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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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年二十八，肖阳在打坐两个时辰后等到了洪天海。
洪天海没料到肖阳在，惊讶过后偷偷在他旁边坐下，也准备打坐。肖阳却不经意出声：“洪师兄回来了。”
洪天海便睁开眼说：“好不容易躲过我爹娘的唠叨，你就别接上了吧？只有这里不会被他们找到了。”他用手撑着下巴，撅着个嘴很是沮丧地说，“师父也是的，才回来话都不和我俩说上一句就跑了，掌门又不许我们外出，我说我去接乐安知都不行！”
肖阳闭着眼睛道：“八长老行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洪天海不屑地说：“你就知道吹捧我师父，马屁精，你再能吹，她也不会成为你师父，哼！”
肖阳：“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必拜师。”
洪天海转移话题：“话说你怎么又来了，找宋竟？他已经下山了，他心不定，总想着山下的事，估计以后他想再回来，师父是不会收的了。”
肖阳：“嗯，多谢八长老与师兄们近日来的教导与包容。”
洪天海转过身子盯着他，说：“你不是来找宋竟的。说，你是来干嘛的？”
看来是不能安心打坐了，肖阳缓缓睁开眼，目视前方道：“我来是想知道，八长老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你既然找她，那就赶紧去找呀！还在这浪费时间。”
肖阳看向他，说：“或许洪师兄愿意将召唤符借我。”
“不好意思不愿意。”洪天海脱口而出，随即眯着眼睛打量他，啧啧道，“肖阳啊肖阳，没想到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啊，终于是有点做长老的样子了，知道最要紧的就是脸皮厚。可不是我小气啊，若是别人的召唤符也就罢了，可是师父的，你想都别想。”
“为何？”
“这还用讲，师父一共才给了三张，当年我们师兄弟为了看你的热闹，就用了一张，后来遇上事又用掉一张，这最后一张又要用到你身上？凭什么？我欠你的？”
召唤符有许多种，能精准召唤某人的，是需要取此人身上最要紧、也最能确定身份的物什，比如是人，就取精血，比如是魔，就取魔气。散落在地的不行，要新鲜的，所以通常得召唤对象配合完成制符过程。
肖阳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既要从此处获取帮助，又不能让洪天海知晓内情掺和进来。与浪费八长老的良苦用心比起来，一张精血制成的召唤符，也算不得什么了。
肖阳极少骗人，可是他会糊弄人，还是认真到让你挑不出来刺的那种。
他说：“元深派和上修盟一样从来不过节，这回让弟子们带家长来，怕是为了年前小考作总结，路上听说贵派年后将有一次大考，若是考得不好，怕是会被逐出师门去。”
洪天海注意力果然跑偏，他说：“我可不怕，有你和宋竟陪我练剑，又有师弟陪我修行，整个元深派没有比我更有希望夺魁的了！我看老头子们最好是提前准备好称我心意的奖品，一般的糊弄糊弄别人还行，我可看不上！”
肖阳知道他家大业大，所以都没有提出交换，否则洪天海反而怀疑肖阳不惜用大代价交换这张符，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用处。
随意岔开话题令洪天海不深想下去后，肖阳才把话题拉回来：“上修盟近些年来人丁凋零，又有众多门派兴起，招生愈发艰难。听长老们说，上修盟计划效仿别的门派，比如元深派，增加考核，以丰富修行内容。既然是考核，便该有考官，如我参加，比赛将毫无悬念，所以我大概会做考官之一。”
洪天海笑道：“那不错啊，你做考官严格公平，大家信得过你。”
“考核将有多重关卡，我将把守最后一关。作为最后一关，我希望能有一个足够震慑住所有人的人来镇守关卡，就像当初八长老在仙门大会上一鸣惊人那样子。”
洪天海立时被吸引住了，惊叹道：“这是个好主意啊！我师父要是藏起来等他们的话太费时间，也担心被人发现，到时候你等人齐了，直接用召唤符把我师父召唤出来，吓他们一大跳，岂不好玩！”
肖阳：“正是此理。”
“不过符在乐安知那，他说不放心我，便由他收起来了。”洪天海掐指算了下时间，“快回来了，应该能赶上晚饭，哎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今儿我们都在主峰吃，人特别多！你也见见我爹娘，他们早知道你，也特想见你一面来着。”
肖阳想了想说：“还是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洪天海也不多问，点点头道：“也好，以后有缘再见嘛！反正他俩年纪也不大，还挺能活的，总会有见面的时候，对吧！”
肖阳：“......”没人会这么说自己的爹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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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拿到召唤符后，肖阳回了篝云县城，魏阑杉亲自给他开的门，他靠在门边笑着问：“上哪儿去了今天？听说巧的很，你也遇到马月师姐了啊。”
肖阳停住脚步，转身面向他，魏阑杉心忽然跳了一下。
肖阳不悦地看着他，本来不想说，但是他非要提一嘴，那肖阳就不得不说了：“谁准你在外面到处乱说话的？”
魏阑杉作不解状。
肖阳直言：“废除归尘仪式还在讨论中，尚未定下来，至于是否追回马月，只是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暂时不管她。还是说，你觉得这件事情不需要长老们讨论，你一个人就能决定？”
魏阑杉讶然片刻后说：“你就为这个？”
肖阳蹙眉，“什么意思？”
魏阑杉大咧咧道：“你也太容易生气了吧。眼瞅着天下都要没了，万一咱们救不回来，这不就是人生末尾了吗？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你不能让师姐放下心来好好过吗？”
肖阳：“就你仁慈。”说完转身就要走。
魏阑杉一手关门一手拉住他，赶在对方冒火之前说道：“你知道师姐身边那女孩是谁吗？”
肖阳不答，他不回答这种无意义的话。
魏阑杉说：“她叫江语，是白歌南的女儿，白歌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和马月是一届的，你也该叫师姐，上次仙门大会也是出战过的，那之后她就下山生子了，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肖阳抽回手，没有情绪地说：“羡慕你也下山去结婚生子。”
魏阑杉苦涩地笑着说：“肖阳你偶尔也说点人话吧，老这么刺我有意思吗？”
肖阳不耐烦地转头想说他两句，却被魏阑杉抢了先：“白歌南死了，所以马月强行下山，就是为了江语。如果她被抓回山，接受归尘仪式，就不能再照顾江语了。”
“我看不出她哪里需要人照顾。”又不是小孩子了，十几岁还不够年纪自立自强吗？别是被宠坏了吧！
“你这人好歹有点同情心，马月下山的时候江语才几岁啊，她那会儿不需要人照顾吗？”
肖阳不想就江语的处境进行掰扯，他直言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你现在要我同情她，将来又要我同情谁？索性一次性说完吧！”
魏阑杉哑然，两相对视，还是魏阑杉败下阵来，他说：“好像我们两个总是很容易吵起来，为什么？是我说话难听？还是你就是不喜欢我。”
肖阳深呼吸。
魏阑杉不想惹他怒气升级，便说：“给你留了饭，走吧。”说完一甩手先走了，可是仍感觉如芒在背，根本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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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是在肖阳到元深派的两天前离开的，他先去了妖界。
千一不在，他毫无阻挡地见到了棠雨。
棠雨听千一的话，在好好修行，那些阿猫阿狗都成了她的护法，但是他们哪能拦得住桀。不过桀没有要主动伤害他们的意思，只是挥挥手拨开他们，然后随便拉了个过来跪下当凳子。
他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在柳树下打坐的棠雨。
无需对方开口，棠雨已经感受到这股压迫，不由得滴下额头汗，她强自镇定运行完一周，然后才缓缓收气，睁开眼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来做什么？石空我已经拒绝了，至于你我也帮不到什么，你们几个魔之间的战争，就别拉我垫背了！”
桀微微笑道：“这好像已经不是我们几个魔之间的战争了。”
棠雨打着坐与他对视，说：“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几个的事情，只是现在牵连甚广而已。不过这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大名鼎鼎的人魔，你一人死，便能让许多人活。”
“所以呢，现在还是要我死，我死了大家就都没事了？”
“你愿赴死？”
“不愿。”
“......”棠雨道，“反正现在要的也不是你死这么简单了，你们闹得这么大，上面要你们全部——”
“这么说来，你是不出门知天下事咯，讲给我听听呢？”
棠雨胸脯起伏，紧张道：“我帮过你，你为何对我咄咄相逼？就算缗走失，也不是我的错啊！而且我将千一、不听喜，保护得多好，他现在在妖界的地位非比寻常，再也不是在你身边默默无闻的模样——”
“我感谢你，所以先来找你，我相信你不会骗我。说吧，这次你打算站在哪边？”
“我说了，那是你们魔的战争，我妖界不想参与。”
桀没有急着逼她表态，而是沉吟半晌后问：“除了我和石空，还有谁来过？”
棠雨眼珠转了转，回答他：“明府，明阊。”怕桀对此人不了解，她还补充解释道，“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地儿，即便是你去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建议你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
“哦？你真的这么想？”
棠雨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怎么想？我还不是希望大家和和气气的，共同繁荣，举世昌盛嘛！我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你知道的~”她指着自己面前幻化成美男人形的猫狗。
桀随便勾了个过来，捏着下巴凑近了仔细打量，他靠在其耳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气，随之吐出的还有呢喃般的低语：“一副皮相，下等货色，也只有你吃得下。”
他松手，那美人便滑了下去，颤抖着恭敬地匍匐在他脚边。
棠雨：“我的本事嘛就这么一点，您看不上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的追求也就是这样子，再不想要更多的了。”
桀：“那我把石空送你，也不要？”
棠雨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324章 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