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72、第七二章 告罪

　　冷峰残月，风依旧，景依旧，但如今，却是只余君无玖一人，哦，还有一只异兽。

　　“他要忙碌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就只剩你陪着我了。”君无玖轻抚呼啦的脑袋，“也不知道小非什么时候会来接你离开。”

　　“呼啦呼啦。”呼啦亲昵地贴着君无玖。

　　“舍不得我吗？”君无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呼啦的鼻尖，“不如我把你要过来，养在家里，在那里，你会有许多新伙伴，也好过一个人孤单单的留守在此。唉，老人家就是受不得寂寞。”

　　【宿主大大，你还很年轻，一点都不老。】

　　“几千岁的人了，还年轻？来，告诉我，你是怎么算的？”

　　“呼啦呼啦？”呼啦疑惑不解地看着君无玖。

　　“不是对你说的，去玩吧，这里不用你陪。”君无玖笑着拍了拍呼啦的背。

　　“呼啦呼啦！”呼啦欢欢喜喜地跑开。

　　“没有烦恼就是好啊。”君无玖感叹一声。

　　【大大的烦恼就是无病呻吟。】

　　“嗯？”君无玖双眼微眯。

　　【咳，与无尽岁月相比，这几千岁也算不得多老。】

　　“无尽岁月……你也真敢说。算了，还是来看看阿岚是如何助他挽回颓势的吧。”君无玖打开系统，一个光幕出现在他眼前，正是六祸苍龙跪在公开亭，向世人阐述自己昔日犯下的罪愆。

　　公开亭上，一页书冷眼审视，“六祸苍龙，你在弄什么玄虚！”

　　“六祸苍龙诚心向天下人告罪。”六祸苍龙跪在地上，浑身污血。

　　“初出玄机门，阁下便以三月浩劫之事，向天下人谢罪，并言是受人所惑，方铸大错，如今汲无踪已揭穿真相，阁下故技重施，不嫌多余吗？”一页书质问道。

　　“造天计划确实有罪，但六祸苍龙心中郁抑，仍是不吐不快。”六祸苍龙直言道。

　　“你的心中有何郁抑，直说无妨。”武联会长老正奇老人出言道。

　　“六祸苍龙只问众人一句，造天计划杀人无数，六祸苍龙得到什么好处？”

　　“这……”正奇老人哑口无言。

　　“掀起武林风暴，乱中取利，不正是阴谋家的算计。”武联会病梅先生道出因由。

　　“六祸苍龙虽然不才，要为南武林马首，只需等高一呼，武联会三位长老不也曾奉我为主？”六祸苍龙反问道。

　　“那是受你之言所欺！”病梅先生脸色一阵尴尬。

　　“病梅长老，六祸先生之贡献也是有目共睹，以他的能力无需造天计划，他也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正奇老人出言否定病梅先生之言。

　　“因强欺弱，因恶压善，唯有止武方能平争，六祸苍龙只求□□不起，清平之世，以杀止杀，却是我的差错。”六祸苍龙的言语中，带着几分悲痛与悔意。

　　“你以为这些言语，可以平息被害的众人之怒吗？”一页书责问道。

　　“梵天何必咄咄逼人？现在六祸苍龙已是笼中鸟、囚中人，就让他畅所欲言吧。”武联会优昙善师出言为六祸苍龙辩驳一句。

　　“在遭到众人追杀时，我惶惶终日，思考怎会将自己逼向这样的死路。一页书，教祖所作之事，并无差错，是我自己误入歧途，以巧言虚貌博取美名，以权谋诈术欺瞒天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六祸苍龙不是不能逃，而是不该逃！与其沉沦苦海，不如及早回头，所以我作下如此决定。”六祸苍龙一运掌，素还真缺失的一道灵识瞬间出现在他的掌中。

　　“这是？”一页书看着六祸苍龙手中之物，心中已有所猜测。

　　“第一，归还素还真之灵识，盼白莲早日康复。第二，这是武联会交托保管的灵玉，一并交由一页书保管。”六祸苍龙说着从怀中取出灵玉，和素还真的灵识一道交给一页书。

　　“果然是灵玉无误。”一页书收起素还真的灵识，接过灵玉。

　　“第三…”话音还未落下，便见六祸苍龙举掌击向胸口，众人一阵惊愕，六祸苍龙竟是自废武功。

　　“你为何这样做？”病梅先生问出所有人心中疑惑。

　　“我尽散功体，如今，只是一名废人。”本就有伤在身，此刻再废功体，六祸苍龙的面色更加苍白，也越加虚弱。

　　一页书上前为其诊视，确认六祸苍龙确实功体尽散，并无作假。

　　“竟然自废功体，真是太傻了。”周围武林人对于六祸苍龙此举甚是不解，就算要赎罪，也不用自废功体吧？“他真想恕罪吗？太难以置信了！”

　　“诸位请安静，让六祸苍龙讲话。”正奇老人示意众人安静，他知道六祸苍龙定还有下文要说。

　　“当初造天计划伤害太多无辜，事发之后，我的愚昧怯弱，让我只想逃避罪责，如今我不能再一错再错，武林中有谁曾是造天计划的受害者，尽管出手，六祸苍龙受戮无悔！”

　　“这……”武林人面面相觑，想上前又犹豫不决，毕竟世人皆同情弱者，更何况现在的六祸苍龙已经是惨的不能再惨了。

　　“六祸苍龙，先祖师被你所杀，我今天要为祖师报仇！”突然一位武林人士走了出来，愤恨地看着六祸苍龙。

　　“请动手。”

　　“我呸！”那人却是吐了一口口水在六祸苍龙的脸上，“你现在武功全失，废人一名，我若再杀你，算不上英雄好汉！你若再作恶，我绝不会放过你！”

　　“家父之仇，不共戴天，呸…杀一名废人，惹人耻笑！”有了第一个人的示范，后续的人也一一效仿，六祸苍龙却是默默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冷峰残月内，君无玖看着双拳紧握，强忍着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脸上还要保持着忏悔的六祸苍龙。

　　“啧，这都能忍下，决心很大啊。”

　　【宿主大大与其在这里感慨，不如行动起来。】

　　“异度魔界吗？”君无玖挥手关闭光幕，打开天命录，在与异度魔皇一会后，天命录中出现了一条他无法理解的任务，“这是在提醒我，众生平等，无论是人，还是魔吗？”

　　【这个需要大大自行领悟。】

　　“曾经有一位佛者对我说，我不属众生，佛度不了我。”似是想起了什么，君无玖脸露怀念之色，“他行遍天下，传佛法，度人心，在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却是我不需要他。”

　　【他说的也没错，能度大大的唯有大大自己。】

　　“可真的是我自己吗？”君无玖垂眸，轻声低喃。

　　六祸苍龙诚心认罪，又自废功体成为废人，还经历了众人的羞辱，这让很多人都觉得六祸苍龙是真心悔过，也愿意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但一页书并不相信六祸苍龙是真的悔过，可武联会之人却处处为六祸苍龙说话，双方之间闹得十分不愉快，若非中间有一个殷末箫调和，一页书怕是早就直接动手了。

　　最终六祸苍龙被罚在赎罪岩以血赎罪三十年。

　　定禅天内，净琉璃菩萨施法让素还真的灵识回归本体。然而在灵识回归本体的时候，素还真身上却是突发异状，真气溃散。一页书察觉不对，连忙渡入真气为他稳定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页书额上汗水不断滴落。莫召奴见状，提议轮流为素还真稳定，却被一页书所拒绝，因为素还真已有清醒迹象。

　　然而清醒过来的素还真，睁开眼的瞬间，却是做出了最意外的举动。他抬手一掌，直接攻向毫无防备的一页书。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页书闪避不及，身受一掌，身形后退一步，眼中一瞬错愕。而素还真在击退一页书后就直接蹿了出去，一页书反应也快，当即追了出去。

　　当他追到庭院时，就见素还真昏迷不醒地倒在君无玖怀中。

　　“你怎么来了？”一页书有些意外地看着君无玖。

　　“一个人在冷峰残月待着无趣，本想接续缘过去小住一段时日，没想到却遇到素还真发疯。一边喊着六祸苍龙的名字，一边疯狂地攻击吾，为了不伤他，吾只好将他敲晕。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具体情况吾也不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需要对他做进一步的检查。”一页书摇头。

　　“不过，素还真如今这般情况，续缘怕是也无法安心与吾一道离开。”

　　“前辈。”莫召奴等人追出，就见一页书正在与一名陌生男子交流，而素还真则是昏迷不醒。

　　“爹爹？”素续缘见到君无玖时，双眼一亮，因为他知道，有君无玖在，素还真定能平安无事。

　　莫召奴与净琉璃在听到素续缘对君无玖的称呼后，瞬间明白君无玖是谁。

　　禅房内，将素还真安置好后，君无玖就发现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你们这样看着吾，吾压力很大。”君无玖明白他们在期待什么，可惜，素还真不是他能轻易出手的人。

　　“素还真的情况。”一页书率先开口问道。

　　“脉象正常，但他的脑识却陷入沉眠之状。原本脑识进入沉眠之状，五官五脏也该是沉眠的状态，但现在，五官五脏却是正常运转，因此，单从脉象并不能看出什么问题。”

　　“脑识沉眠，难道是早前俱神凝体所影响？但是三莲同时回归那次，素还真并无任何异常。”莫召奴疑惑道。

　　“你是素还真的结拜义弟？”君无玖看向容貌俊美秀气的莫召奴。

　　“正是，莫召奴见过前辈。”

　　君无玖微微点头，继续道：“省去中间的分析，总结一句话，素还真灵识受损，想要恢复，并不容易。”

　　“连爹爹也没有办法吗？”素续缘闻言，焦急问道。

　　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素续缘，君无玖原本只想应付一两句的言词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页书察觉到了君无玖的迟疑，而迟疑，就表示他有办法医治素还真，虽然不知他为何明明有办法却不打算直接医治素还真，但对于素续缘能够影响君无玖一事，他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