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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2 摆烂鸟与绿牡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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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偏执学渣攻x阳光病弱学霸受
轩辕澈x白子儒
我第一次见到白子儒是在医院,那时祖父得了心脏病,父亲把我拽过去看老人家,隔壁床是一个病弱的少年。
少年的短发凌乱的披散在额上,衬的脸色更加苍白,祖父向我说起他,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但却是个十分阳光的男孩,我也不以为然没想过还会和他再见面。
自从家里有了弟弟,一切天平都向他倾斜。父亲对我本就要求严格,如今更是对我限制许多,不准这不准那,让我本就阴郁的性格更加沉闷,我想着似我这般的人都活不下去,天生有病那就更不可能活了,阳光也多半是演出来的。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学校,已经是高二的第一学期。我依然坐在角落里,而他微笑着坐到了我的同桌,还跟我打起招呼。
我没有理他,从他上课的表现来看,我们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我从不听课,老师点我我也直接怼回去,自习时也多半和小混混混在一起抽烟。那些不良学生的事没有什么是我没干过的。
父亲有时对这些也不管了,反正我现在连电子产品都没有,他们依旧管不住我。自从我出柜以后,虽然父亲依然对我有着严苛的要求,但我却也早已摆烂了。
我的母亲是在我五岁时走的,弟弟是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母亲爱的是一个女的,但是因为家族之命嫁给了父亲,加上父亲应酬喝酒后的暴躁,她自杀了。继母对我不错,父亲到是经常对我打骂。在14岁发现自己不喜欢女生的时候,父亲大怒,把我打进了医院。后来我们父子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放学我才知道白子儒就住我家对门,晚上父亲应酬完拎着酒瓶坐电梯到家,我给他开门出来接他的时候他直接砸过来酒瓶,醉醺醺的父亲大吼母亲为什么不爱他要爱一个女人,为什么我也是同,父亲叫我滚。可这时不巧的是白子儒正巧有事出门,酒瓶直接的飞向白子儒,我拿手边的灭火器挡住了向白子儒飞来的酒瓶,玻璃碎了一地。继母闻声也跑了出来,然后把父亲接回了家。
我在白子儒耳边轻声说了句:“你要敢把我的事说出去,你就完了。”然后转身回家关门,理都没有理他。
第二天,我没有理白子儒,然后自习课和那几个小混混一起抽烟,白子儒却找到了我,在我惊奇的眼神里,他一把夺下我手上的烟把烟换成了草莓味的棒棒糖。
他支支吾吾的说:“澈澈,学生不能抽烟,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回去跟我一起学习嘛,我陪着你好不好。”我觉得他的行径真是可笑,明明自己都是得了心脏病的弃子,还偏偏要拽着我从黑暗里走出去,关键还用哄小孩的语气,真是有病。
于是我冷笑,和我一起抽烟的那几个兄弟把白子儒围起来。“这哪来的清纯小孩儿,怎么?想跟哥几个玩玩?”我以为白子儒是那种懦弱胆小的会转身就跑,不料他毫不退缩的打量我那几个混混兄弟。那几个混混兄弟把手伸向白子儒开始动手动脚,被我挡了回去,“先看看这傻逼到底想干嘛吧。”我说。
我好奇的问白子儒:“你不觉得我恶心?不害怕我?不觉得我就是个叛逆少年?”白子儒回应:“你昨天救了我,而且我是你爷爷的病友,我听他说过你是个好孩子,是你父亲之前非要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看着他那双认真的眼睛,我有种想调戏他的欲望。我上前两步搂住白子儒,把唇贴在他的耳边吐出一句:“可他们还想和我玩玩,要不你帮帮我?”白子儒犹豫两秒然后直接抓住我的手,转身就跑。
此后,我和他逐渐熟络起来,一起上下学。他竟然还是个学霸,刚来学校就拿了年级第一。
之后的每节自习他都要我陪着他看些无趣的教科书坐在他的旁边看他,他对我说希望我能考上喜欢的专业,我冷笑:“就算咱们现在是朋友你也管不了我,就我还考的上大学?”他说:“我们一起努力实现梦想啊!”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弯弯的眉,上扬的嘴角和高挺的鼻梁。他真好看,不知为何我的心底浮现这样一个念头。
“我想当老师,可以在学校里和同学们呆在一起,这样我就变年轻了,永远20岁!你想做什么呀?”他眨眨眼好奇的问我。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谈过梦想这个话题了,而我自己也没有具体想过,我曾经其实一直想做警察的,可是父亲说我根本不行,说我妈那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不配。我侧过头认真的看白子儒,思考了一会,然后告诉了他:“我想做警察,因为比较酷吧。”
他说:“这是很好的梦想啊,多棒,可以抓住坏人!”看着他认真幻想未来的样子,我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光,我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细碎的头发扎在手上痒痒的,心底有什么似乎被撼动了,我觉得他真的好可爱。
“那你可要好好教教我啊,白老师~”我对他说,他微笑着点头看我,目光温柔的像水一样,好似一只顺毛的小兔子。
我看向窗外,有一束阳光透过云层映过来,天是晚霞的红色,小兔子带着光看书,校服外套散乱披在肩上,还有漂亮的侧脸和下巴的线条,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在白子儒的陪伴下,我融入了正常学生的生活,放学会和同学一起打球,白子儒因为有心脏病没法和我一起,但也会在一旁陪着我,帮我拿着衣服和水。
有时一起打球的唐熙念和孟安泽戏称他是我小女朋友,他只是笑笑,每次都让我的心跳个不停。放学他一直陪着我,走曾经晚自习后我一个人走的漆黑的路,让我孤独的地方总伴有笑声,以至于我差点忘了,我该是在黑暗里的人。
我们一起吃冰淇淋,去b城新开的游乐场,他不能坐过山车就拉着我去坐旋转木马。我曾经所有不屑于一瞥的东西,我都和他看了个遍,玩了个遍。
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上他了。我喜欢上了这个少年,我见到他的每一刻心跳会开始加速,我开始躲闪和他对视,每次进球后的我高兴和他的拥抱开始让我浮想联翩。可是我是黑暗里恶心的烂泥,他又那么干净纯洁,其实我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自私的心动。可是我无能为力。
每次半夜睡不着时耳边总能想起白子儒自己写的那首歌。
我每每有不会的题他总会给我解答,每天放学我都会去他家做作业,来躲避父亲的发神经,我看着他,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人,他明明那么纯洁,却被我这样恶劣的人喜欢上,应该也很不舒服吧。
就这样,我和他走完了一学期。本来日子就这样矛盾过下去了,直到开学……
“你们听说没?轩辕澈是同性恋,他妈妈也是,还因为女朋友自杀了!”“呕~真恶心,他是不是人妖啊。”“可不是嘛,他之前还那么孤僻。没准现在看上白子儒了呗。”站在门口,我就听到了这些喧闹的议论。我只挺挺愣在那,愣了两秒,然后颤抖着声音问:“谁说的?”“贴吧都传开了,怎么?恶心还不让人说啊。”
我的腿发软,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就冲出了教室,迎面撞上了单肩背着包的白子儒。“澈澈,你眼睛怎能红了?”他疑惑的问。我用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对着他喊:“你滚。”我是喜欢他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泪水疯了一样往外流。我逃学去了酒吧,和我曾经的混混朋友。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了,只好回到原来那样好逃避过去,这事几乎只有白子儒知道,但因为喜欢,我又没法说服自己就是他传开的。
直到晚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子儒逃自习课,他站在酒吧门口问我,“澈澈,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到底怎么了?”那时我已经把自己灌了半醉,哭喊:“还能怎么了?白子儒,老子他妈喜欢你啊,你干嘛把老子的事情说出去。”“澈澈?”“你把老子的秘密就当八卦,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看笑话觉得好玩是不是?都是拜你所赐白子儒。”“澈澈,不是……”我醉醺醺打断他:“白子儒,我救过你一次,你之前也救我过一次了,是我要回去做我的小混混,我们两清吧。希望在你的下个朋友面前装好你的小白兔。你是喜欢女生的吧,祝你幸福。”他追上我握住我的手,我毫不犹豫的甩开他,推了他一把,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直到第三天午饭时,旁边桌的小混混在那高谈阔论:“就轩辕澈,还想上警校,呵,那货就该跟我们一样!你看,帖子一发,立马就滚回来和我们一起当狗了吧。”我这才明白事情始末,一拳打过去。
下雨了,由于我那一拳,小混混们纷纷追上来找我算账,我趁乱躲进小胡同的墙角,听到弟兄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我无力的滑倒。
和白子儒之间的这半年,每一次他弹琴哼起的曲调,每一次他讲题时低垂的额发和认真的眼,每一个他的侧脸,都因为我的误会结束了。
白子儒……我好想你……我想死了……白子儒……对不起。我在,胡同角落找到了不知道是谁摔的酒瓶玻璃碎片,我选了其中一片锋利的,划上自己的颈子。
这时,一只无暇的冷白色的手拦住我,突出的腕骨,修长的指节,我恍然抬头,看到一把透明的塑料伞和一双熟悉的眸。
“他们在那,给我追!”
“澈澈,我们回家……”
白子儒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向学校的方向跑,甩开那些混混一段后,在一条小路里他忽然向后倒下晕了过去。我慌乱之中没拿手机,只好从他的口袋里翻,我下意识输入自己的生日,“叮”的一声手机解锁了。时间来不及想那么多,我播了120。救护车来的很快,他被送进了ICU,幸运的是,他活下来了。
他脱险后的第二天就是我生日,我自己一个人过了17年的生日,这天将是我成年的日子。父亲看到我的成绩忽然觉得愧对我想叫上亲戚组局,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有同学一起。我自己去找了白子儒。
白子儒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颗花种子,他笑着说:“这是绿牡丹的种子哦!绿牡丹的花语是期待的新生,澈澈,希望我们的未来一切都好。”
他屋子里挂满各式各样的彩色气球,桌上摆了一个不是很贵的小蛋糕,蛋糕只够两个人吃,蛋糕面上有手挤的“澈澈生日快乐”几个字。
就两个人唱生日歌也没意思,他拿钢琴给我弹了一曲。曲毕,他站起来笑着对我说:“澈澈,成年快乐,你该许愿啦!”我闭上眼,做出许愿的手势,我的对上天说:“希望白子儒的心脏病好起来”
我吹灭蜡烛,他没有开灯,直接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唇很薄,凉凉的,但却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让我总是能联想到他的微笑。
我从被动变成主动,贪婪的吮吸他的空气,我们彼此的心跳扑通扑通跳的很快,但这个吻依然很温柔绵长。
清风一动,爱意疯长,摆烂鸟展翼飞翔,绿牡丹破土盛放。
高二之后是忙碌的高三,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成绩像是坐了火箭突飞猛进,一模甚至上了600分。
高考结束了,我离公大还是差了几分,最后我选择了北京体育大学,说是毕业了以后陪白子儒当老师,他教物理,我教体育。
毕业后父亲忙于弟弟中考早已无心管我这个不是正室的儿子,我和白子儒在一起然后回母校当了老师,一切本该安稳下去,可他的心脏病还是时不时的复发。
当一次物理课上他忽然晕倒时,我心中的一条防线轰然倒塌,我问那时刚刚苏醒的他:“你要不做个手术吧,总是这样也怪折腾自己的,一年跑个十几次医院怪辛苦的。”
白子儒没拒绝,这么多年他也折腾累了。他说:“等我手术成功了,我们就去国外结婚,我们一起一起,过一辈子。”
我本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却还是爱上了时刻危险的白子儒。
“子儒,我不要未来,我只要有你的未来。如果你手术失败了,我就去找你。”
—卷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