，目光流露征询之意。
“奈法奈拉，去吗？”指挥官问得礼貌。
“救她？不去。”黑衣人言简意赅。
路数：“……”
他明明可以只回答“不去”，却非要加个前缀。
很难不怀疑是把她的“退坑”连带先前的“溯回”一起算在了帝女头上。
指挥官摆了摆手。
——随便吧，爱去不去。
她懒得和龙计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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