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难成精》山茶沫

13、过生日

　　出租车停在京都最后一片老城区，小巷两边是破旧质朴、长满青苔的院墙。
　　墙上残留着岁月的裂痕，泛黄的墙面画着大大的拆字，年后就会开始执行。
　　不同于主城区，这边安静的像没有人居住一般，五月的拆迁条例下来后，大部分的人都搬到负责人提供的暂时住址地，那里位于四环边，交通也更方便。
　　凌攸带着江喻往巷子里走，七拐八弯的小路她走的相当娴熟，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老街上，驱散了冬日里的几分阴凉。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准备去哪，不怕迷路吗”凌攸回头看了眼一声不吭跟在后面的人“这里面可是连导航都理不清”
　　“还好”江喻四处瞅了瞅。
　　“这片老城区的翻新竞拍好像就落在你们家手里，你知道吗”
　　“嗯，准确来说是在我手里”
　　“……”凌攸瞄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到了”
　　她走到尽头处，伸手在木门上敲了两下后，直接把木门推开“秦阿姨，里头还有位置不”
　　“欸，小攸来了呀”院子里的平房跑出来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她围着可爱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袋奶油裱花“还有呢，还有两呢”
　　“那我们要一个就好，后头的吗”凌攸跟她打完招呼，示意着江喻走进来。
　　“行，今天带新朋友来啊，小星没一起吗”被叫秦阿姨的人从院子的木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凌攸，眼神不住的往江喻身上飘“最里头那间，你们常用的”
　　“秦阿姨好”江喻站在旁边跟着喊了声，算是打招呼了。
　　“小星上课呢”凌攸接过钥匙放在口袋里“那我先带人进去啦”
　　“你又逃课！”秦阿姨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水果在外头的桌子上，记得带进去”
　　"诶，知道啦"

　　穿过平房，里面还有一个大的屋子，屋子被分成几个小隔间。
　　凌攸拿着钥匙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最里边的那间，她把钥匙扣套在食指上转了转“进来啊，会做蛋糕吗”
　　“可以学”江喻侧身走进这个小房间里，房间里摆满了蛋糕用具，只有一点狭窄的地方可以落脚“你经常来吗”
　　“差不多，以前朋友生日的时候会来，她说这种自己做的，没那么甜”凌攸从柜子里拿出面粉和鸡蛋，还有一份配料清单，她把清单扔给江喻“先看看”
　　“小星？”江喻看着她倒面粉、打鸡蛋，又看了看手里的配料表“我们做个六寸的吗”
　　“嗯”凌攸回头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乔挽星，你可能听说过她”
　　“有点印象吧”江喻皱着眉思考了一会，问“七中的吗”
　　“对”凌攸把称好的面粉放在一边，指挥着江喻“你去找找打蛋器，自动的”
　　江喻朝她刚才开过的柜子走，翻了翻拿出一个打蛋器“这个吗”
　　“嗯，你把这个蛋打了吧”凌攸把量好的蛋液递给他“说起来她还是你素未谋面的粉丝呢”
　　凌攸说着就想起乔挽星之前在她面前提起江喻成绩时崇拜的样子，可不是活脱脱一个事业粉。
　　“那你呢”江喻手上没停，语气似不经意般问道。
　　“我？”凌攸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看他，眼里带着还未褪去的笑意“我也崇拜你啊，特别是你理直气壮从大门逃课的样子，帅呆了”
　　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江喻还是很没出息的乐开了花，他矜持的应了声“哦”
　　“以前听星星说你有多神，成绩多好；听他哥说你有多狗，有多能打时，还没什么感觉，后来亲眼见到了”凌攸把弄好的蛋糕糊倒入戚风模具，放进提前预热过的烤箱里“倒是可以理解了”
　　“理解什么”江喻照着清单上拿出稀奶油，加了少许糖，用电动打蛋器打出纹路，又把它们装进裱花袋“这样可以吗”
　　“可以”凌攸准备开始切水果了“就芒果和草莓了，吃吗”
　　“嗯，小心别切到手”江喻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
　　“哦”凌攸忽然有些不自在，不就是切个芒果嘛，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刚才说的，理解什么”江喻不依不饶的追问。
　　“江喻，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称呼你的吗”
　　“……狗？”江喻犹豫了一瞬，淡淡道。
　　“噗哈哈哈哈”凌攸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江喻难得黑了脸，他用筷子沾上碗里还剩了点的奶油抹在了笑得花枝乱颤的某人手上“别笑了，你还拿着刀呢”
　　“欸，行行，别他妈抹了啊，江喻！”凌攸笑着躲开，手里的芒果不小心滑落在垫板上“咳咳，我的芒果！”
　　江喻收回手，替她接住了滚了几圈摇摇欲坠的芒果，又去拿了纸巾给她“擦一下，刀先放下”
　　“嗯”凌攸把奶油擦掉，纸巾扔回江喻手里“拿去扔！”
　　江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反驳，乖乖地拿去扔了。
　　“好啦，你最出名的还是‘学神校霸’，这个称呼”凌攸把芒果切成小兔子的形状，放在他拿来的盘子里，煞有其事地说着“东区一中的传说人物”
　　“所以你很久前就认识我？”
　　“？”
　　“然后转学那天还装作不认识？”
　　“……”
　　江喻靠着桌台，长腿交叠，偏头看她，语气委屈“凌攸，承认认识我很丢脸吗”
　　“……”不是，当然不是。
　　凌攸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拿起一块切好的芒果堵住他的嘴“闭嘴啊”，随后十分自然的也给自己拿一块吃“你去看看面包烤好了没，记得戴手套”
　　“哦”他嘴角噙着笑，慢慢地咬着，以前怎么没发现芒果这么好吃呢。

　　临近傍晚，天空下起细密地小雪，院墙外的瓦片处挂着昏黄的灯光。
　　凌攸把做好的蛋糕装在精致的盘子里，她从秦阿姨那找来十七根蜡烛，插；在蛋糕上，白色的蛋糕低处用草莓块装饰，顶部布满了黄色的芒果兔子，上面还竖着17根金色的蜡烛，是江喻见过最美的蛋糕。
　　凌攸拿着打火机把蜡烛点上，手机外放着儿歌版的生日歌，轻声跟着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啊，祝你生日快乐~”
　　蜡烛的火光照亮了她的侧脸，一向明媚张扬的女孩难得的柔和，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如同烛火点亮昏暗的屋子一般点亮了他心底最深处，暖暖的叫人眷恋。
　　江喻将她整个人收进眼底，平静的心口一阵狂跳，耳根也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绯色，他近乎贪婪地盯着她看，却又在视线相撞时，别开了眼。
　　“江喻？许愿啊，蜡烛都要烧完了”
　　“哦”江喻闭上眼，双手交织放在身前，态度诚恳地对着这个他们一起完成的生日蛋糕。
　　芒果兔子，我许愿，她一辈子平安快乐。
　　江喻缓缓睁开眼，按着她的指示吹灭蜡烛，接着白炽灯光亮起，他小心地收起心思。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信命的人啊，许什么呢这么久”凌攸把刀递给他。
　　江喻切了一小块放在她面前“说出来就不灵了”
　　“……行吧”
　　蛋糕还没吃完，江喻的手机先响个不停。
　　“喂”他把蛋糕放在桌上，抽出一只手接电话。
　　“喻哥！！！你人呢”萧伯真隔着屏幕扯着嗓子喊的震天动地。
　　“外面，有事说事”江喻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点。
　　“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我在万夜给你开了台，他们也马上就到了，结果上哪都找不到你！！！”
　　“……”江喻无奈地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凌攸“我现在过去，你们先开”
　　“哦，那你快点啊！”
　　江喻麻溜地挂了电话，另一边的凌攸已经起身了，桌子都是刚才收拾完的，他把没吃完的蛋糕打包拎在手上“走吧，先送你回去”
　　“嗯”凌攸跟着他走出屋子，秦阿姨不在院子里，她习以为常的关上门，落锁。
　　江喻想了下问“萧伯真他们在万夜开台，你去吗”
　　“你去吧，我跟他们不熟”凌攸摇摇头“今天忙活一天，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