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难成精》山茶沫

14、日常

　　江喻把人送到楼下，看着她上楼后，抽空回了趟家，蛋糕还剩下大半，他舍不得扔，翻箱倒柜的找了个大碗装着放进冰箱。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到万夜。
　　萧伯真还真只是开了个台子，没去二楼的独间。
　　江喻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他们，少年们的白色校服款式参差不齐，却是这混乱夜场里唯一的亮色。
　　“糙，你他妈走过来的？”萧伯真指着手上的表冲他控诉“等你大半天了”
　　江喻挨着他旁边的空位坐下，伸手在桌上的烟盒里拿了跟烟，一手夹着烟，漫不经心地抽着，一口烟吸进去，他缓缓地将它吐出，烟雾喷散在萧伯真的脸上，呛的他直咳嗽。
　　“咳咳咳，糙，你发什么疯啊”萧伯真边后退边用手挥散烟雾。
　　“顾里呢”江喻朝人群中看了眼。
　　“他们没放假，实验那么严，他哪敢来”萧伯真给他开了杯酒递过去“欸，你跟凌攸下午都没来，她给你过生日？”
　　“算是吧”江喻接过酒喝了一口，皱着眉拿开“什么酒”
　　“榛子威士忌，还不错吧”
　　“还行”
　　“那你们这是，成了？”
　　“没，就吃了个蛋糕”
　　“切，看你来的时候一脸的春心荡漾，还以为我坏了你的好事呢”
　　江喻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也是，要真成了，你也不会有时间来这吧”萧伯真见他把酒喝完，又拿着给加上了“真看不懂你”
　　“有什么不懂的”江喻把酒杯放下，懒懒地靠着沙发，高度数的酒精润过嗓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哥，凌攸知道你要出国吗”
　　“…不知道”
　　“你没告诉她？”
　　“嗯”江喻随意地点头“你也别去多话”
　　“哈？距离明年高考只有半年了啊，你在搞什么”萧伯真颇为不解，明明很喜欢，却选择这种亦步亦趋地追逐方式。如果说是因为害怕追不上，别人就算了，可他是江喻啊，是兄弟们心里无所不能的喻哥，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都努力做到了。
　　后来，萧伯真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本身就让人退却，哪怕是江喻也不能免俗。
　　“老徐的思想班会上了半天，你是一节课不落一节课没听？”
　　“这有什么关系吗”
　　“早恋影响学习”
　　“……”萧伯真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
　　“行了，我有分寸”江喻把目光放在正唱着歌的几个人身上，答的敷衍。
　　“哦”
　　江喻看着他们闹到了午夜场，从万夜出来后，又囔囔着要去飙车，结果统统被江喻塞车送回去。
　　李叔的车刚在江喻面前停下，兜里的手机跟着就响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凌攸？
　　这三更半夜的。
　　“喂？”江喻喝了点酒，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虚握着手机放在耳边。
　　“江喻，你们散场了吗”凌攸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夹杂着凛冽的风声。
　　“嗯，怎么了”
　　“你，我要去梨园路的省立医院，你能送我吗，我打不到车”凌攸心绪不宁，在雪地里徘徊着，说出来的话也是前言不着后语的。
　　“好，你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就到”江喻应的爽快，也没说多，指挥着李叔掉了个头，手里的电话一直没舍得挂。
　　“少爷不回去啦？”李叔按着他说的，在面前的路口处掉头，他在后视镜里瞥了眼江喻，轻声询问。
　　“嗯，李叔麻烦你去香江那接个人，待会去省立”江喻言简意赅地说完，就闭上眼靠着养神。
　　“好的”
　　手里的机子隐隐有些发烫，那边的风声小了许多，江喻听着，勾起嘴角“在哪”
　　李叔下意识地想回答，抬眼就看见江喻那一脸不值钱的笑，无奈的摇头。
　　“楼道里”大概是江喻的声音太过温柔，她也跟着放松下来“外面好冷”
　　“马上就到，到了你在出来”
　　“嗯，你快点，不是，慢点吧”
　　“好”江喻轻笑道。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她住的楼栋前，江喻还没来得及叫她，先看到了花丛边站着的人。
　　“快上来，不是说在里面等吗”江喻连忙给她开门，等人上来后，又拿着干净的毯子递过去“新的，暖暖”
　　“听见声音没忍住就出来看看，不到一分钟冻不着”凌攸接过毯子边往腿上盖边答。
　　江喻扫了眼她冻红的耳尖，越发拿她没办法“这么晚，怎么突然要去医院”
　　“我”凌攸犹豫了一瞬，转头看他，抿着嘴“刚才他们打电话说我奶奶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摔了，她身体一直很好，但是这次可能是摔的比较严重，在抢救”
　　“在省立吗，有没有我能帮得上的”江喻点点头，他的酒醒的差不多了，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补了一句“省立是我姐在管，不用觉得麻烦”
　　“这个时间点，要个VIP独间？”凌攸想了想，也不跟他瞎客气。
　　奶奶虽然是凌泽严亲自送去的医院，但是凌家在医疗上是一点不通，省立又是公认的人多难订，老人年纪大，跟别人一块住只怕是休息不好。
　　“好”江喻拿着手机很快的发了个消息过去。
　　不一会，那边回复给了房间号。
　　半个小时后，江喻陪着凌攸进了医院，让李叔先回去。
　　省立，凌攸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
　　但江喻曾经是负责人，来过几次还算熟路。
　　午夜的医院不似外头那般冷清，他们进来后，就有救护车跟着到了，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患者进了手术室，后面囔囔地跟着一群人，听说是三环附近的车祸。
　　手术室外站着几个熟人，凌攸匆匆赶到，手术灯还亮着，她看了一眼就靠在旁边等着了。
　　江喻顺着站着她身边没说话。
　　凌泽严在她出现后就一直盯着看，奈何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个眼神。他有些生气的走上前“都快一个小时才来，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奶奶，有没有我们这群长辈！”
　　这话说的也实在太重，江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凌攸倒是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垃圾话，昨天给江喻庆祝生日花了她太多精力，刚躺下准备睡觉，就一个电话过来说出事了，三更半夜的她在楼下等了快半个小时都打不到车，风吹的她头疼的要命，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打到江喻那，还好他有车。
　　“没打到车”凌攸心很累头更是一阵一阵的晕，她今天不想跟他多吵，而且江喻还在这呢。
　　“哼”凌泽严瞪了她一眼，看向了在她旁边站着的江喻，语气不太好“你是谁，跟来做什么，大晚上的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林晴秀一看来人是江喻，赶紧走过来拉住凌泽严，温柔介绍道“老凌，这是江总家的那位小少爷”
　　凌泽严听完心下一惊，再开口时带着些许恭敬，他伸出手“原来是小江总啊，幸会幸会”
　　凌氏新入的房地产业项目有不少是江喻负责的，只是碍于他还在读书，所以没有亲自出面签合同。
　　“凌总”江喻很客气的回握。
　　“哟”凌攸看着他们握着的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凌泽严假意数落着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原来是搭小江总的车，小女不懂事，麻烦了，改日有空我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屁大点事登门感谢？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没等江喻出声，凌攸先接了话。
　　“不用，我自己的朋友我自己会谢”凌攸是半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他留。
　　“你！”
　　“凌总”江喻及时叫住他“小事一桩，登门就太夸张了，凌攸已经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好好”凌泽严觉着这么好的一个登门拜访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还有些不甘心，又不敢把自己的目的表现的太明显。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术灯灭了，凌奶奶被推出来，没伤到头部，不过脊椎处骨折，还是要好好休息。
　　主治医师和江喻打了个招呼，按着他给的房间号把人送到顶楼，凌泽严看着人没什么大碍，叫来护工就走了。
　　凌攸想留下，但整个人在发烫，被江喻发现，抓着到楼下拿完药送了回去。
　　一顿折腾下来，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
　　凌攸就着凉水把药吞了，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