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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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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徐平阳大怒,用力一拍桌子,“你刚刚说什么?”
那前来报信的士兵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徐平阳平日里情绪十分稳定,亦或是装的很好,总之他鲜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这样的一面,眼下将这消息带来竟让徐平阳如此反应,看来是真的动怒了,自然是有些许害怕的。
便哆哆嗦嗦的再次开口:“回禀丞相,周.......周王陛下......不见了。”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徐平阳面色阴沉似水,将目光投向了屋子里除他和士兵之外的另一个人——陈策生。
察觉到徐平阳的目光,身为徐平阳身边的亲信的陈策生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有时候,为了徐平阳的人设不崩坏,很多坏人都需要其他人来当,而他陈策生,便是这其中一个,于是乎,陈策生怒气冲冲地开口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连一个废王都看不住,若是乌烈怪罪下来,推出去砍头的便是你们,还不快去找!”
那士兵知道陈策生这是在给徐平阳打掩护,但这也是变现救了自己一命,便连滚带爬地跑了,仅留下徐平阳和陈策生。
陈策生看向呼吸沉重,面色阴沉的徐平阳,明显是动了真怒,便叹了口气,开口:“为了一个废王,至于吗?”
“你知道的,我说过,在你我二人之间,不准称其为废王。”徐平阳面色稍微恢复了一点,却仍是阴沉,“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此番道理,想必左相不必我多说。”
陈策生轻哼一声,有些无语:“我的意思又怎会是这个?我所说的,你心知肚明,不过是不愿面对,想要逃避罢了。你口口声声说要以道德伦理声讨武帝和那镇北候之间的关系,可你和周王,难不成便是清白的了?”
听了这话,徐平阳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再次恢复了平静,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连脸色也变得正常了起来:“我与周王,不过是师徒关系,何来清不清白之争?”
虽说陈策生所察觉到的事情确实让徐平阳动了杀心,但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就算陈策生四处宣扬,又有何人会相信?况且现在他留着陈策生还有很多用处,陈策生身为一个坚定不移的丞相党,也不会抖出这些事情,动手杀他反倒是多余之举。
陈策生看着徐平阳,最终没说什么,徐平阳所想的他当然也能想的到,便转身离去交代替换沈易的人。
与此同时,城外的一辆马车上,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的沈易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也被蒙住了,可嘴却并未被堵住,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但转念一想,这人既然将他绑了,必定是有需求,一时间不会对他动手,便选择了按兵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马车缓缓停下,而后车帘被掀开,一个男人坐在了沈易身旁,沈易仅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喝水的声音,一股浓烈的酒香便飘到了他的鼻子里。
“如此浓烈的酒香,只有西域和北境的酒才能达到如此地步,而北境被大军盯着,没有任何办法将酒流入大普。”沈易喉咙有些许干燥,便主动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想必阁下是西域来的人吧?”
那男人将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完,而后发出了笑声:“哈哈哈,不愧是周王,虽说带兵打仗确实不行,但也不辜负徐相的教导,脑子还算聪明。”
沈易冷哼一声,对于莫名其妙将自己绑走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把我绑了引起徐相的报复吗?”
男人被沈易这话引起了些许兴趣,伸手将遮住沈易眼睛的丝带扯了下来:“看清楚了,小爷我长这样,我既敢将你绑来,便必定不会怕你那徐相的报复,况且——就算徐平阳要报复我,以你们叛军现在的能力,又能奈我何?”
这话确实没有说错,沈易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面上有一处狭长的刀疤,显得其面目有些狰狞,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硕大的肌肉露在衣服外,如此身材非但没有西域的那种感觉,反而给了沈易一种金人的错觉。
毕竟在沈易印象里,西域并没有这般模样的人,若是有,那他见过的人里也就只有兀糜王乌烈是如此的了。乌烈并非是西域的人,他原本是大金贵族,奈何被人陷害,祖父在慌乱之中被人杀死,好在当时大普国力强盛,金人不敢有太多想法,因而乌烈的父亲才能拖着伤带他一路跨越大普跑到西域躲着,而后才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奈何他的父亲伤势拖延过久,势力刚有起色便病逝了。
时年不过十三岁的少年乌烈,便需要面对对他父亲的势力虎视眈眈的敌对势力以及名义上“辅佐”实则架空他的元老们,可以说,乌烈能活到现在并且当上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兀糜的王,绝对是智勇双全,并且是杀出来的。
乌烈的故事,徐平阳很早就和沈易说过,似乎是为了让沈易向乌烈学习,但沈易并未听进多少,反倒是深深地记住了乌烈这个金人,而今突然再次见到和乌烈差不多身材,仅仅样貌有些许差距的人,自然是下意识以为是金人。
“你是金人?”盯着面前这人看了许久,沈易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能从西域来的人,且是金人样貌的,必定是兀糜的人,“乌烈派你来的?”
男人带着笑看着沈易,突然倒了一碗酒,递到了沈易嘴边:“喝了它,我便告诉你。”
沈易听到这话,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面前这男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否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好事?绑了你的人,陪他喝完酒便可以知道一切想知道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男人似乎看出了沈易心中所想,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而今你都被我绑来了,我若是想要对你做什么,还用得着费力在酒中下药吗?放心,不过是独自一人饮酒,有些太过无聊罢了。况且你也看见了,这酒,我也喝了,又有何可担心的?”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沈易沉默了片刻,最终张嘴喝下了男人手中端着的酒,西域的酒,又香又烈,沈易平日里喝的都是些较为温和的酒,有些受不住此等烈酒,酒气立刻上了脸:“现在,可告诉我了吧?”
男人十分满意,便开口道:“周王都做了我想让你做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履行承诺的。我是金人,却也是西域来的,至于是不是乌烈派我来的——”
话音刚落,沈易便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抬起了手,只听嘶拉一声,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现在,周王可知道了?”
循着声音看去,沈易瞪大了双眼。
“周王近些时日身体抱恙,怕是不能言语。”大殿内,陈策生对着坐在王座上的乌烈颇为抱歉地说道,“我将会与兀糜王商议一同出兵进攻大普的事宜,待到事成后,作为诚意,周王会在兀糜待上一段时日。”
乌烈坐在王座上,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打量面前的‘沈易’,陈策生咽了咽口水,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紧张,这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只要将人借到,就算事后乌烈发现什么不对,想要反悔,他也可以带着毫不知情的兀糜骑兵深入大普,然后再不知不觉将他们葬送在那。至于会不会引来乌烈的报复?来时徐平阳便说过他自有办法,对徐平阳的信任使得陈策生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将这‘沈易’带了过来。
片刻后,乌烈笑了笑:“叛军真是有心了,竟真敢将周王送来。听说徐相准备称王了,过几日,本王会派人送礼过去祝贺。”
说这话时,乌烈还不忘观察那‘沈易’的反应,见其连最基本的愤怒都没有,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面上却毫无变化:“陈相一路前来兀糜,想必也是辛苦了,本王为你安排了美酒佳肴,不妨前去歇息,至于出兵之事,待到陈相休息好我们再商议便是。”
说罢,乌烈摆了摆手,身旁的人便将‘沈易’带走了,还有两人则上前一步,带着陈策生去乌烈为他准备好的房间,两人几乎是架着陈策生走的,陈策生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边眼睁睁看着‘沈易’被乌烈带走边被架走。
‘沈易’被下人带着走进了一间屋子,打开门,只见里面坐着乌烈和一令无数叛军憎恨的人——沈易,见此情景,‘沈易’心知陈策生的计谋已经败露,随即拔腿就跑,由于本身也是有几分力气,一时间他身边的人竟没能反应过来将他拦住。
那两名下人面面相觑,看了看乌烈,随即立马便准备去追,下一秒却听见乌烈开口:“不必去追,真的在本王手上,放跑一个假货,又会有什么影响?况且——”
乌烈露出微笑,信心满满地说道:“即便本王不派人去追,也会有人把他带回来的。你说是吧,周王陛下?”
沈易被乌烈这一盯看的心中一紧,只能胡乱点点头,被绑来已经半月有余,原以为等待他的是人间地狱,百般酷刑,怎知乌烈却好吃好喝待着他,还时不时给他送去一些好玩的东西,这反而导致沈易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毕竟他自然是想保住性命的,他对乌烈的用处不大,若是惹恼了乌烈,乌烈动手杀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乌烈似乎也很满意他的表现,这半个月来对他十分友好,可沈易万万没想到的是,徐平阳竟这么大胆,敢让人假扮自己,现在乌烈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处于怒火边缘了,沈易紧张,仅仅是因为害怕乌烈暴起而已。
看到沈易的反应,乌烈兴致不减,反而是带着笑看着他:“周王,本王和你打个赌如何?”
“就赌——”乌烈将目光转向房间门口,缓缓开口,“那假冒的周王,何时能被抓回来,如何?”
“赢了,我便将兀糜骑兵中的精锐送给叛军,并拥护你,让你继续当周王。”
“输了,叛军和他,都得死。”
乌烈的声音犹如地狱中的恶魔一般,引诱着沈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