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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一章 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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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玖坐在屋顶，眼前光幕实时呈现寂寞侯那边的情形。
“即便是我曾经所处的和平年代，战争依旧存在。真正的天下靖平，无争无求，只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其实，他们都明白，可就算那目标遥不可及，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断靠近，唯有努力过了，才不会留有遗憾。”
【若是给大大一个机会，统领整个天下，是否就能达到那一目标？】
君无玖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轻笑道：“你倒是看得起我，但可惜，这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就算集权一人之身，也无法避免纷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什么特别的道具，能改变人的思想，让其一心向善，不存恶念。”
【使用特殊手段达到的和平，非是真正的和平。】
“看来是有了。”君无玖双眼微微眯起。
【大大想都不要想，那是不被允许的！】
“紧张什么？只是这么一想罢了，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第一个阻止我的也不会是你。”
【……】
一页书看着寂寞侯，双眉轻皱，不解他之做法，“既求无争无求，何以援助祸龙？”
“梵天以为世途因何不安？”寂寞侯反问一句。
“世人不知足，欲望无尽，强求而致祸乱。”
“欲望引祸，却无法将欲望自人心之中铲除，权力人人皆想掌握，这家方落，那家又起，争权夺利，终无止休。”
“那阁下又作何看法？”
“小乱不能停，大乱不能起，世上只需要一个阴谋家，也只需要一个野心家。”
“愿闻其详。”
“一个霸主，将吸引所有阴谋家的目光，众矢之的必成目标，乱在上而不及下，乱在上而弥之，安在下而教之，小乱不停，大乱不起。”
“以大恶惩小恶，如何能得清平？”一页书眉峰微蹙。
“先乱后治，乌云散尽之后，方见光明普照。”
“只怕人心难服。”
“如果白莲梵天能纳天下为己用，强行介入各门各派事务，防乱止祸，寂寞侯何必坐待天时？”
“吾无此权限，相信素还真亦不表赞同。”
“梵天白莲不能，又有谁呢？”
“人无高下贵贱，何以阶级强分？一人号天下人，权乎？欲乎？”
“殷末箫一人能号法门千万众，是娈权？或者求欲？”
“教祖行事公允，法无偏差，号令法门非为权，更非为欲。”
“所以重点在能治之人，而非不能治人。”
“阁下认为六祸苍龙是能治之人？”
“也许能，也许不能，人心难测。”寂寞侯无法保证这一点。
“你以天下苍生为注，赌注一局吗？”
“因为真龙皇者，百年难求。”
“因此你让六祸苍龙赌运，测验他是否是真龙皇者。”
“一页书不也同样，选择了帮助白莲。”
“吾与素还真理念相同，道上不孤，阁下选择了真龙皇者，可知乱之始末未必在下而是在上。”
“梵天的作法，也确实无法打破现今的乱局，不是吗？”
“看来你吾方针不同。”
“现今的武林各派门，甚至每一名武林侠客，都享有太多的自由，自由，便是动乱之始。”
“看来是吾无法说服你了。”
“我同样无法说服你啊。”
“六祸苍龙将至了吗？”
“五处杀阵，只怕祸龙难脱生天。”
“通道四处，哪来的杀阵五处？”
“因为梵天你，就是最后的杀阵。我绝不愿赌注，重伤的六祸苍龙来到此地，接得下梵天一招吗？”
天光乍现，是新的一日开始。
突来一阵香味吸引两人目光。
“梵天，久见了。”君无玖拎着食盒来到。
寂寞侯起身从君无玖手中接过食盒，放置在石桌上，然后打开盒盖，将君无玖准备的早膳一一拿出。
“君无玖。”一页书视线在君无玖与寂寞侯之间饶了一圈，“没想到你们之间存在这样的一个关系。”君无玖与寂寞侯的关系自然也是四非凡人告知的，身为寂寞侯的师尊，君无玖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已经在思考吾若出手，要如何因应了吗？”君无玖笑道。
“你不会出手相助六祸苍龙。”一页书肯定道。
“哦？如此肯定？”君无玖将一盘水晶馒头递到一页书面前，同时示意寂寞侯用膳。
“寂寞侯是你的徒弟，你帮助他无可厚非，但你绝不会因为寂寞侯而帮助六祸苍龙，若你会，素还真现今就不会还躺在床上。”
“说的在理。”君无玖点头，“可也只是不会帮助六祸苍龙，若吾这徒弟陷危，苦境中原，又有几人能阻吾？”
“若真那样，梵天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一页书身上气势骤然爆发，一双厉目直视君无玖。
“与吾为敌，便是在拿天下做赌注，不值当。”君无玖轻轻一摆手，散了突然凝重的氛围，“今日的冷峰残月，不会有寂寞侯，如何？”
一页书收敛气势，看着突然转了话题的君无玖，“与友人翻脸，你倒是不留丝毫余地。”
“所以要谨记，若真对上了，决不能留情，因为留情，便是留命。”
“只限今日，是否不足？”
“三日内，冷峰残月都不会有寂寞侯的身影。”
“无论是吾，还是素还真，都不会有与你对上的那一日。”一页书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吾也不希望有那一日。”君无玖笑道，“我们先行一步，梵天随意。”
一页书看着君无玖两人离开，脚步微动间，视线扫过冷峰残月每一处，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确定寂寞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才迈步离开。然而，在茂密的树叶之中，一片树叶上，寂寞侯早已留下了文字。
身受重创的六祸苍龙颠颠倒倒而行，他也知道通往冷峰残月的四条通道，定有人把守，但他必须见到那人，只有见到那人，他才能起死回生。而上天似乎也在眷顾这他，在他所选的那条通道上，已有人先他一步来到。他趁着两人对峙，悄然通过，但他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昏倒在半途。等他醒来，终于行到冷峰残月的时候，寂寞侯早已不在。
看着空无一人的冷峰残月，六祸苍龙心中一片寒凉，但转念一想，若寂寞侯有意避开自己，当初也不会飞叶传讯。于是开始认真仔细地观察起四周的情况，终于在一片叶子上发现寂寞侯留下的文字。
“剑后三尺？”六祸苍龙拿着树叶，疑惑这几个字的意思，目光看向九锡剑后的三尺之地，“落叶归根，难道？”心中有所猜测，连忙搬开石块，石块下是寂寞侯留给他的信，也是他对他的最后考验。
行走在集市中，看着周遭百姓脸上的笑容，祥和的氛围足以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诸事莫想，这三日，就专心一致地陪着为师。”君无玖将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递到寂寞侯面前。
“弟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寂寞侯无奈地接过。
“喜欢糖人，与你是不是小孩子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君无玖又选了几个，最后直接凑足十二生肖，“说起来，你的童年里，不是书就是功课，完全没有任何童趣。不如这三日，为师给你补齐？”
“弟子不需要。”寂寞侯看着手中的糖人，他早就没了童心，又如何能有童趣？
“也是，童年的时光，仅仅三日又如何能完全补齐？”君无玖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流，像是想到了什么，指尖突然点向寂寞侯的眉心，“可为师是谁，这点小问题如何能难倒吾？”
光芒一闪而逝，寂寞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缩小，四周场景也随之变化。
“这里是…无咎谷？”寂寞侯看了看四周环境，有些不确定。
“此地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这三日，你是无忧无虑的孩童，是没有诸多烦恼的阿岚。”
随着君无玖话音落下，寂寞侯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忘了什么，但很快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无忧无虑的孩童再度成为智冠天下的智者。
入夜的冷峰残月，寂静无声，身负重创的六祸苍龙拖着略微沉重的脚步，依约来到此地。
“冷峰残月，寂寞侯，我已经遵照你的吩咐，完成所有的事情！”然而整个冷峰残月见不到任何人影，只有一把九锡剑独自伫立，“九锡剑仍无反映，难道我没通过你的考验？所以你仍避而不见？！”
“呼啦、呼啦！”林中一只异兽见到六祸苍龙出现在冷峰残月，好奇之下，跑了出来，围绕在六祸苍龙的身边。
六祸苍龙好似没有看到它一样，盯视着没有丝毫变化的九锡剑，满脸的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究竟是哪里出错？为何你仍不出现，为什么？！为什么？！”负伤奔走多日，最后的希望仍告破灭，失意的六祸苍龙颓然倒下！“啊！！！”
天际惊雷阵阵，大雨倾盆，仿佛映照着六祸苍龙此刻的心情。
“呼啦呼啦！”异兽被六祸苍龙那一声惊喊给吓到了，再加上天际突然响起的惊雷声响，害怕的四处乱窜，跑回树林中。
就在六祸苍龙心灰意冷的时候，从地面上的小水潭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缓步靠近自己，滴落在身上的雨水，也在那一瞬间停止。诧异、惊喜地抬首，终于，终于见到他了！
“是你…是你…寂寞侯，我终于等到你了。”
“最后一个考验，你愿意为了你的霸业付出怎样的代价？”寂寞侯目光清冷，消瘦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你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生命的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