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与二十七》GinP

3、下雪

　　“不是说昨天就会下雪的吗，怎么下了一夜的冻雨，”李格小声嘟囔着。
　　卿钰敏看窗外，从枕头底下拿出眼镜盒把眼睛戴上。
　　看清楚了她才说：“合合，是雪。”
　　窗台上确实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外面的世界淡淡的白色。
　　“好小。”
　　“说不定等会儿下得多一点。”
　　李格看了眼时间，才七点钟，今天她和卿钰敏都醒得很早。
　　说实话，李格不喜欢雪，她讨厌寒冷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会在乎，许是因为南方的雪有点新鲜，但每年都有下一点，她不太理解狂热珍惜冬雪的人。
　　她摸着枕头底下的相机。
　　李格想在自己如冬雪一样短暂的时间里留下和卿钰敏的合照。
　　在家里，她有好几本相册都是和朋友的合照，照片是最好留住记忆的方法。
　　卿钰敏的长发垂在白色的床单上，发梢有些发黄，气色比前几天更差。
　　李格觉得卿钰敏很像是窗外雪中的木叶。
　　又或者有成熟感的林黛玉。
　　李格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她的状态比起卿钰敏还是要好很多的。
　　困意轻轻萦绕，李格闭上眼睛不安稳的睡过去，虽在睡梦中，任然能听到病房里的声音。
　　有点吵，李格想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怎么都睁不开。
　　直到阳光照进来，李格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寻找隔壁的卿钰敏，床上只有弄皱的床单和未叠好的被子。
　　李格尝试喊几声，“钰总，在吗？”
　　无人应答。
　　李格知晓了答案，想起前几天的约定，她不想要钰总死去。
　　吃完饭，她静静地等待着，如同窗外落下的雪花一样安静。
　　李格捂好被子，手背是输液的凉意，她好久没有觉得这么冷。
　　空调又开高了几度，太阳又隐匿寒气。
　　实在闲来，她看向窗外，雪真的大了，看不见别的，只有雪花落下的身影。
　　钰总，似乎很喜欢雪。
　　等钰总回来，她一定要和钰总拍张照片。在下一旭日里，才会有人珍惜这个下雪的冬天。

　　卿钰敏重新回到这个病房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李格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卿钰敏的睡颜。
　　她的气色比离开时更要差。
　　“合合？”
　　李格坐着发呆，全然没发现卿钰敏已经醒了。卿钰敏的呼唤声将她的神志拉回来。
　　这一个星期李格打扮的时间都是在发呆，南方的雪不仅下的稀少，而融雪的时间特别快。
　　下雪的第二天中午就只剩下雪水，李格看着积雪融化、冻雨重落，这天是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二次旭日东升。
　　“合合，今天天气很好呢。”
　　“嗯，”李格伸开五指抓住阳光，她在阳光下黯然神伤，“雪融了，钰总你没看瑞雪落南国的样子。”
　　“小同学，还怪有诗意的样子，没看到大雪没关系的。我看到了初雪啊，又没看到融化的样子，有开头就好，我不追求结尾。”
　　卿钰敏半眯着眼睛，听起来心情很好。
　　有人也会为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