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镖局之曾经的遗憾》澜芊宝宝

35、隔着仇恨的爱

　　随着唐大千的死，神秘箫声的事情终于彻底结束，中原镖局的业务渐渐恢复了秩序。
　　司马无情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这两天他足不出户的留在房间里，倚靠在窗口，呆呆的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司马无情不敢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中赵燕翎含泪的眼眸。
　　那样的眼神让他心疼。
　　他和她一样痛苦，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造成她痛苦的人，是他。怎么办？司马无情很想见赵燕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她的伤势是否痊愈，她的笑容是否依旧？她还会不会在青松坡上等着他！
　　青松坡？
　　司马无情想起了与赵燕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美丽而倔强的女孩。他手把手的教她练剑，他并不是希望将来她能成为顶尖高手，他只是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模样。
　　他享受着跟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司马无情轻叹一声，他离赵天豪决斗的日子越近，他的心就越忐忑。
　　这么多年来的期待变成了沉重的包袱。
　　有的时候，他渴望这一天快点儿到来，无论是生是死都能早点了结。有的时候，他又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这样至少他有勇气去面对赵燕翎。
　　“谁？”司马无情听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他对着门轻轻击了一掌，门打开了，他看到恨萧客微笑着站在门外。“是你？”
　　云乾举了举手中的酒壶，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不客气的在桌边坐了下来，做了一个手势请司马无情坐下。
　　司马无情摇摇头，眼神再次飘向窗外。
　　“你这样发呆也解决不了问题。以你的功力，早就应该发觉我靠近，但是你没有。如果刚才我想暗算你，很容易得手！”
　　云乾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没有酒杯，便拿了两个茶杯倒了两杯酒。
　　司马无情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靠近，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警觉性都比一般人高。
　　“你这样下去很危险，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应该也有不少仇家吧！”
　　司马无情无精打采的在云乾对面坐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我以为你已经离开金陵城了。”
　　“正准备要走，明天我和云飞一起回家乡，让他和唐珊珊尽快完婚。”云乾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沧桑和悲戚，对他来说，能够找到弟弟，就等于是完成的心愿。
　　“我想起我还欠你一顿酒。这一坛子女儿红我可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不过我想你现在喝什么都是一个味道，可惜！可惜！”
　　“我看你今天来，不是来请我喝酒，而是来看我的笑话！”司马无情无奈的摇头说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来找你聊聊天。”
　　“聊什么？”
　　“聊一个情字。”
　　司马无情愣了一下，两个大男人聊情字？
　　“无论你是英雄豪杰，还是贩夫走卒，只要陷入了情劫就会万劫不复。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参透。有许多有情人，最终都劳燕分飞。有的身不由己，有的，则是自己放弃。你呢？你会怎么选择？”
　　“我有的选吗？”司马无情想起了叔叔死时的情景，那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岁月。
　　他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该怎样去面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唯一支撑着他的信念，就是报仇雪恨。
　　“有，你还可以选。”云乾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心头又涌上了悲伤。“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我以为我会和她相伴到老。可是在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家族的一段仇恨。她让我替她报仇，我没有这么做，最后，她死在了仇人的手里。”
　　司马无情望着云乾平静如水的眼眸，很难想象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岁月沉淀，才能将这样一段痛彻心扉的往事，像诉说一个故事一样说出来。
　　“你后悔吗？”
　　“不知道，也许无论我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后悔。”云乾又给自己和司马无情都倒了一杯酒，说道，“这一杯我敬你，很高兴这次来金陵可以结识你这样的朋友。”
　　“我虚长你几岁，不妨以兄长的身份劝你几句，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看得太重，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上天既然安排给你这样一段感情，就必定有它的用意。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隔着仇恨的爱。”
　　司马无情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是的，他这些天一直纠结的，不就是与赵燕翎的这段感情吗？
　　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上一辈的仇。
　　“你不用难过，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会参透的。”云乾起身拍了拍司马无情的肩膀，说道，“慎重考虑，做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在做决定之前想一想，究竟什么对你更重要。”
　　司马无情沉思着，说道：“人生已苦，为何却还要有情？”
　　云乾哈哈大笑，爽朗的答道：“兄弟，相信我，如果人生无情，你会过得更苦！”
　　云乾端起酒杯，喝下最后一口酒，说道：“我该走了，江湖之大，咱们后会有期！”
　　司马无情起身送云乾到了客栈门口，目送着云乾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之中。
　　云乾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高手，他的沉寂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温柔乡难道真的是英雄冢吗？却又为何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想要去经历，去追寻。
　　云飞为了唐珊珊可以不问是非而杀人，这就是爱？那么，赵燕翎在他心中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司马无情回到空荡荡的房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很少遇到需要做选择的情况，生存下去，是唯一的信念。
　　与赵燕翎相处时的点滴再次涌上心头，他凝望着手中的剑，脑海中浮现出了赵燕翎练剑时的甜美笑容。