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嗟然

13、第 13 章

　　这是史今第一次对自己说的感觉不那么生分的话，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走入通向欧罗巴广场的地下通道，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挎着吉他在人流必经的角落里唱歌，脚边放着一个牛仔帽，帽子里有些零碎的硬币和纸元。歌者唱的是一首轻松悠扬的民谣，声音清澈婉转，一脸自我沉醉的模样，史今在内地和香港都见过类似的歌者，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满心投入也满心愉悦的歌者，史今停下脚步听他唱歌，嘴角也不经意弯起弧度，歌者直到一曲唱毕才似乎看见面前站着两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听众，
　　“japanese?”
　　两人摇摇头，“chinese.”
　　像是表达友好一样，歌者拨着弦唱起了《茉莉花》，生硬的中文在歌者认真投入的演唱下显出别样的俏皮风味，史今随着节奏轻点着头，微笑着轻声和唱，歌者也笑眯眯的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不时的看着史今的嘴来提醒自己正确的发音。
　　一曲完毕，歌者又唱起了一首有名的英文歌，史今恰好也会，便也轻声哼着和，歌者睁着深褐的眼珠瞧着史今，向旁边让了让，伸手拉了他站在自己身旁示意他唱，史今不好意思的拒绝着，歌者开心的一面称赞史今一面向他表达诚意的邀请，不断地弹奏着前奏望着史今笑，史今和他稍稍拉扯一阵实在抵不过居然也挺挺胸靠近了几步，高城大为吃惊，这异国风情感染的，使原本腼腆的人都变得分外热情。
　　史今起初还稍有些忸怩的轻声唱着，慢慢的受到歌者动人的乐声和友好的神情鼓励，声音也大了起来。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
　　and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s byyour side/
　　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
　　i know what's weighing on your mind/
　　you can be sure i know my part/
　　'cause i'll stand beside you through the years/
　　这是高城第三次听史今唱歌，也是第一次听史今唱英文歌，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的听他唱歌，没有灯，没有夜晚暧昧的氛围，没有话筒，就这么简简单单这么真实的听着他唱歌，唱着一首他在美国时也曾十分喜欢的一首歌。高城静静地听着，仿佛时间停止，心中某种东西在渐渐膨胀，慢慢的充盈，溢出……
　　掌声打断了他的沉浸，转眼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上了不多不少的一些人，歌者挂着吉他也对着史今边比大拇指边鼓掌，史今不好意思的回笑，大方的道谢。
　　“不不，这不行！”
　　“你唱的很棒！你的声音很动听！这是你赢来的！”
　　歌者手里攥着刚刚史今唱歌时行人投进他帽子里钱：“他们喜欢你的歌声！我也喜欢你的歌声！”
　　史今看着歌者一脸的诚恳和热情，实在不好再推却，收了不多的几个硬币和纸元向歌者一再道谢，史今和高城离开时，歌者向他们喊了句：“欢迎来到巴塞罗那！”然后继续唱起欢乐的歌曲。
　　史今拿着钱讪讪的看着高城，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在异国他乡卖了回艺，跟高城在一起真是有干不完的稀奇事。
　　“你可以啊，”高城收回自刚才就一直凝视着史今的目光：“早知道昨天就叫你摆个摊唱歌好了！”
　　史今瞪他一眼，继而弯起嘴角：“这里的人好和善啊！昨天那警察还借我们钱。”
　　“是和善，”高城左右瞅瞅选择新的方向：“就是小偷手下不留情。”
　　史今撇他一眼：“你怎么确定是小偷偷的，你自己丢的也说不定。”
　　两人在欧罗巴广场上闲逛，街边的摊点上摆满了最具当地特色的麂皮夹克和外套、花边披肩、精巧的银器，史今站住，端详起一个云石灯，长方形的灯体外形很简单，几根黑色线条勾勒交织成简约的花纹，淡黄色细致的云石花纹让整个灯显得柔美而神秘，伸手摸摸，云石灯体光滑细腻，高城看史今对这个灯很有兴趣，便问道：“你喜欢？”不待史今开口就又不假思索的转头问忙碌的老板：
　　“多少钱？”
　　“35欧元。”
　　史今拿胳膊肘撞撞高城，放下灯对老板笑笑拽着高城就走：“你问价钱干吗我们身上都没钱！”
　　高城刚才见史今喜欢一味只想买下来，瞬时忘记了目前的情形，现如今更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心思，只要咧嘴道：“问问价格等有钱了再买嘛！”
　　史今瞪他一眼扭头就往前走，两人一路看一路聊，仿佛都忘记此行的目的，更像是来度假旅游的，用刚才卖艺得来的零钱前买了两杯最便宜的饮料。
　　便坐在广场的台阶下休息，
　　高城瞅着史今一脸惬意的模样笑道：“还以为你除了工作没什么兴趣，原来对旅游也很有兴趣嘛！”
　　史今啜一口饮料：“我们又不是来旅游的。”
　　高城避开这个话题：“你还有什么兴趣啊？”
　　“没什么兴趣。”
　　“说说，说说你都喜欢什么！”
　　史今瞥一眼满脸期待的高城，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多面，在公司时就能黑着脸一副拒人千里的气势，怎么私下总让自己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
　　“不知道，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机会到处游山玩水的。”
　　“你很喜欢唱歌…你喜欢吃甜食！”高城数着自己发现为数不多的的史今的兴趣，却发现自己真的并没有多了解他。
　　“你从小家里就很宠你，”史今突然说道：“你爸爸一心希望你接他的班，可你并不喜欢做房地产，你爸爸送你到美国念经济，你却想读管理，你不希望凭靠家里，想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史今看高城一眼诧异的望着自己又继续说道：“你喜欢NBA喜欢足球，是尤文图斯队的球迷，迷过摇滚，喜欢悍马，酒量不错，念书的时候因为打架被开除过…”史今一股脑的说出高城的种种，连自己都有些惊讶怎么会在听同事说这些八卦时把这些记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高城诧异的问他，
　　“听同事们讲的。”
　　“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很花心，在美国交过很多女朋友，中国的外国…”
　　“——你听谁说的！”高城瞪着眼睛打断史今，
　　“这很正常啊。”史今不以为意，高城瞧着史今很随意的说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这些偏偏又都是实话，于是闭了嘴只顾喝饮料。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看着广场上悠闲散步的鸽子，身边不停的路过肤色各异的旅客，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高城不时的瞧眼身边神色慵懒的史今，心里一阵坦然，突然一点也不为目前的窘境慌张了，好像事情就是本来该有的样子一样，那么自然流畅。
　　终于，史今第一个忍心的结束了这惬意时光，拍拍裤子看看表道：“不早了，去警局看看吧。”
　　两人沿路返回到了警局，拨通iva的电话。
　　“喂，高总，我们已经派人去接你们了。”
　　“嗯，”高城忽然莫名的不希望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大概什么时间能到？”
　　“大概西班牙时间晚上10点就能到，就到这个警局会和，直接送你们到酒店，其他的事就交给他们办。”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昨晚接待高城和史今的警察把一张纸条交给史今，说有人留了这个电话叫他打去联系，史今看到纸条上的号码和名字心里还一阵疑惑，自己在欧洲并没有认识的什么人，不过当拨通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史今就乐了。
　　“喂？是班长吗？班长！”
　　“喂，许三多？许三多是你？哈哈，我是史今…”
　　“班长！！”
　　高城听见电话那端蹦出很大一句“班长！”

　　两个小时后，高城见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很自然的，成为众多高城见第一面就莫名生厌的那些人的其中一个。
　　许三多见到史今高兴的满脸是牙，一把抱住史今：“班长！班长！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曹羽凡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巴塞罗那，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没想到在这能看到你！班长，我可想你啦！”
　　高城见着这个个子不高说着国语的中国人一个劲的往史今身上拱，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忍不住咳嗽两声。史今笑呵呵的放开揽着许三多的手转身向高城介绍。
　　“高总，这是我高中同学，许三多，许三多，这是我们经理，高总。”
　　“高总你好，”许三多热情向高城伸出手：“史今他他是我们班长，嘿嘿。”说罢乐呵呵的露着一嘴的大白牙，闪的高城心里一阵毛。
　　生硬的用普通话回了句“你好”，握了握许三多的手便没再多说话。

　　三人来到街边的一家咖啡馆，坐在露天的小圆桌前，许三多给自己点了杯咖啡向史今笑道：“班长，你喝点啥？还是橙汁吧！”
　　史今笑着说：“随便。”
　　许三多向服务生点了杯橙汁，还没开口问高城，高城自己就向服务生点好了咖啡。不一会桌上就放了饮品和一些薯块等点心。
　　“班长，到底咋回事啊，曹羽凡说你在巴塞罗那把钱包丢了。”
　　“嗯，”史今看眼坐一旁装作看风景的高城笑道：“下飞机以后就找不到了，可能不小心丢了吧，没想到曹羽凡居然能联系到你。”
　　“我也挺奇怪的，他说他记得我好像是在法国，所以从你同学那打听到我电话联系上我叫我过来看看你。”
　　“嗯，我也记得上回你来香港说是你到法国这边培训，没想到你还在啊。”
　　“嗯，这回正好又是培训，就就正好我在，坐火车过来很快，那你们晚上住哪啊，不然跟我去法国住我家，我带你们玩几天。”
　　“不用了，”史今笑着说：“我们已经联系上公司的人了，晚上就会来接我们，我没想到你会找过来。”
　　“曹羽凡在电话里可，可急了，吓得我也可着急了，只给了我一个警局的电话，我就打来，从中午等到刚才你才打过来。”
　　听到曹羽凡的名字，高城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
　　“哦，上午我去了回警局，下午随便转了转就到警局，警察给我你的电话，我还在猜是谁呢，没想到是你。”
　　“嘿嘿，”许三多绽放着自己的大酒窝：“现在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然后我陪你们等你们的人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那边忙吗？不要耽误你的事了。”
　　“不忙，没事的班长，嘿嘿。”
　　史今转头问高城：“高总，你饿了么？”
　　高城因为一直被晾在一边老大不高兴，又对眼下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对史今的分外热情很反感，便对史今也爱答不理的，史今不明白他又在生什么气，只好转头继续跟许三多聊天。
　　三人找到一家生意还不错的餐厅落座，高城翻着菜单找贵的给服务生点，史今在桌子下轻踢了他一脚，高城一边为着这更像是亲密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小小欣喜，一面没反应的继续找贵的点，史今终于恼了一把夺过菜单递给服务生。
　　“班长，你也点点你喜欢吃的呀！”许三多一脸纯良，
　　“我什么都行，点了这么多都吃不完！”
　　“班长，我记得你不能吃辣，高总刚才点的都挺辣的！”
　　高城一听心里一阵后悔，光顾着往贵里点都忘记了史今的口味偏淡，可现在也不好意思拿回来更改。
　　“没事，我能吃的。”
　　许三多坚持着又添了几个清单点的菜才罢，高城气呼呼的又问服务生点了一瓶酒，史今瞅住许三多没留意瞪了他一眼，高城挑衅的催促服务员快拿来。
　　“高总我敬你一杯！”许三多突然间站起来吓了高城一跳：“我们班长，他特好，对我们特好，在在高总公司里，谢谢高总照顾！”说罢仰头干了杯里的酒，
　　[轮的着你谢么]，高城心里想着，表面也挂了点笑的喝了杯里的酒。
　　“班长，你在香港过的好么？”
　　“嗯，挺好的。”
　　“还在那个那个，聿丰吗？”
　　“没有，我今年年初辞了，现在在另一家公司，还是做传媒类。”
　　“辞了？我记得当时你跟我说你很喜欢呆在聿丰啊，说那是你想呆的地方，说你要在聿丰好好干的。”
　　史今瞄了眼高城，高城正埋头吃菜，
　　“这些谁说的准呢，发现自己不合适那个地方，就辞了。”
　　“那你现在做的开心吗？”
　　史今不想告诉许三多自己下个月就又要辞职：“嗯，挺开心的。”
　　“那就好，嘿嘿，班长，你尝尝这个！这个我在法国吃过！很好吃的！”
　　高城抬眼看许三多殷勤的给史今夹菜，史今也笑弯了眉眼的接，只觉得嘴巴里的西芹怎么酸酸的。
　　“曹羽凡好吗？我去香港见你时，也就见了他一次，他请我吃的那家，那家甜品很好吃！”
　　“是许留山吧，曹羽凡挺好的。”
　　“对，就叫许留山，曹羽凡还在聿丰吗？”
　　“呃，他也没在那里了，他现在在别的公司做，现在挺好的。”
　　“哦，哎？班长，这是那天买的那个手表吗？”许三多盯着史今的手腕问道。
　　史今看看手腕：“嗯，是的。”
　　“嘿嘿，确实很好看，还是曹羽凡眼光好，他挑的比我挑的好。”
　　“哗…”高城的叉子勺子摔了一地，惊的史今许三多都低头看，
　　“服务员！再拿套餐具！”高城边嚼边喊，也不管掉在地上的餐具，服务员上前摆好他的新餐具，他又埋头吃起来。
　　“班长，那你还要在香港呆多久，啥时候打算回内地？我记得曹羽凡说等回内地了带我们去他老家玩，去去九寨沟玩！”
　　“服务员！”高城喊道：“再拿瓶酒！”
　　史今斜撇一眼高城继续跟许三多叙旧：“呃，还不知道，别光说我啊，那啥你要在法国呆多久啊？”
　　“这次培训是2个月，下个月我就回北京了。”
　　“嗯，在那好好干啊！”
　　“嗯，我会好好干的，班长，你给我写的信我都留着哪！我同事还想见见你呢，我爸妈也说让你有空去我家玩！”
　　“嗯，行啊！等我回内地了，就去你家看望阿姨跟叔叔！三多，吃菜!”
　　刚吃罢饭，许三多就接到催他回去的电话，依依不舍的跟史今道别：“班长，我们领导非要我回去…”
　　“嗯！工作重要！你赶紧回去吧！”
　　“我还想陪陪你们等你们人来！”
　　“没事的，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赶紧回去吧，别让你们领导等！”
　　“班长，”许三多从钱包掏出一叠钱塞在史今手里，
　　“干啥玩意你这是？”史今瞪着眼睛推拒。
　　“班长，你就拿着吧！你身上现在又没钱。”
　　“不是，我们这不是等会就有人接了嘛!不行不行，拿回去！”
　　“班长你就收着吧！”
　　“不行，你这干啥玩意你！拿回去！”
　　“班长！你拿着拿着，也许还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哪，就当我借你，你以后再还！”
　　史今再三推拒，许三多也没让拿出来的钱再塞回自己兜里，史今最后也只好勉强收下，许三多拿出张记有几个电话的纸片：“班长，这上头有我在法国的电话，还有我住的地方的电话和我领导的电话，你要是还在法国呆几天的话，想来玩或者需要帮忙，一定打给我！”
　　史今收下纸条：“嗯，行！你回去路上小心啊！”
　　史今站在路边送一步三回头的许三多，高城在一旁默数许三多回头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