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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动工 ...

  •   御书房外的雪已经积了两尺厚,经过皇上的授意,宫人特意把雪留了下来,偏殿常年没人去,院子里大片的雪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是玩雪再好不过的去处了。
      几个人一踏进雪里,百岳便兴奋道:“咱们打雪仗吗?”
      “好!但是你们两个…”,陈愈少指着陆宁和百岳道:“不许让着朕啊。”
      陆宁品出话里的不对,眉毛一挑:“陛下,您怎么不跟杨岐昭说?”
      “他才不会让着朕,前段时间他还打朕来着,就在御书房里。”
      见陆宁百岳齐齐投来赞许的眼神,杨岭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鼻子,接话道:“那就随意打呗,看谁不顺眼就打谁!”
      话刚说完,杨岭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团雪,猛地朝陆宁砸过去,但陆宁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闪身躲开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和皇上堆雪人的百岳身上。
      陆宁破口大骂:“王八蛋!”
      但反观百岳就淡定的多,直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雪,朝杨岭和善一笑:“殿下,我本没想打你。”
      一个雪球,惹了两个人,杨岭觉得有点得不偿失了。
      当务之急,先搬个救兵:“阿霁,过来,跟我一伙。”
      陈愈少听见杨岭没什么诚意的组队请求,不紧不慢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我不要跟你一伙,你一下惹了他们两个,我若跟着你,岂不是白挨一顿打。”
      说完,又继续堆他的雪人。
      杨岭看着宛如一丘之貉的三个人,心里来气,不过打个雪仗,竟还墙倒众人推了。
      “行。”,杨岭咬牙蹦出一个字后,弯腰捡了一团雪,瞄准了陈愈少刚团好的雪人脑袋,一雪团过去,脑袋圆溜溜的滚到地上去了。
      被迫抱团的三个人,恨不得将地上的雪全都扬到杨岭身上去,围着院子转了无数圈后,杨岭 终究是寡不敌众,从头到脚全是雪,本想转过身去服个软,一回头却正好撞上了紧随其后穷追不舍的陈愈少,杨岭下意识的接住他,等陆宁和百岳过来时,两人已经团成团栽在地上了。
      陆宁愣在原地,将手上的雪团扔掉,生怕杨岭把这事栽赃嫁祸到他身上:“哎呀呀,这可怪不得我。”
      杨岭瞪了陆宁一眼,没理他。
      抬手将陈愈少埋在自己胸口的脸捧起来,语气温柔的与方才打雪仗时大相径庭:“摔疼了吗?”
      陈愈少愣愣的看着杨岭,这人躺在雪里,身上的红与雪一衬怎么愈发英俊了。被眼前美色迷的神魂颠倒,陈愈少又眼巴巴的看了好几眼,才开口道:“不是有你垫着吗?”
      “什么声音?”,陈愈少突然一脸正色的盯着杨岭。
      杨岭不解:“啊?”
      百岳凑近陆宁,耳语道:“完了,陛下的耳朵摔坏了。”
      节奏鲜明的声音还在继续,陈愈少低头看了一眼他和杨岭紧贴的胸口,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杨岭的嘴:“没声音!”
      说完就从杨岭身上爬起来跑了。
      陆宁与百岳对视一眼后,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杨岭,紧跟皇上的步伐也跑了。
      “扶我一下啊!”
      杨岭气急败坏喊了一嗓子,还是认命的自己爬起来,心里别别扭扭道:今日不是我生辰吗?
      晚上回府后,姚叔替杨岭抖着大氅上的雪,没忍住问道:“小王爷,您不是进宫过生辰吗?怎么全身都湿了。”
      “出去玩雪,被他们三个打的。”
      姚叔皱眉:“没人跟您一伙啊?”
      无意的一句话正好戳中了杨岭的痛处,叹口气道:“姚叔,强者皆孤啊。”
      四个人悄无声息的过了一个生辰,除了那日在大雪里杨岭被三个人针对,顶着一身湿透的华服回家以外,没发生什么更大的事了。
      当然,这只是在杨岭看来。

      初七那日,陈愈少莫名其妙的从雪地里逃跑了,剩下的三个人只当他是玩够了,谁也没有多想,但那日与杨岭躺在雪地里,陈愈少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从第一次见杨岭到如今,有对兄长的依赖,有对他那张掷果盈车的脸的爱慕,却唯独少了一点年少倾心的悸动。
      陈愈少不只一次琢磨过这件事,他原以为是两人太过相熟,这种感觉再也不会有了,却没想到只是时间未到。

      那日宫内处处银装素裹,半空中雪意涔涔,陈愈少第一次知道,那句“洗妆不褪唇红”赞的并不是梅花,他的岐哥哥才是冰姿自有仙风。

      后来的一段时间,陈愈少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和杨岭的肢体接触,每次稍微靠近一点儿,陈愈少就会想起那日雪地里让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生怕掩饰不住,一个不小心在杨岭面前漏了形迹。

      直到有一日在御书房,杨岭想将陈愈少沾在额头上的几根头发拿开,却被他躲开了。杨岭这才意识到,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东西在躲着自己,细想起来,他好像已经躲了有些日子了。
      杨岭当然不知道这人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但两人平日里的相处从没什么距离可言,陈愈少这样突然的躲避,杨岭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于是眼睛微眯,危险的神色从眼角泄出,陈愈少看着他这表情,觉得大祸临头,识趣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陈愈少警惕问道。
      杨岭直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你最近在躲我?”

      有这么明显吗?
      陈愈少不解,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杨岭追问:“为什么躲我?”

      陈愈少低着头,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想到一个好说辞:“你生辰那日…我没帮你,让你被他们两个打的很惨,我…我怕你报复我。”
      虽说这谎撒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在外人看来简直是荒唐,但杨岭却信了。

      在他眼里陈愈少确实做的出来这种事。

      “所以你就躲了我这么久?!我是这种记仇的人吗?!”

      陈愈少神色无辜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杨岭忍无可忍,一把将陈愈少揽过来圈在怀里,使劲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但杨岭这次学聪明了,确定了门口没有外人后,才肆无忌惮的继续揍人。
      陈愈少安安静静的由着杨岭揍他,惊奇发现这次的接触好像并没有使他六神无主,那种悸动到不知所措的感觉似乎被压回了心里。

      又被打了两巴掌,陈愈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岐哥哥…我真的错了!”

      听见陈愈少服软,杨岭才不情不愿的撒开手:“小心点啊,不然下次还揍你。”

      陈愈少看着在御书房横行霸道的人,在心里暗暗笑他幼稚。

      一碰就心脏乱跳的危机解除了,陈愈少又如往常一样挽着杨岭的胳膊坐到榻上去:“岐哥哥,舅舅近日好像总去太后处,是为了往燕云修路的事吧。”

      “嗯。”,杨岭回归正色,“修路这事你怎么看?”
      陈愈少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修路这事我是赞成的,只是一开始我以为舅舅只是为了让东西南北农商互通,经世济民,所以舅舅问我的意见时,我跟他说首要的应该往中南修路,中南富庶,皇城繁华,这两地若是互通为一脉,那整个大延的百姓都跟着受益了。”
      杨岭:“那后来呢?”

      “后来舅舅告诉我,是这样但又不完全是这样。他说大延想要强盛,最大的依靠就是百姓,而燕云地处两国矛盾处,若是不让百姓看到朝廷对他们的偏疼,他们势必会觉得大延不需要他们,失民心者失天下,古往今来都是这个道理,燕云百姓若是失了意,真等到与刹坨两军交战那日,岂非刹坨随便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就跟着走了。”
      见杨岭听的认真,陈愈少继续道:“舅舅还说,古人的草木皆兵虽是贬义,但也能说明危难时刻,草木都能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好兵,更何况燕云大地上的百姓呢?”

      杨岭点头道:“嗯…是这个理,但你说的往中南修路也是利国利民的可行之计,我爹怎么说?”
      “舅舅说,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只要往燕云修路一事行得通,那下一步就是往中南修路。”
      杨岭没有立刻接话,他前段时间去书房,确实看到他爹桌子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况图,如今的大延,怕是找不到第二个比他这个摄政王更了解何处有山何处有湖的人了。

      “怎么了,岐哥哥?”,陈愈少扯着杨岭的袖子问。”

      “没事,只是我爹最近成日的出入工部,事必躬亲,我估计他是打算年后就开始动工了。”
      陈愈少:“嗯,舅舅近日累的很。”

      腊月十二,御北王十八岁生辰当日,陈愈少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御北王被封亲王,封号单字一个御。册封礼后不久,御王便请旨搬出宫,一个人住到了王府去。

      之前那拨想巴结杨岭未成功的人,将目光放在朝中好几个月,四处乱瞟还有哪位贵人可以助他们平步青云。朝中这两位顶头的年轻王爷生辰虽离的很近,但召诰王软硬不吃,御王殿下则端的一副纯正皇室做派,压根不过问朝政,他们有贼心没处使,奉承结党一事只好暂时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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