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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囚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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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天蒙蒙亮。
“陛下,该上早朝了。”
“奴才来为陛下更衣。”
宣慕之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直起身,对着门外喊道:“先别进来。”
他只觉得很疼,身体就像被重物狠狠碾过一样。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道:“朕今日有些不适,早朝往后延一个时辰。”
门外的人愣了一下,问道:“陛下,可需要宣御医过来?”
“不必,退下吧。”
宣慕之在床上坐着,恍惚了一会,垂眸与身旁悠悠转醒的沈悬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穿了外袍,动作僵硬地爬下床,脚步有些虚浮地向后门走去。
“陛下去哪?”
“朕能去哪?”
宣慕之用讽刺的目光回头看了沈悬一眼,继而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紫宸殿后门有一处温泉,水汽氤氲,宣慕之跨进水中,那水直漫腰间,他皱了皱眉,而后双臂搭在池边,趴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
还没能好好清净一会儿,沈悬就摸索着过来了。
他看着池边小憩的宣慕之,露出水面的身躯上隐隐约约看得到红印,此时热气缭绕,看上去更加摄人心魄。
他终于在这个人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此后,这天下共主,万金之躯,切切实实属于他了。
沈悬在水池中缓步走向宣慕之,行走间水声哗哗。
沈悬轻唤一声:“陛下。”
宣慕之不予回应。
沈悬也不恼,继续说道:“慕之。”
宣慕之只回了一句:“滚。”
沈悬愣怔了一下,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宣慕之的背。
谁知道宣慕之忽然变脸,他甩开沈悬的手,水花随着他的动作掀起几丈高,重重落入水中,一阵响动。
水面摇晃着,宣慕之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盯着沈悬,歇斯底里道:“你听不懂朕的话吗?朕让你滚!滚!滚啊!!!”
沈悬看着眼前人这幅样子,莫名心疼:“陛下……”
宣慕之脸色徒然一变,兀自笑了起来,笑声凄悲哀绝,听起来悲不自胜:“太恶心了,简直太恶心了,朕身为一国之君,却要雌伏在叛贼身下委曲求全,当真令人作呕。”
沈悬听完,目光一冷,擒住那人的手腕,逼近他,话语间尽是不屑:“再恶心的事,陛下不也做过了吗?又何必大动肝火?”
宣慕之用力挣脱开束缚,疯魔似的吼叫:“明明是你!你那些腌臜手段令人倒尽胃口!明明是你逼着我的!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他真的快疯了,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像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他感觉他快碎掉了,被国仇家恨,爱憎纠葛折腾的不成样子。
沈悬倏而玩味一笑:“说的对。”
宣慕之心脏骤停。
沈悬笑的开怀:“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要折磨你,就是要毁掉你。”
宣慕之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泪水蓄满眼眶,带着滔天恨意和不知名的情绪。
沈悬笑的温柔,亲昵的抚上他的脸庞:“因为我恨你呀,陛下。”
宣慕之没了半点反应,只是凝视着那双柔情的眸子,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恨你”这句话太重了,如果从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口中说出来,那不是……太残忍了吗?
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宣慕之心口,心脏瞬间四分五裂,连带着那份期望与赤忱也被毁的面目全非。
他恨我。
沈悬勾勒出方寸天地,画地为牢,将宣慕之困在这无边恨意中。
永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